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可怕的重量
苏青站在青岳峰的山脚下,有些心焦地来回踱着步。
他在两个时辰之前就接到了命令,率领自己手下整个乾坤堂都聚集在了此地,除此之外还有天地堂、狂虎堂两个与他乾坤堂同一级别的精英集结在此,准备护送一个人。
但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个他们要护送的人却还迟迟没有下山。
“苏青,我说咱们该不会是被耍了吧?”天地堂的堂主袁明来到他面前,指着东方的那一抹霞光,打了个哈欠,“这天都快亮了,连个人影都没啊!早知道就先睡一觉了!”
“再等等吧,毕竟他今晚才接到消息,自然是要准备一下的。”苏青摆了摆手,说道。
“准备一下?”狂虎堂的堂主余虎啸用闷沉的声音笑道,“该不会是在跟他那小丫头做着什么不好明说的告别仪式吧?”
“这话你最好别当面对他说。”苏青苦笑道。
“来了来了。”袁明指着前方山峰上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正在以蠕动一般的速度缓缓走下来。
“我说,他全程该不会就是在以这样的速度走路吧?那两个时辰还真是够快的了……”
抱怨声戛然而止,因为当他们仔细看时,就会发现,在那道小小人影的身后,居然背负着一块足有两米多长的漆黑大剑,即便是远隔数里开外,他们也能感受到那把大剑的可怕重量……
咚——咚——咚——
叶冲朔粗重地喘息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崎岖的下山坡路上,浑身的汗水把新换的衣服都给完全浸湿了。
这一切,都源自于他身后背着的这个简直像是巨人才能挥动的大剑。
准确说,仅仅是一个剑胚而已。
那块沉云钢体积太过不规则,不好携带,因此在他离开之前,就请求欧阳和为他随手切成了一个剑胚的模样,也就只有他这种宗主级别的实力,才能如此轻易地将这种密度和重量极大的金属钢石切开来了。
这块剑胚比起原本的沉云钢已经缩水了大半,但其重量依然达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将它背负在身上之后,叶冲朔每走上一步,身下就会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来。
仅仅是这样背着行动,就已经如此艰难了,以叶冲朔现在的实力,更别想能够挥动它进行攻击。
但他本就没有把这块剑胚当作是一把武器来看待,只是将其作为锻炼自己力量的负重品而已。
既然已经开始修炼体能,并且以纯粹的肉体力量作为自己的唯一攻击手段了,那这方面的修炼自然是绝不能怠懈的,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寄人篱下的状态中,他若是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必然会受到不少欺凌,以韩穹为首的那几个少爷的行动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这还真是够沉的……
叶冲朔心中不由得开始回忆起了当年在修亚大陆上苦修的那段岁月,也是每日都这样压榨着自己全部的精力,每日都以最残酷的修炼手段折磨着自己的身体,可以说,他过去所成就的所有辉煌乃至于重生之后得以一路走到现在的资本,全都是过去那数百年间的苦修所带来的。
因此,如今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地从头来过,他也会将这一份努力视为自己无价的珍宝。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山脚下,入目所望之处,是一列长得望不见尽头的车队,每一辆马车上都满载着用帆布覆盖起来的货物,而拖行着这些马车的,则是鸿武州上以耐力与力量闻名的震地兽,这种震地兽每一头都能够以黄金级修炼者的速度狂奔上十天十夜不眠不休。
而在每一辆马车前,都站着至少十人以上的极道宗弟子,其实力均为黄金级到破晓境之间,在极道宗内已经称得上是精英了,这支护送的队伍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数量难以估计。
“总算下来了啊!林大少爷,你背后那是什么玩意儿呢?”狂虎堂的余虎啸不无抱怨地对叶冲朔粗声问道。
“我姓叶。”叶冲朔一脸严肃地纠正道。
“行行行,不过我可就不会叫你叶少爷了,否则林长老会撕了我的!”余虎啸带着一抹古怪意味地看着叶冲朔笑道。
“不用在意这些礼节性的问题。”叶冲朔随意地道,然后继续迈动着沉重的脚步前进。
“我来吧。”苏青来到他身边,抬手想要将这把沉重的漆黑大剑帮他卸下来。
“等一下。”叶冲朔抓住他的手腕,提醒道,“最好用双手。”
苏青笑了笑,拨开他的手,单手抓住宽大的剑柄,“放心吧,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弱!”
“但愿吧。”叶冲朔轻笑了一声,解开身上用以绑缚这把大剑的背带,然后立刻闪身到一边。
这把长达两米多的大剑的重量瞬间全部落在了苏青的右手之上,只见他面色突变,右手上立刻青筋暴起,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强横的蓝色灵气瞬间从体内涌出,但即便如此,这把大剑的剑尖部分依然在缓缓向下沉去……
“好吧……我承认……这东西是挺沉的……”苏青单手抓着剑柄,面色已经发紫,看起来已是用上了全力,一步步地向距离最近的一辆马车上走过去。
咚——咚——咚——
随着有节奏的沉重脚步声,他总算是来到这马车前,身上灵气滚滚涌动着,抬动着这把大剑,缓缓放进这马车的货厢之中……
就在他松手的一刹那间,只听得拉车的两头震地兽同时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哀鸣声,粗壮得堪比大象的四条腿急剧颤抖起来,最终还是没能承受住这股可怕的重量,猛地跪倒下去,货厢上的货物受此震荡,立即滚落一地。
几位堂主的目光不由得同时转向叶冲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这个极道宗内人人皆知,修为尽废的小子,刚才就背着这种东西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
叶冲朔近乎脱力地坐在地上,擦了擦脸上如瀑布般淌下的热汗,勉强笑了笑:“我可是提醒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