那老外手里的大梅瓶掉落地上,摔成了粉碎。
“天呐!我的瓶子!”
那老外当场就傻了眼,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悲拗的哀叫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惨。
周围的同胞们面露幸灾乐祸的笑容,转过头笑得一塌糊涂。
那老外忽然间大声叫道:“都怪你们神州,都怪你们神州没有做好保护工作,我要告你们,你们赔我的大梅瓶。”
“赔我的大梅瓶。”
听到这话,周围的同胞全都怒了,就连老外身边的老外们也看不下去了。
“嗨,是你自己摔的,你怎么能怪人家。”
“我说哥们,你就别在这里丢人了好伐。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就是。我说伙计,你没看见你头上led显示屏吗?”
“重要瓷器,请自己拿好。”
“活该你倒霉!”
那老外狠狠的一拍自己的额头,悔恨难当的叫道:“我的天呐,我买的单程机票。这个瓶子碎了,我……我怎么回得去浪漫之都?”
当下就有一个同胞伸出了仗义的援助之手。
“去我的餐厅刷盘子。我用你。”
另一个同胞叫道:“去我的公司扫厕所。给你开高工资。”
其他同胞纷纷叫道:“喂老外,你会蹬三轮不?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高卢鸡来的朋友,跟我一起卖撸串吧。”
一干人哄笑声中,那老外完全要崩溃掉了,起身跑去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老外赫然看见那个怼自己的神州男人面向自己走来。
老外怒向胆边生,狰狞着脸,慢慢的走过去。
等到两个人相遇的时候,老外忽然发力恶狠狠的撞向金锋。
金锋目不斜视,嘴角挂着一抹哂笑,硬顶了过去,却是被撞得往左边偏了好几步。
老外出了一口恶气,哼了一声,大步走开。
没一会,那老外就急匆匆的走出来,向一个特勤说,自己的东西不见了。
老外的东西不见了,这可是大事件。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不见了东西,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当下翻译过来,询问老外不见了什么东西。
那老外的回答令在场的高级官员们错愕当场,哭笑不得。
原来,是那老外的酒壶不见了。
这个老外说话都在卷舌头,一看就是喝多了,鉴于这种情况,主委会有丰富的经验,把老外请到休息室,先等他睡醒再说。
这要是被偷了,肯定要管的。
这要是自己弄丢了,那,就两说了。
就在老外跟金锋对撞赢了之后,金锋漫步进入卫生间,拉上隔断,从包里掏出一个酒壶来,迅速把酒倒掉。
拿着酒壶在手里正反两面看了下,露出一抹笑意。
酒壶的样式老旧,外壁带着弧线,澄亮如新,看着很是精美。
而且这个酒壶上半截还有真皮包装,外壁上还刻着几个猎人打猎的图案。
在酒壶的内面刻着一长串的字母,类似于签名。
金锋将真皮包装的缝纫线拆开,往上一抹,内壁赫然出现了一朵阴刻的鸢尾花。
鸢尾花只有三枚长椭圆形的花瓣,一朵直立,两朵分开,很是好看。
看见这个鸢尾花的标志,金锋轻哼一声,狰狞一笑。
“小矮子。我就知道是你。”
“没想到三百年了,你的东西会流落我的手上。”
“这——就是报应。”
揣好酒壶,洗手出来,又到了吸烟区抽了一支烟,亲眼看着那高卢鸡老外去找特勤求助。
丢掉烟双手插袋,慢悠悠的溜达出来,转回到海选的现场。
这种国家级的古玩大会,海选是至为关键的一个环节,不但要求要有极高的鉴别水准,更要有极强的体力。
在第一关的评委中,清一色的全是各个省市一流博物馆的骨干和各大部门最好的鉴定大师。
