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叶冲朔看着开天鼎内飘摇的精神火焰,轻语一声。
上官弘毅立刻退后,来到阿呆身边隐匿掉自己全部的气息,而小亚则是紧张起来,将全身的魔力都缓缓调动起来,火系法则之力也时刻在战备状态之中。
尽管叶冲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想跟赵通天“谈谈”,但小亚还是不得不警惕起来,毕竟是尊界六阶的强者,万一不打算跟叶冲朔谈,而是直接突然出手的话,自己必须要能拦得住他的攻击才行。
咚!
上方传来一片突破音障的恐怖音啸,然后一道人影如流光一般瞬间出现在了这矿场底部。
赵通天看见了赵凌云的尸块,看见了镇守在此的诸多赵家强者的残骸,但却看不见原本堆砌在此的许多珍宝材料,看不见自己供奉了十几年之久的那把“神剑”……
诸多种种,已经印证了赵通天心中那个最糟糕的设想。
这里已经被人窃取一空了!
但是,赵通天却并没有产生任何怒火,哪怕是在心底里,都生不起一丝愤怒的情绪,因为,他看见了窃取这一切的人,那个“强盗”,现在就站在他前方不远处,守在一个鼎炉前,青衣飘飘,等待着他。
“赵家主,贵体安康?”
叶冲朔的一声问候,让赵通天心神俱震,他压低了声音,极力想掩饰自己的颤抖,但一开口,却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情绪:“叶……冲朔!你到底还是来了!”
叶小亚跟上官弘毅两人此时都是一脸的茫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尊界六阶的赵家家主,在看到自己的家底都让人给抄空了以后,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勃然大怒,向叶冲朔发起攻击,反倒表现得如此畏缩?
“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叶冲朔缓缓转过身来,傲然地看着赵通天脸上那副恐惧的神情,“几天前,站在狂虎身边那个戴着白狼面具的人,就是你吧,赵通天!”
听到这话,赵通天略微诧异了一下,反倒是小亚跟上官弘毅,还有从上面一路追下来的皇甫恨天吓了一大跳。
“真……真的假的?”皇甫恨天刚刚追下来,便听到叶冲朔这样一句突如其来的爆料,惊得身上那股未消的战意都退去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赵通天也并未否认,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狼形面具,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面具,“莫非这面具没能掩盖我的气息吗?”
“不,这面具想必你也是花了大手段才弄来的,确实对于掩盖气息方面是做足了功夫,光看面具的话,我根本看不出你的身份。”叶冲朔悠然地笑道,“只是,在狂虎当时对我说出落星的下落时,我注意到你的身体在颤抖,如果是一个毫无关联的人,又怎会产生如此之大的情绪波动?”
“那你当时为何不直接戳穿我,让我直接把剑交给你,岂不是更省事吗?”赵通天看到周围的一片狼藉,微微攥紧了拳头,心中这才逐渐产生出一股怒火,但却也只能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
眼前的人是叶冲朔,是得罪了八圣主依然逍遥法外的人,是将狂虎都制得服服帖帖的人,他自然不敢招惹。
现在的赵通天哪里知道,就是他赵家的大总管赵凌云,刚才都将叶冲朔给逼到了险象环生的死境之中,若是他知道叶冲朔的真实实力其实真的只有开天界八阶的话,恐怕会气得把现在这个吓得瑟瑟发抖的自己给掐死!
“当时我也只是推测罢,而且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推测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但是……”叶冲朔顿了顿,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
刚才赵通天自己开口叫出叶冲朔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暴露了,彻底证实叶冲朔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叶冲朔就站在阿呆的身边,一般说来任何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不可能认得出他究竟是谁。
即便是赵凌云,也是最后心理完全崩溃了才突然越过了阿呆的隐蔽范围,认出了叶冲朔的长相。
但是,赵通天却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只能证明他之前在什么地方已经见过叶冲朔一次,而且那一次叶冲朔还自报了姓名,导致阿呆的庇护对此人失效,所以才能在此时再次认出。
而筛选下来,符合条件的,便只有那白狼一人。
叶冲朔之所以迟迟在这里逗留不肯离去,也正是在赌自己的推测正确,只要这赵通天真的就是那个白狼的话,那他不仅能全身而退,而且还能从这家伙身上敲出不少东西来。
“若我当时就戳穿了赵家主的真实身份,你在暗启还怎么混呢?”叶冲朔缓缓来到赵通天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而且,以赵家主的性子,难不成我要你把剑给我,你就会乖乖交出来,而不是立刻转移吗?”
“叶阁下,这也不是你将我赵家搅得天翻地覆,还强抢了一大批东西的理由吧?”
赵通天沉声道,现在一回想起刚才目睹的一大票赵家强者的尸体,他都心痛不已,而且叶冲朔这一来,不仅痛失了许多人才,连赵家的底蕴也都让他给几乎吃空了,这几乎是要灭了他赵家,因此不管心中怎么畏惧叶冲朔,他都还是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怒意。
“哦?我抢了你的东西?”叶冲朔微微一笑,指着在鼎炉内翻腾着,逐渐显露出锋芒的落星,“我只是来夺回我自己的剑而已,你擅自将我的剑窃来,自己不惜动用家底也要妄图修复为己用,这其中难道就有什么伟大光明正义的理由了吗?”
“叶阁下,请你分清是非黑白!”赵通天说道,“狂虎那时应该也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此剑是我赵家捡来的,即便是我也不知道它的归属者究竟是谁,又怎能说是赵家擅自从叶阁下那里窃取得来的?我要如何处置我捡来的东西,难道还需要请示叶阁下吗!”
“说得好!”叶冲朔为他鼓了下掌,脸上笑意渐浓,“那我就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了,你们赵家捡来这么一把破剑,谁都没法将它从剑鞘里拔出来,谁也看不出它的底细,却不惜动用家底也要将它修好,这其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