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江恒第一次给叶初寄的信和钱竟然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答复竟然是,无人签收。
江恒仔细核对了姓名地址无误,他意识到,叶初会不会是出事儿了。
他赶忙跟部队请了紧急事假,带着伤便马不停蹄赶到石桥村,却得到了叶初一个多月前便死在山里的消息,并且,叶家已经把她给埋了。
江恒怎会相信叶初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会无缘无故地进山,还这么巧,就死在山里了呢!
他不惜动用秘术查出了叶初的真正死因,然而结果却令他痛悔万分,他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亲自来石桥村一趟,看出叶家恶毒的本质,再帮叶初安排好一切呢!
江恒把叶初和叶旭的坟合葬在一处,然后再次动用秘术给叶初报了仇,他要让叶家众人在一个月内陆陆续续染上怪病,半年内陆陆续续不治身亡。
然而,动用这种秘术毕竟太过残忍,有伤天和,并且要以自身心血为媒,害人害己。
江恒从石桥村回到部队便以身染重疾为由申请退伍,部队领导开始还不同意,但是眼看着江恒整个人一点点衰弱下去,半个月后竟然开始咳血,部队领导这才相信了江恒真的是身染重疾,同意他的退伍申请。
然而江恒却知道,他哪里是身染重疾啊,不过是叶家众人陆陆续续发病,果报也作用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而已。
江恒退伍回到京城,江川一边给江恒调养身体一边感叹造化弄人,江恒骨骼清奇,百年难遇,江川本以为等劫难过后,他便带着江恒闭关修炼,希望江恒有生之年能够印证大道,但是如今……
哎!
江川不禁叹道:“看来我算到了你的劫难之一,却算不到你的劫难之二啊,恒儿,或许这就是你的命吧,也罢,那就跟师傅一样,做个生老病死的普通人吧!”
就这样,江恒跟着江川一起在京城躲过了文·革十年浩劫,八十年代初期他们师徒二人开始云游四海,潜心修炼道术。
然而叶初之死终究成了江恒永远的心魔,40岁之后修为便再无寸进,享年68岁,正好走在了江川去世的两年后。
而江川去世的时候却已经是120岁高龄了。
……
江恒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重生了。
然而却是重生到自己出任务受了重伤刚醒的时候。
那岂不是说,叶初已经被叶家给害死了?
既然依旧不能改变一切,那我重生又有何意义呢?
难道要我带着痛苦和悔恨再过一辈子吗?
江恒苦笑着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划过: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江恒准备等两天后他能下地了,便第一时间赶去石桥村处理叶初的后事,然而两天过去了,江恒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按理说,被退回来的信和钱应该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了,但是为什么现在他还没有收到呢?
难道?
江恒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听护士急忙叫道:“哎,你别动啊,回血啦!”
江恒此时哪里听得进去护士说什么,他一把抓住护士的袖子,说道:“快,快,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我的战友,我有急事儿,快……”
护士挣脱江恒的手:“好好好,我帮你找,你松手啊,自己看着针头,别回血了,你也就给你找去,哎,真不知道,发得什么疯……”
江恒的战友兼副职,高壮,很快便来了,“队长,听说你找我,有急事儿?”
江恒:“对,这两天你有没有收到我的信,不对,应该是我寄的被退回来的信,还有钱……”
高壮:“没有啊,队长,你不是又发梦了吧!”
江恒:“滚,你才发梦了呢!”
江恒骂了一句却在心里暗道:信和钱都没有被退回来,那是不是就说明已经被签收了呢?是不是因为我重生回来,所以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呢?叶初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呢?不行,我得赶紧去石桥村一趟。
江恒:“老高,给我报上去一个紧急事假,再给我买一张去延东市的车票,越快越好……”
高壮:“不是,队长,你这伤还没好呢,瞎折腾啥啊,延东?这是要去看老叶家的丫头?不是跟你说了么,放心,钱都已经按时寄过去了……”
江恒:“老高,别废话了,叫你去你就去,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高壮见江恒说得郑重,便也不再废话,点了点头便推门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江恒一人犹自心心念念地想着:这一世到底是不是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呢?
