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过去的记忆
小亚和林华本想攻击,但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都慢慢将体内的力量散去,他们也完全没有想到,这块法则碎片竟会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这绝对是很反常的,若是法则碎片真的如此好驯服的话,那曾经火系法则碎片所栖居的天垂湖也不会成为一个传说了。
被翠玉鸿蒙棍刺穿的部分并未流出鲜血来,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女人那干枯身体的迅速沙化,在叶冲朔的金系法则之力干预下,这个身体作为法则碎片承载体已经遭到了破坏,也就无法再借助木系法则之力维持形体,崩散是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这也意味着,这个法则碎片的确是没有任何陷阱或是潜藏的危险,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被叶冲朔所收服了。
咚——咚——咚——
但是,不知为何,叶冲朔却听到了一阵明晰的心脏跳动的音律,眼前的女人已死多年,仅仅作为容器的她自然是不具备什么生物机能的,更别提心跳了。
那么,这个心跳声是……自己的?
抱着一丝惊疑,叶冲朔后退了一步,果不其然,心跳声依然在继续,而且悸动得越来越厉害了,但是,自己的情绪明明没有任何波动,为何会心跳得如此之快?难道这才是这个法则碎片真正的杀招?
但是,要说是杀招的话,这也未免太过温和一些了,因为他仅仅是感到心跳加速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痛苦的症状,以叶冲朔的感知和经验,也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
而相对的,此时此刻这个女人却已经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死死缠着自己,而是僵在了原地,随着身体的逐渐沙化而缓缓下沉,只是那张嘴还在一开一合地重复着那一句话。
是错觉吗?叶冲朔似乎在她那因为失去水分而布满褶皱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满足的微笑,尽管这看上去十分惊悚,但却莫名地让人安心。
然后,这个女人眼中的绿色光芒也迅速消散黯淡下去,整个身体都在片刻之间完全化为了一堆沙子,连一根发丝都没有留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这堆沙子曾经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余留在半空中的,是一块散发着澎湃伟力的青绿色法则碎片,由于失去了容器,仅剩下内核的它显得十分不安定,但依然没有对叶冲朔发起攻击,表现得很是温顺。
叶冲朔手中翠玉鸿蒙棍随手一划,地上的诸多植被便纷扬而起,在半空中形成一片青叶龙卷,他牵引着这些草叶将这个木系法则碎片的内核包裹起来,形成一层全新的容器,然后施加上几个简单的封印结界,这个法则碎片便彻底地被降服了,甚至可以作为商品与人交易。
无论是修亚大陆还是这个世界,对于法则碎片的封印一向如此,毕竟简单且行之有效。
得到新容器的木系法则碎片安静地躺在叶冲朔的掌心,在它那最后一点不安定的因素也被排除之后,便十分的听话了,稳定地向外界辐射着一波波强大但不具破坏力的木系法则之力。
可以说,这件事是圆满解决了,甚至可以说超出意料之外的顺利。
但是,这样就好了吗?
“这样就好了吗?”林华像是一瞬间看穿了叶冲朔心中所想一般地说道,“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就我的私心而言,还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烙印,才会让这个法则碎片如此之快的臣服……”
“这一点确实很令人生疑。”叶冲朔迟疑了一下,将手中的木系法则碎片递给小亚,“小亚,用精神探知试试看能不能解读那精神烙印之中的信息。”
小亚点头,接过法则碎片,将其放到额顶,缓缓闭上双眼,一圈圈无形的精神波纹从中荡漾开来,而她的神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发生变化……
震惊,慌乱,悲伤,抑郁。叶小亚的表情迅速变换,她都看到了些什么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此时已经完全融入到了那精神烙印为她所展现出来的场景之中。
少顷,她将法则碎片放了下来,重新睁开眼,看向叶冲朔的眼神中有着一抹不明意味的忧伤。
“你看到了什么?”叶冲朔问道。
和往常只要叶冲朔有问必答不同,这一次小亚却是犹豫了起来,轻声说道:“我觉得,朔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叶冲朔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果然,是跟我有关的吗?”
小亚一听这话,眼神当即闪动了几下,“你……你已经知道了?”
叶冲朔将手放在心脏处,此刻他的心脏依然在保持着高速的跳动,像是有着一种莫名的魔力支撑而无法停下一般,他摇了摇头,“只是一种推测罢了,不过你尽管将你所看到的展现出来便是,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小亚踌躇了一下,但还是按照叶冲朔所说的,使用魔力将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以投影的形式复现在了这幽静晦暗的洞穴之中……
或许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让木系法则碎片自我意志的恢复压制了原本的精神烙印,导致这段影像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段不连续的乱象以及断断续续的模糊声音,像是这段记忆的主人正在经历着某种动乱或是爆炸。
持续了近半分钟后,正常的景象才出现在几人面前。
画面急速的上下晃动,旁边的景色飞速地向后倒退,再加上那粗重的喘息声,可以判断这个声音的主人正在拼命奔逃,画面的前方有一个男子拉着她的手,一边跑着一边急促地说道:“芷儿,撑住!很快,我们很快就能甩开他了!”
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终于,她停了下来,以一种近乎蜷缩的姿态跪了下来,画面下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即将分娩的大肚子,还有胸前破开的一个血洞,触目惊心。
被那男人称为“芷儿”的女子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在安抚胎儿,然后重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长得颇为英俊潇洒的男人,摇了摇头,“你还是自己快逃吧,我已经是一个负担了,只是苦了这个无辜的孩子,竟要陪我这个罪人一同赴死……”
尽管画面是以这个女人的第一人称为视角展开的,无法窥得她的面貌,但从这句话之中所带着的哭腔和嘶哑的语调来看,她此时脸上一定是相当绝望的表情。
男子并没有如她所期望的那般独自溃逃,而是蹲守了下来,满脸痛心地扶着她,“若是你和孩子都死了,我一个人就算活了下来,就算握有足以毁天灭地的法则碎片,那又有何用?”
“林勤天,你还要逃到何时?”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后方遥遥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