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地脉涌点裂缝的边缘,众圣界强者都开始犹豫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这地脉涌点之内太过危险。
虽然此时此刻,涌点之内的那七彩天地精华已经喷发完毕,但即便如此,地脉涌点这个特殊的地方也仍是危机重重,任何进入其中的人,都要抱着再也上不来的觉悟才行。
之所以会如此危险,主要是因为地脉涌点几乎等同于天启州的心脏,在这个无比特殊的位置上,很多平常状况下的定则都会失效,同时很多力量也会因此而受到极大限制。
首先,便是这里不存在任何的空间波动,这也就意味着无论你有多么强大的空间之力,在这里面也发挥不出分毫,直接就杜绝了随时瞬移出来的念头。
其二,这涌点之内虽然并未限制灵力的使用,但却同样没有任何天地灵气的存在,如同一个真空环境一般,而在没有天地灵气共鸣的前提下,即便自身的灵气再多,也无法进行飞行,甚至连滑翔都不可能。
这就意味着,一旦下去了,几乎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肉体力量爬上来。
其三,这涌点内还潜伏着数量未知的天魔,虽然之前的战场之中进行战斗的天魔仅有寥寥数只,但这涌点之内,具体的天魔数量以及有多少强大的天魔存在,全都是一个未知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作为一个天魔来到这个世界的入口,这地脉涌点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天魔聚集地了。
尤其是在场的一众圣界强者,无不是身上至少背负着数百个天魔印记的狠人,而天魔印记越多,也越是容易吸引天魔的攻击,在自身实力极大受限又无法飞行的情况下,若是遭遇天魔那绝对是一场噩梦。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这地脉涌点的开放是有时间限制的,每隔三天开放一次,并且喷射出天地精华,在外的天魔便会被吸引回到裂缝之内。
涌点每次开放持续两个时辰,时间一到,天地精华被天魔吞噬完毕,天魔们就会重新飞出来,同时裂缝关闭。
而从之前裂缝开启到现在,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旷世大战,距离它的闭合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若是在这个时间段追下去,却无法在时间限制内回来的话,出口便会被封死,仍停留在其中的人不知会如何,但自有记载以来,就没有人在那之后还回来过的。
总结起来,他们若要继续追下去的话,就必须得忍受空间之力被封锁以及无法飞行的限制,还得冒着有可能遭遇天魔的风险,将叶冲朔击杀后还要有余力在裂缝闭合之前爬回来。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不过摆在他们面前的,显然还有第二条路——
就在这裂缝边缘等着叶冲朔上来,守株待兔,而如果他没能上来的话,时间一到,等到涌点关闭他也必死无疑,可谓是极其省力省心的方法。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没人能保证叶冲朔真的死在了里面,这裂缝的长度绵延万里不止,若是他从这里跳下去,片刻之后就从另一边上来了的话,以他隐匿行踪的本事,谁都发现不了。
就算布下了天罗地网,确认他没有上来,可谁也无法保证,叶冲朔在这地脉涌点中就没有办法逃出去了,毕竟从刚才到现在为止,他所展现出来的“奇迹”已经一次次刷新了众人的三观,足以让人用常理下不可能达到的思维来推断他的行动。
所以,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抉择,究竟是要保全自身,还是趁胜追击确保叶冲朔一死?
面对这样的抉择,多数人选择了观望,但有两个人,却是直接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首当其冲的是鲁绝义,在其他人都在犹豫的时刻,他完全没有片刻的思索,便直接追着叶冲朔跳入到了这幽深不见底的黑暗裂缝之中。
满腔怒火的他,不将叶冲朔亲手撕成碎片,是不会甘心的,之前无名口中的“弱者”二字仍在他的心中不断回响,践踏着他那身为圣界强者高傲的自尊,鲁绝义必须要在叶冲朔身上找回这份自尊,用他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强大!
而另一个迅速做出决断的,是季青。
这家伙见叶冲朔跳了进去,当场便摊手表示:“得了!你们若是还想继续追的话,我可不奉陪,我的性命可是很宝贵的,不想浪费在这种地方冒险,你们谁爱要他的人头,就请便吧!祝一路顺风!”
吕飞炎原本还在观望之中,听到季青这话,顿时便下定了决心,冷笑一声:“哼,懦夫一辈子都是懦夫,跟你那混账主子一个德行!”
说着,便紧随鲁绝义身后跳了下去。
“罢了,凡事都得有头有尾才行!”孙如玉也在心中衡量了一番,眼神坚定了下来,说道,“今次损失了这么多宝贵的战力,若是无法拿到叶冲朔的人头,真是无以回报吾主,你们这些看戏的,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跟你们的主子交代吧!”
说着,她又深深地看了吴依然一眼,眼神之中的挑衅之意再明显不过,然后便飞跃而下,消失在剩下几人面前。
不过,吴依然却并未受孙如玉的激将之法,冷然地看着她跳下去的身影,嗤笑道:“一群莽夫罢了。”
不过,她也并非仅仅是像季青那样看戏,当即便调动起整支圣主军团,令他们沿着地脉涌点拉起一道极长的防线作为岗哨,以防叶冲朔趁机溜出来。
看着如一张大网一般分布开来的军团防线,吴依然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就让我瞧瞧,这究竟会是一场瓮中捉鳖的完美收场,还是一次引君入瓮的闹剧吧。”
短短片刻间,几乎所有的圣界强者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明确站队,但却有一人除外。
那便是那个全身都由光系法则组成的仉如圣亲信,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从叶冲朔一开始闹事直到现在,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虽说该配合他们出手时也都有过出手,但现在轮到该站队了,他却显得似乎有些彷徨。
他既没有追随孙如玉他们跳进地脉涌点,也没有站在吴依然和季青身边,而是始终杵在这裂缝的边缘,保持着俯视下方的姿态,仿佛那双光火凝成的双眼,能够看穿黑暗的迷雾,直达下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