……
却说叶初收到信后,第二天便去了公社邮局取了钱,然后去了县城唯一一家书店一口气买齐了全部的初中高中课本以及大量关于中草药的书籍,接着又去了供销社买了一些文具以及不少肉蛋菜,最后才去了中药铺,告知中年大叔,最近一周左右她都不会来卖药了,因为有别的事儿要忙。
这个所谓的别的事儿,当然就是指闭关突破了。
按部就班地修炼了一月有余,叶初感受自己丹田之内充盈的灵力,她决定要闭关三天,全力突破。
闭关场所自然要选在无人打扰之处,温泉山洞虽然不是山中灵气最浓郁之处,确实最隐蔽之处,只要在洞口设下障眼法,再在洞中用玉石摆下简易的聚灵阵,那么,无论从各个方面,温泉山洞都是目前最为完美的闭关场所。
闭关之前叶初自己倒不用准备什么,但是却要给小黄留足几天的饭和水,毕竟,小黄要留在家里帮她看家的。
给小黄做了一大盆饭,里面有肉有蛋有菜,为了防止变质,叶初还灌溉了些许灵力,为其保鲜,又打了一大盆水,放到饭盆旁边,大功告成,叶初拍拍手,锁上门,便往山里去了。
来到温泉山洞,叶初首先洗澡换上仙衣,接着用几根树枝在洞口随便一摆,设下障眼法,然后,叶初走回洞中,盘膝做于石台上,心念一动,便从须弥空间中取出9枚玉石,按照九宫方位,摆下了最为简易的聚灵阵。
至于为什么不摆复杂的,一来耗费灵力过多不利于突破,二来仅仅为了突破炼气期门槛儿也用不着。
感受着灵气纷纷朝身边涌来,叶初双手掐诀,闭上眼睛,进入修炼状态。
洞中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初感觉丹田之内灵力饱和,再也容纳不下。
她心知,突破就在此时了,只见她一挥手,从须弥空间中取出三枚丹药,一口吞下,接着,她双手不停,一个个繁复的印陆续结出。
仙衣之下的身体陆续被漆黑的污垢全部覆盖,周身骨骼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伴随着强烈的痛楚,不过叶初却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受其影响。
也不知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直到洞中完全安静,叶初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她双手掌心向下缓缓降落,伴随着一口浊气呼出,才挥手取出一枚丹药服下。叶初不禁叹道:终于是达到炼气初期了!从普通人到修士,即便不是在修真界,我也同样做到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漫长岁月,我终究还有一窥天道的那一天。
此时,摆下聚灵阵的九枚玉石,尽皆化为齑粉,要不是叶初须弥空间中的玉石灵石成百上千,恐怕修炼之途还要难上加难。
不得不说,当今世上,有着得天独厚修炼条件的人,唯叶初一人而已。
叶初泡了个澡,才换回本来的衣服,走出山洞,发现天刚蒙蒙亮,竟还不到上工的时间,也不知道此番闭关一共过了几天时间,是三天还是四天,叶初觉得多想无益,还是回家问问小黄好了。
回到家后,叶初发现小黄的饭盆和水盆都舔了个干净,便想,她可能闭关了四天。
随口问了小黄一句,“小黄,我走了几天呀?”没想到小黄竟摇着尾巴转了三圈。
叶初说道:“才三天,小黄,你也太能吃了吧!”
小黄闻言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委屈地“呜呜”了两声,似乎在说,“我长大了,能吃了嘛!”
叶初拍了拍小黄的屁股笑了笑,“小黄长大了,能吃了,已经长成大黄了,要不然,从今天开始你就改名叫大黄好了,以后的饭通通给你加量,好不好?”
改名大黄的小黄兴奋地跳得老高,“汪汪”叫了两声表示同意,便绕着叶初的腿蹭来蹭去。
叶初算了算,大黄自从被她抱回家,已经快一个半月了,身量长大了三倍还不止,虽然有吃得好、吃得多、吃得饱的功劳,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吸收了开灵丹的原因。
叶初心想:等再过段时间,大黄再大一大,便传它一套修炼功法吧!总归我现在进入了炼气初期也有能力给它护法了!
叶初跟大黄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早饭之后,便恢复了上山采药的日常,中午,她背着藤筐回到村里,村里人看见她纷纷问道:
“初丫头,好几天没见你采药了,忙啥哩?”
