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来往往,忙个不停,见到王妃和世子的轿子过来,都纷纷立在路旁回避,待轿子过去,这才继续忙碌。
轿子在大殿前一射之地停了下来。
粉樱和薄荷搀扶着蜀葵出来。
粉樱把小世子交给蜀葵,和梁女医跟在蜀葵后面,四个丫鬟紧跟在最后,齐齐往大殿而去。
蜀葵是第一次穿着王妃冠服出来见人,华贵端庄,清艳贵重,抱着小世子逶迤进了大殿,向穿着亲王礼服端坐在大殿上的赵曦盈盈行礼。
赵曦起身,微笑着扶了蜀葵起来,引着蜀葵一起在正中的紫檀雕花榻上坐下。
王府众人在礼仪女官的引导下,齐齐上殿磕头。
仪式结束之后,蜀葵自带了小世子坐轿回内院去了,而赵曦则带着柳杞、穆然和石征宇等人去迎接男客。
蜀葵刚回了内院正房坐下,赵曦众亲信的女眷、白侍郎夫人、安亲王妃、蔡太尉府大夫人二夫人等女客陆续来到。
别人倒也罢了,都是各府的正室夫人,带来的也是各府的姑娘,唯有安亲王妃却是带着安亲王府的一位侧妃和两位夫人过来的,侧妃正是永昌县主,夫人则是封喜真和另一位娇媚的郝夫人。
蜀葵出去迎接安亲王妃。
跟在傅王妃身后的永昌县主、封喜真和那位郝夫人是得给蜀葵行礼的。
永昌县主打扮逾制,神情傲慢,略略福了福,也不管傅王妃,自顾自跟着接引丫鬟去了。
傅王妃与蜀葵并肩而立,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封喜真和郝夫人上前,齐齐屈膝行礼。
蜀葵微微一笑,道:“平身吧!”
这位郝夫人生得高挑美丽,气质出众,与小巧玲珑的封喜真站在一起,当下就分了高下。
她一双妙目之中眼漾起了笑意,姿态娴雅站了起来。
封喜真脸上挂着怡人的笑,只是那双眼睛似淬了火一般,死死盯着蜀葵。
看到蜀葵头上的金凤冠和身上纹绣鲜明的正红亲王妃礼服,封喜真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大家明明都是婢女出身,为何我被禁锢在安王府的深宅大院,日日受着王爷的冷落和傅王妃的欺辱,而白蜀葵却能成为亲王妃,恣意快活地活着?
都是因为白蜀葵心机深沉,害我到了今日地步!
对于封喜真快要形成实体的妒恨,蜀葵明显地感受到了,见自己成功地令封喜真不开心了,蜀葵心中却愉快之极,笑盈盈吩咐一边负责接引的丫鬟宝鉴:“引着封夫人和郝夫人去后花园大花厅吧!”
宝鉴答应了一声,含笑上前:“封夫人,郝夫人,请!”
封喜真见四周有许多高门贵妇围绕,有心令蜀葵出丑,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大声道:“王妃,好久不见,从妾身与王妃在太尉府初逢到如今,真是好多年了!妾身甚是思念,赶不及要与王妃叙旧了!”
傅王妃原本是极讨厌封喜真的,此时见封喜真给白蜀葵出丑,圆胖的脸上顿时漾起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得意洋洋去了。
蜀葵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像封喜真这样的人,与蝼蚁无异;封喜真的伤害,对她来说,无关疼痒。
蜀葵看向粉樱。
粉樱当即做了个手势,两个负责接引的丫鬟宝赏和宝辞立即上前,拥着封喜真和郝夫人随着傅王妃去了。
封喜真待要反抗,却发现左边那个俏丽丫鬟的手在自己腰间抵着,一个冰冷坚硬尖锐的物件正好抵在她的腰间。
她因为兴奋而热腾腾的身子瞬间冰冷了下去,瑟瑟发抖被那两个丫鬟胁迫着追随着傅王妃,也往后花园去了。
这时候季英子的夫人颜氏和李可的夫人傅氏过来了。
她们两人齐齐行罢礼,傅氏便随着接引丫鬟往后花园大花厅去了。
见到颜氏,蜀葵的心一阵温暖,上前挽住颜氏的手,摇了两摇,低声道:“晚间不要急着走,我寻你有事!”
颜氏含笑答应了一声,留下陪着蜀葵迎接女客。
接着便是蜀葵名义上的娘家人白侍郎夫人宋氏和大少夫人陈氏一起来了。
宋氏和陈氏正要行礼,却被蜀葵亲自扶了起来:“婶婶,大嫂,自家人,不必多礼!”
宋氏与陈氏笑着起身,也立在一边,替蜀葵迎接客人。
平亲王府后花园虽然不算大,可是建筑精致,风光旖旎,颇有几分意趣。
郝夫人是傅王妃的亲信,紧紧追随着傅王妃慢慢走着。
看着前后三五成群行着的各位名门闺秀,郝夫人有些好奇,低声问傅王妃:“王妃,今日是平亲王世子的满月酒,为何来了这么多名门闺秀?”
傅王妃抬眼看了看,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后面被宝赏和宝辞两个丫鬟挟持着的封喜真忍不住道:“平亲王年轻英俊,位高权重,至今只有正妃一人,连侧妃、夫人一概皆无呢!”
郝夫人这才明白了过来,心道:权势这个东西,真是好东西啊,令人趋之若鹜!
今日平亲王府宴客,男客集中在外院,女客则集中在后花园的大花厅。
如今大花厅前搭了卷棚和戏台子,小戏子正在戏台上出演话本。
大花厅内摆上了无数宴席,坐满了京城高门的女眷,衣香鬓影莺声燕语,伴随着丝竹声唱曲声,热闹到了不堪的地步。
蜀葵坐的是主桌,在主桌上陪着她的正是傅王妃、蔡二夫人、季英子夫人颜氏和白侍郎夫人宋氏。
旁边的桌子上则坐着永昌县主、封喜真、郝夫人、李可夫人傅氏等人,由李夫人傅氏招呼客人。
至于那些年轻的未婚姑娘们,或者坐着听戏,或者三五成群在花园内游玩,倒是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