还有的来自中州、古都安、石头城、魔都、五色羊城等等十数个历史名城里各大古玩行、典当行里的坐柜,以及来自各大拍卖会的金牌鉴定师。
这些坐柜和金牌鉴定师资历虽然差了,但长期混迹一线,接触到的东西非常的多,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最后还有来宝岛、澳岛和港岛三个省的大师们。尤其是港岛和宝岛两个省,这两个省可以说是地下黑市最猖獗的地方。
早在晚清民国的时候,神州的无数被盗古董古玩通过灰色渠道流向港岛,这里是第一站。
好的东西经过那边的专业大师挑选出来,由港岛的文物商买下囤货,漂白以后再出手。
而,本大洲其他国家的无数文物则大部分走的是宝岛省那条线,然后再流向东瀛狗那里进行漂白。
最后流向全世界。
所以,这两个省的鉴定大师也是极有水准的。
这些大师来这里,全是免费,只包食宿,心甘情愿的来,没有任何怨言。
因为,这是全神州的骄傲,也是全民族的骄傲。
除掉这些人之外,还有各个收藏大家和世家们的领军人物也来免费做鉴定。
要不然,还真没法子应付这几万人的参赛大军。
坐镇海选的就是这些当中最出类拔萃的鉴宝大师,个个都是真功夫大本事的人。
而统管海选鉴宝大师的头子,赫然就是大师中的大师。
刘江伟!
金锋出来的时候,刚好轮到柴晓芸鉴宝。
压低了帽子,金锋慢慢靠了过去。
给柴晓芸鉴宝的是来自天都城琉璃厂宝古斋的大坐柜赖家宏。
宝古斋可是溥仪登基时候就有的老字号,妥妥的百年老店,在行内的名气也不小。
赖家宏作为大坐柜,能选派到至关重要的一线海选,证明组委会对他的能力和眼力是信得过的。
七十多岁的赖家宏从昨天开始连续奋战到现在,中间只睡了八个小时,看了上千件的东西也是头昏脑涨,腰酸背痛腿抽筋,累得不要不要的。
喝了一大口参茶,长长喘气,再揉揉浮肿的老眼睛,头也不抬从桌子上拿起那块薄薄的骨甲来。
正反两面一看,没出奇的地方,再看骨甲上面的字,正要说拿走的时候……
“嗯!?”
赖家宏戴上了老花眼镜,举起骨甲牌子又看了看,微微愣了愣。
“甲骨文!?”
赖家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看了甲骨之后立刻判断出这块骨甲牌子十有八九就是甲骨文。
上面刻着的字非常的古朴,一看就不是现代人工刻出来的。
心头微微一动,赖家宏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轻声问道:“小姑娘,这是怎么来的?”
既然基本确定是甲骨文了,那就得用望闻问切的法子来再次确认这片甲骨文的来历出处了。
看眼前小姑娘的穿着打扮和面相,赖家宏确定柴晓芸家庭环境只是普通人家。
那么普通人家这类东西就应该是家传的。
接下来就要等柴晓芸回话,再确定着甲骨文的来历。
柴晓芸牢记着金锋的吩咐,大声说道:“不知道。”
赖家宏顿时懵逼当场。
不知道是个几个意思?
你送来的东西,你竟然不知道?
这算什么!?
懵了懵的赖家宏有些头疼,耐着性子的又问道:“家里老人留下的还是买的?”
“还是朋友送的?”
柴晓芸静静的摇头说道:“不知道。”
“咝!”
赖家宏禁不住的抠抠早已剩下不多的头发,呵呵笑说:“你不知道为什么又拿过来呢?”
柴晓芸大声说:“你昨天说我的王孟英大师《半山心集》没用,进不了海选。我朋友就给了我这个牌子,让我再来找你。”
赖家宏眨眨眼,一下子就想起柴晓芸来了。
昨天自己负责全国各省市的海选鉴定,这个看似文静的小姑娘跟自己还怼了起来的。
昨天被自己判了死刑,今天……
这是来报仇了!?
赖家宏呵呵笑了笑,往后靠着椅子,笑着说道:“小丫头你倒是挺记仇的。”
“这是来考我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