叶初:“没忙啥,身体不舒服,在家里歇了两天。”
“初丫头,你咋变得这么白哩!”
“对啊,虽然之前也不黑,但也没有这么白啊,漂亮了呢!”
“是啊是啊,真应了那句老话儿,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叶初:“瞧大家说的,人哪能说变好看就变好看啊,可能是我这几天都待在家里,没晒着太阳,捂白的,要不就是头些天在县城买了一盒雪花膏,涂了涂,这不就变白了。”
“还别说,这个什么什么膏,还真管用,你们发现没?初丫头可不止变白了,皮肤也变好了啊!”
“是啊,这小脸儿,嫩得能掐出水哩!”
“切,你们这些老娘们儿,一天天净关注什么脸啊皮啊的,你们没看出来,几天不见,初丫头长个儿了嘛!”
“是啊!这个儿窜的,赶上我家那个臭小子了!”
“……”
叶初被一路夸着回到了家,第一时间便是跑到屋里照镜子,闭关结束到现在叶初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自己呢!
听村里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应该变化不小,然而等到她真正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的变化何止是不小!
乌黑亮丽的头发,光洁饱满的额头,柳眉弯弯,眼眸清澈,睫毛又长又翘,皮肤光洁白皙,当真应了村里大婶儿的话,嫩得能掐出水哩!
叶初又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好像真长高了一寸多,愈发显得身姿修长,细腰长腿,美中不足便是……叶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部,不满道:“真平!”
然而不管如何,即突破又变美的叶初心情还是不错的,心情不错中饭就要做点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和大黄。
叶初蒸了白米饭,做了红烧肉,炸了一碗的鸡蛋酱,最后焯了一捆菠菜攥干准备蘸酱吃。
先用红烧肉的汤给大黄拌了饭,又分了半碗肉倒在大黄的饭盆里,用力拌了拌,叶初喊道:“大黄,吃饭啦!”
大黄箭一般地冲了过来,对着叶初猛摇尾巴,叶初笑了笑把大黄的饭盆放到了堂屋地上,又去厨房把自己的饭菜也端到了堂屋,发现大黄竟然在等她一起开饭。
“好了,大黄,开动吧!”
接到指令,大黄才猛得把头往饭盆里一扎,快速吃了起来。
叶初看得直摇头,想着要不要一会儿就把大黄扔进河里泡泡澡。
……
叶初恢复了采药晒药卖药的日子,却不知王翠芬正在算计着,想把她卖给隔壁村的独眼龙。
然而,为什么要卖给隔壁村的独眼龙呢?
那是因为王翠芬觉得叶初现在太厉害也太邪性了,不找个武艺高强男人的根本就拿不下她,再者就是因为独眼龙听说叶初长得如花似玉,所以出价不低。
独眼龙人称彪爷,本名彪爷,那是因为他的名字本来就是自己起的。
彪爷是个孤儿,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地上功夫和马上功夫都不错,二十几岁抢了个良家姑娘做媳妇儿,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搂着媳妇儿睡大觉,小日子别提过得有多美了。
然而好景不长,建国后,国家派兵剿匪,彪爷见势头不妙,便自私下山投降了剿匪部队,领着一个连的兵力绕小路上山,攻下了自个儿家山头儿。
就这样,彪爷算是立了功,保住了自己一条命,也免去了牢狱之灾,但是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抢来的媳妇儿说死也不愿意再跟他,被剿匪部队保护着回到了娘家,而他也被剿匪部队在一个村子里安置了下来,进行一系列批评教育之后,过上了贫农的生活。
如今,彪爷年过四十,因为瞎了一只眼睛又凶名在外,一直都讨不到媳妇儿,就算是谁家穷得揭不开锅了,要卖女儿,也不会选择卖给他,谁叫他是土匪出身呢,老百姓可是都恨透了土匪啊!
好不容易,这一天,有个五十来岁的妇女跟他说:
“你就是彪爷吧,我是来送你一桩美事的。”
“我是隔壁村的,叫王翠芬,我有个婆家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呀,又没爹没娘,我和这丫头的爷爷奶奶都可以做主把她卖给你,就是这钱吧,可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