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葵听她声音都是抖的,不由笑了,柔声道:“别怕,我们去寻廖妈妈!”
听说是寻廖妈妈,玉洁这才松了一口气——廖妈妈住处离这里倒是不远!
廖妈妈早年守寡,膝下一男半女皆无,漫漫长夜难以打发,便约了钱德家的和卢旭家的两个媳妇在灯下喝黄酒打叶子牌——钱德和卢旭也跟着王爷去东南平叛了,正好过来陪伴廖妈妈。
叶子牌在大宋朝很是流行,两个人打叫梯子吊,三个人打叫蟾吊,四个人打叫马吊。
廖妈妈三个人打,正是蟾吊。
热黄酒的小丫鬟端了黄酒进了明间,还没递酒先禀报道:“禀妈妈,白姨娘来了!”
廖妈妈一愣。
钱德媳妇握着手中的牌,笑着道:“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廖妈妈想了想,吩咐小丫鬟:“请白姨娘进来吧!”
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打算。
待蜀葵进了明间,陪着廖妈妈打牌的钱德媳妇和卢旭媳妇这才意意思思地放下手中的叶子牌,起身略略屈膝,算是给蜀葵行礼了。
廖妈妈笑着看向蜀葵:“白姨娘,对不住了,我打横坐,实在没法子起来给您行礼!”
蜀葵笑得很和煦:“廖妈妈不必多礼!”
“打蟾吊呢?”她瞅了炕桌一眼,发现了炕桌下面的筹码,兴致勃勃道,“我也加入吧,给你们凑成一桌马吊?”
蜀葵年纪虽小,却知道一个道理——想和不太熟的人迅速打成一片,要么一起喝酒,要么一起赌钱。
如今廖妈妈这里,喝酒和赌钱占全了。
闻言钱德媳妇和卢旭媳妇都看向廖妈妈,眼中满是热切之意。
叶子牌自然是四个人玩更有意思,更不用说她们还赌钱,白姨娘年纪小小的,若是加入的话,自然是送钱的冤大头。
廖妈妈笑道:“那自然是好!”
蜀葵一脸欢喜,吩咐善睐道:“你和玉洁回去,把我那个盛放月银的钱匣子拿过来,我要好好玩半夜!”
廖妈妈和钱德媳妇卢旭媳妇一听,都笑了——这白姨娘真是上赶着送钱呢!
不过白姨娘每月的月银可是她们的好几倍了,倒是屋里这些人中的大财主呢,不宰白不宰!
她们三个忙起身给蜀葵在罗汉腾出了一个座位,四人开始打马吊。
第一局,蜀葵起了一张三饼子,看自己无用,随手便扔了出去:“三饼子!”
廖妈妈当即笑道:“点炮!”
她拿起三饼子,然后摊开手中的叶子牌让蜀葵看:“白姨娘,我可是单吊三饼子呢!”
蜀葵浑不在意,道:“再来再来!”
她一边洗牌,一边道:“廖妈妈,你自己拿走筹码!”
第二局,善睐快要成局了,一张二饼子和一张九索子,不知道该扔哪张才不点炮,她盯着牌想了又想。
钱德媳妇笑着道:“白姨娘,别想了,快选一张不用的扔出来吧!”
蜀葵于是不再多想,直接把九索子扔了出去。
廖妈妈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胡了!我卡九索子呢!”
蜀葵笑着把手中的叶子牌扔在了小炕桌上:“真是的,我又输了!”
蜀葵刚把手中筹码输完正在这时,善睐捧着一个钱匣子走了进来。
蜀葵笑着招手道:“管钱的,来得真及时,快来帮我买筹码!”
善睐笑盈盈走了过去。
烛光下蜀葵眼睛灿若晨星:“谁那里筹码多?我先买二十支筹码!”
廖妈妈开心极了:“我这里多着呢,都是赢姨娘的!”
善睐忙数了二十个铜钱递给了廖妈妈。
众人一直玩到过了亥时,还兴致勃勃,丝毫倦意都没有。
蜀葵含笑道:“夜深了,大家都饿了吧?我请客!”
她吩咐善睐道:“拿一串钱去大厨房,让值夜的厨娘给咱们备几样酒菜!”
廖妈妈忙道:“酒就不用了,正好有热好的黄酒!”
蜀葵笑着吩咐善睐:“既然廖妈妈这里有酒,那就不用要酒了,让厨房多准备两样荤菜吧!”
善睐答应了一声,带着玉洁去了。
廖妈妈等人闲来无事,便重整旗鼓,又打起了马吊。
一直到善睐提着食盒过来,蜀葵她们才结束了牌局,开始算账。
今日廖妈妈、钱德媳妇和卢旭媳妇手气都特别好,只有蜀葵一直在输,算是一归三局面。
蜀葵今晚足足输了两吊钱,却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大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