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最后的挣扎
就在赵麟的灵魂体被禇寒一刀连同着外面的空间防御给切开之时，那灵魂体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看起来无比痛苦，扭动着挣扎着，宛如一团即将熄灭的火焰。
禇寒冷哼一声，向前伸出手去，打算将这团灵魂直接吞噬掉，但就在他的手穿过破碎的空间结界，接触到这灵魂的瞬间，异象再次突起！
本应已经被破坏掉的空间防御罩突然炸裂开来，空间碎片四处溅射，猝不及防的禇寒整只左臂都被炸得粉碎，身体倒飞而出。
但这还并不是主要的，随着这一爆炸，原本被保护在其中的赵麟灵魂体也一同被爆开成了无数的小灵魂体，看上去就像是于破碎空间之中飞出的一大片萤火虫一样，颇为梦幻。
这些小灵魂体并没有因为被炸得四分五裂就因此消失了，恰恰相反，它们诡异地继续存活在这片空间之中，每一个个体都像是又诞生出了新的独立意识一般，开始扭动起来，下一刻，便蜂拥而出，向着四面八方散乱地飞射而去，宛如绽放开来的焰火。
“这怎么可能……”叶冲朔看见这一幕时，忍不住惊叹道。
毕竟灵魂体分裂之后还能各自存活下来，这哪怕在修亚大陆上也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那些疯狂的炼金术士们也不止一次做过这各种实验尝试，但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告终，毕竟一旦成功的话，灵魂修炼有所成就的强者们的生还率就无疑会将增加数倍以上。
可是，在修亚大陆上公认为最不可能攻克的难题之一的灵魂分裂，在眼前这实力尚且还在开天界的赵麟的身上，就已经实实在在地体现出来了，难道说，在这天启州上，这早已是人人必修的技能了吗？
不，那不可能，因为上官弘毅的脸上此时也尽是惊诧之色，他大概也从未见过这等景象。
不对，叶冲朔这时才意识到他刚才忽略了的一点，这些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的小灵魂体，其实已经失去了活性，从它们的身上，叶冲朔感知不到一个灵魂体应有的意识波动，而且它们散开的方向也并不一致，若是以赵麟的意志的话，此时所有的小灵魂体都应该坚定不移地向着同一个方向飞过去才是。
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小灵魂体完全是在向着四面八方漫无目的地散射，有的甚至还中途改道，飞行轨迹歪歪斜斜，像没头苍蝇似的，哪怕认为那是在故意扰乱叶冲朔他们的判断也太过勉强了。
由此判断，便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赵麟的灵魂的确从刚才炸掉禇寒一只手的时候，已经彻底毁灭了，但那并非是普通的空间爆炸，而是赵麟计划的一部分，在爆炸的同时，早已预设好的空间之力将他已死的灵魂分割成无数份，然后按照预计的轨迹发射出去，目的地，自然是他所侍奉的那位尊主。
虽然以赵麟的实力，无法做到让每一个残魂都能顺着预订的轨道逃散，以至于出现了很多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的失败体，但依然有着不少残魂，是在按照他计划之中的发展，向着那个方向成功逃遁了。
尽管这些细碎的残魂哪怕回到了本家，也不可能再重获新生了，但至少能够将一些情报传递回去，这应该也是赵麟最后的挣扎了。
可以说，他从布下这一局棋的时候就已经对生还一途没有抱太大希望了，至于这算是对自己主子最后的尽忠，还是纯粹只是为了报复叶冲朔，就不得而知了。
见这些残魂到处飞窜，禇寒神情瞬间变得狠厉起来，猩红的眸子里释放出嗜血的光芒，也顾不上自己被炸没了的左臂，立刻起身，扔掉右手紧握的诅咒之刃，高抬右臂，身后浮现出狰狞的恶魔虚影。
“咿哈哈哈哈……”
恶魔发出悚然的尖笑，张开巨口，口中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劲的吸力，周遭不少的残魂都在这股吸力的牵引下无处遁逃，被尽数吞噬。
这股吸力远比看上去要强大得多，哪怕是身处在高空之上的叶冲朔，都感觉自己的灵魂有种快要脱离身体，被拉扯出去的感受，暗自心惊，看来禇寒属于恶魔的那一面，成长的速度远比自己预估的要快得多。
在禇寒的索取之下，那些残魂全都失去了抵抗之力，纷纷被吸入到那恶魔的口中，甚至有不少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的残魂，此时也在这股撕扯之力的作用下，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眼看禇寒就要保持着这股势头，将赵麟精心筹备的最后底牌也给破坏殆尽，但就在这时，他却是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喷吐出一大口鲜血。
叶冲朔这才发现，禇寒的胸口处不知何时裂开了一个大洞，像是遭受了一记正面轰击一般，身后的恶魔虚影也在一声完全不满足的悲鸣中随之消散。
叶冲朔细想了一下，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些残魂本应在刚才就已经彻底消失了的，全靠着赵麟事先部署的空间之力才得以在死后四处逃窜，而禇寒刚才在吸收这些残魂时，也一并将覆盖在上面的空间之力吸收掉了，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产生了极大的损伤，若是再这样毫无节制地吸收的话，恐怕连禇寒自己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禇寒咬着牙，重新站起身来，脸上尽是不甘之色，看起来似乎还想要将剩下的那些残魂也一并吸收掉。
“够了。”叶冲朔从空中降下，对他喝止道，“随它们去吧，以这些残魂现在的状态，还能回到赵家本家的概率已经极小了，即便有，以那点残魂所能携带的信息量，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麻烦。”
“可是……”禇寒还想说些什么，被叶冲朔强硬地打断：“省省吧，你的命比起那赵麟的命可要值钱得多。”
“主上，刚才那是？”此时，上官弘毅带着一脸的困惑走过来，有些惊异地看着禇寒，他完全没有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赵麟那老狐狸算计了，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吧，我会对现在的形势做一个解释的。”叶冲朔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片已经开始缓缓进行自我修复的萧条场景，“总之，今后怕是不会再有安宁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