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沐青箫独自背上弓箭上山,留了巧儿在家里。
打算要做挂面,可是天气太凉,发面得醒一晚上,巧儿便打算下午先把揣上。
和面也不是个轻松的活,特别是她整整和了一大盆。
好在,田姝闲着没事,过来帮她和面。
巧儿同她说起,成亲的事。
田姝本来嬉笑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我爹只会挑好的说,坏的一面,他看见了也只当看不见。”田姝一脸的委屈。
“怎么了?你不中意那家人?”巧儿一手拿着水瓢,一手搅和着盆里的面粉,一点一点往里面加水。
巧儿的手指很漂亮,纤细修长,指甲圆润,修剪的也好看,干净清爽。
田姝垂着头,声音闷闷的,“他长的很丑,说话还结巴,连句整话都说不好,而且,他是个没主意的人,只会听他娘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巧儿笑着问道。
“见过,几年前,我爹受伤,是他们家救的,打那之后,我爹就惦记上了还他家的恩情,是我娘告诉我的,后来有几次进城,我特意从他家门路过,有回还跟他一起进城呢!”
巧儿心想,看来田坤心里藏着事,嘴上说会让田姝考虑,其实他心里已经定下主意了,让田姝去看,也只是走个过场。
田姝忧郁的叹气,“咱们女人家就是命苦,嫁人也由不得自己,其实你也一样,你成亲的时候,不也一样是被迫,只是你命好,遇到沐大哥,我就没那么好命。”
巧儿脑子里闪过沐青箫的脸,她真的好运吗?
为了宽慰田姝,巧儿给她出了主意,“过几日,我们一起进城,到时我陪你再去探一探,也许你之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呢?”
田姝咬着唇,点头,“也好,希望是我冤枉了他。”
田姝深知父亲的顽固,看也不看,也只是敷衍自己的心。
巧儿道:“你也别怕,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还有我们呢!”
田姝抬头看着巧儿渐渐恢复的脸蛋,笑着道:“以前我不敢说沐大哥会不会帮我,但是现在我敢说,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沐大哥绝不会帮我爹。”
她的话,让巧儿诧异了,“太夸张了吧,我怎么能左右他的心思。”
田姝冲她眨眨眼,“你要不相信,到时试一试便知。”
巧儿笑笑,没再说话。
揉面的时候,田姝揉了一会,便累的胳膊酸疼,换巧儿卷起袖子上。
巧儿本以为自己也揉不了多大一会,她手腕力比起田姝来,只差不强。
可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的双臂没有一点酸疼的感觉,连气都不喘。
田姝也发现了,“看不出来,你劲儿还真大,你怎么练的?”
巧儿自己也搞不清,“从前在家做活习惯了,天长日久,练下来了呗!”
“看来你以前在娘家日子过的很艰难,你家两个姐姐,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提他干嘛。”巧儿看着面团揉的差不多,拿来一块洗干净的棉布,盖上面团上,上面还要再加盖一层,否则天冷,面不容易发。
田姝看见了,给她出主意,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面盆摆在炕上,第二天准发。
巧儿夜里还真就这么干了,结果差点被沐爷掀了面盆。
天杀的,他都得争取半天,才能跟媳妇睡一张炕,一盆面团,它凭个啥!
揣好了面,田姝回家去了,巧儿独自坐在炕上,赶着在做鞋。
男人的布鞋,做起来比女人家的绣鞋要简单的多。
巧儿说服自己,她给沐青箫做鞋,是因为看不惯他成日邋里邋遢。
说到底,银子也是他挣来的,给他做鞋,也是应该,难道不对?
这样一想,巧儿心里坦然多了。
☆、第62章 打群架!
从料子里挑了些棉布,给自己做了两件里衣,睡觉的时候穿着舒服。
忙了一下午,到了天黑,还不见沐青箫回来。
巧儿不自觉的朝外面望了好几回,惦记人的感觉很不好,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以为是他回来了。
晚饭她做好了,用锅筏蒸着,底下温着热水,再晚回来,饭也是热的。
天完全黑透,沐青箫还是没回,巧儿的心里多了点气愤。
看来老话说的很对,成了亲的男人,心野的更厉害。
要说沐爷现在在哪呢?
山下别院,守了一天的云千山等人,终于把沐青箫盼来了。
这还得多亏钟春劝了半天。
钟春的原话是,天泉阁的弟子们,都忙的很,让他们这么多人,守着一座破宅院,大材小用,您要不高兴,冲进去暴打一顿,或者让弟子们冲上去群殴。
出了气,让弟子们撤了,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弟子们忙的很,天泉阁的生意很不错呢!
天泉阁除了护卫宗主的安全,还兼职做保镖的活儿。
有人出门需要保护,或者押运的货物贵重,只用镖师不安全,都会请天泉阁的弟子同行。
当然,这个同行,也不是免费的。
天泉阁由于云千山管理,上官辰只负责看账本。
沐青箫对弟子们很慷慨,每趟生意的收费,三成交到阁里,剩下的弟子们平分。
所以,总结来说,云千山做为天泉阁的阁主,人家业务真的很忙,守在这里,大材小用啊!
本来沐青箫也不在意他要守多久,是他的弟子,听他的话,那是理所当然。
可是在钟春提到生意时,沐爷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有老婆的人,再不是一个人,养老婆貌似挺费银子。
于是,沐爷猎完了山鸡,下山来了别院门外。
“师父!”云千山领着众人,排排站,朝沐青箫拱手行礼。
没外人的时候,他们都习惯这么叫,用钟春的话说,这样叫着亲切。
再者,沐青箫的武功,在他们眼里,绝对是仰望的高度,也绝对当得起师父二字!
沐青箫伸手将背着的野鸡,扔给钟春,卷着袖子,慢悠悠的问:“那几个人呢?”
云千山回道:“都在宅院内,遵照师父的吩咐,没让他们离开一步!”
“砸门!”
“师父,您说什么?”云千山狐疑的又问一遍。
沐青箫抬头瞟他一眼,目光森冷,“让你砸门,难道你指望他们请我们进去?”
“是,弟子明白!”云千山感觉自己多余再问一遍,师父不是一向张狂到目无中人吗?难真不指望他上前敲门。
说砸门,那就砸吧!
几名弟子站到门前,凝气挥拳,只听砰的一声,双扇红漆大门,被砸的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郑景之正在屋里烦躁的踱步,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他的事儿都要被耽搁了。
反观纳兰赫,却是丁点都不着急。
有吃有喝,还有美人做伴,他急个屁。
砸门之时,纳兰赫正享受着诗诗美人,送到嘴边的美酒。
砰的一声。
诗诗美人吓的手一抖,酒水全倒在纳兰赫的衣服上,又凉又湿。
纳兰赫下一秒便反手给了美人一巴掌,然后跳起来就往外面冲。
“是谁弄出的声响,真当本公子死了吗?”
沐青箫大步迈进来,刚好迎上怒吼的纳兰赫。
云千山带着几名弟子,紧随在他身后,站成一排,这是绝对拥护的姿态。
刮起的寒风,吹动少侠们的衣摆,青衣翻飞,飘逸洒脱。
府门外,匆匆赶来的严文清,踹着粗气,看到站在外面的杜岩,赶忙上前见礼。
“拜见杜师兄!”严文清是后进宗门的,见了谁都得见礼。
杜岩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垂在身侧,陌生的看了他一眼,“你是……”
好嘛,人家根本不认得他。
也难怪,宗门里那么多同门,他哪能都认识。
严文清丝毫不觉得尴尬,杜岩师兄能跟他说话,已经让他欣喜不已。
“弟子严文清,才刚宗门不久,师兄不认得,也属正常,前几日我回家探亲,还没回宗门,不知师兄在此有何公干?”
杜岩有点不喜他面上的讨好,不屑的撇了下嘴角,“师父在此办事。”
“师父来了?”严文清惊讶的嘴巴能塞下一头驴,跟他一样表情的驴子。
他这么一问,杜岩才想起师父的行踪,是不能随意头透露的,“你虽然才入宗门,但门内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一些,不可多言,不可多问,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
严文清低下头,“师兄教训的是,我也只是听说师父在此,一时情急,望师兄见谅。”
严文清站到杜岩身后,心想着,待会师父出来,他一定要一睹师父的真容。
自打入了凌泉宗,他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又好奇又敬畏。
宗门内所有弟子,提到宗主师父,都是又敬又怕。
在外是宗主,在内是他们的师父。
宅院内,纳兰赫呆愣的看着闯进来的一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