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好意思,您现在还不能。
路希安:
系统在路希安杀人的瞪视下发抖,并颤巍巍地道: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得再收集一次百分之百的能量
还要再收集一次仇恨?路希安凉凉道,你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够惨?
其实,出于人性化的定制考虑,建议宿主您换一个感情进行收集,比如
爱意。
路希安:
他觉得自己的下巴更疼了。
系统:不过,因为我也是从时空夹缝里好不容易才挤回这个世界的,我出了点儿小小的故障
路希安假笑:你说。
系统:我现在没办法显示关于维德的各种感情数值。
路希安:所以你要我拿直觉攻略吗。
系统:嘤。
路希安忍了又忍半天,最终道:那么,你还有什么用呢?
系统:为宿主提供痛觉屏蔽功能,为宿主提供马赛克功能,在宿主情绪失控时与宿主聊天,以给予宝贵的心灵慰藉。
路希安:不需要,滚,你让我攻略他获得爱情??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路希安别过眼,这几天记忆里存在的一幕又涌了上来。
当然是他抱着维德哭着蹭着诱惑他来睡他的那一幕。
维德没有睡他,结果已经摆在那里了。他对于维德没有性方面的诱惑。
要么就是维德功能障碍。
至少路希安现在是这么想的。
所以如果系统有实体,提出以爱情攻略的它大概已经被路希安踩死在这里了。
路希安发呆沉痛地思考了一会儿自己的人生,就听见门开了,两个戴着面具的侍女走了进来。
两名侍女都端着托盘,上面是精致华丽的衣冠。路希安如今彻底懒得伪装了,他瞥了里两人手中的服饰一眼,然后就
木掉了。
我好像看见了圣子的圣服。路希安喃喃道。
是的呢!宿主,看起来是照着原版一比一复刻的!系统立刻蹦了出来。
路希安在意识里按下了系统的静音开关。
那圣洁素净、却在细节处不失华丽的服装,的确是他当年身为圣子时所穿戴的装束无疑。
路希安被那群侍女侍奉着穿上了那套衣服、戴上了发冠与首饰。那头银白长发则用酒红丝带绑住,垂在脑后。
他被那些侍女们领着,一路走过空旷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座大门。门上浮雕古朴,推开大门,是一座空空的大殿。
大殿尽头是彩色花窗,然后是神座。昏暗的光从彩色玻璃中透出,映照在神座上黑衣皇帝的身上。他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光里。
黑的发,红的眼,皮肤苍白得刺人。
他看起来不像人族的皇帝,而像是被整个世界所遗弃的魔王。
大殿两侧是立柱与大幅大幅的油画。每幅画上都是斑驳无意义的色块。路希安根本不知道维德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这里修了个大殿。
真是铺张浪费。
猩红的眼抬起来看向白衣的来人,那一刻,路希安有种被大型食肉动物所锁定的感觉。
惊心动魄。
过来。他听见维德厌倦的声音。
坐在那里,替我弹琴。
路希安:
他一步步地向他走去,脚步声落在大殿里,清清脆脆,像是空旷世界里唯一的声音。王座上阴影中,那双猩红的眼始终注视着他的每一步。
直到路希安终于坐在了他的身边。
斑驳的光落在他的发丝、与随着坐下,如栀子花绽开般的衣袍上。那泛着银光的白即使在混乱驳杂的彩色中也是一尘不染。
路希安看着那把竖琴,很快在浮雕花纹中找到了熟悉的磨损痕迹。
那把琴好像还是他用过的琴。
在想什么?他听见维德的声音。
路希安下意识地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都当皇帝了还这么抠,连把新琴都不给我买。
第30章 路希安的仆从生涯
路希安说完这句话, 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做出了死亡发言。
或许是由于前几天被维德看见了最狼狈、最糟糕的一面,他现在总有点儿气势不足的劲儿。眼见猩红的双眼又看了过来,路希安脊背一紧。
白痴。他听见维德冷冷道。
路希安:??
算了, 维德突然骂人很正常。路希安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不要生
不要生气个头啊!
弹琴。维德简单下指令道。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路希安将手指放在琴弦上, 抬头对维德假笑道:维德老爷, 请问您想听点什么?
见他询问, 薄唇里于是吐出两个字来:随便。
这可是维德说的随便。
维德闭着眼、苍白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很糟糕, 不知道方才珀西等人同他汇报了什么。那只向来有力的手背上凸起青色的血管, 带着病态又危险的森冷感。
终于, 他的手指停住了。
你在弹什么。维德冷冷道。
路希安闭着眼弹着竖琴, 甜甜道:这是我在民间听过的一首民乐。
维德:
路希安:名叫《好运来》。
维德:
弹你平时颂神时的曲子。
时隔太久, 我忘记谱子了呢呃嗯呜!
细而长的尾巴被维德抓进了手里, 维德用大拇指摩挲着尾巴末端的桃心。路希安软倒在椅子上,脸颊绯红, 就连小腿都在颤栗。
现在想起来了么?
放、放开路希安带着哭腔道, 我想起、想起来了
尾巴总算被放开。
维德这个人真是不讲武德。路希安红着眼圈带着泪花, 在心里咬牙切齿。
眼见路希安终于乖巧地抚起了琴来, 在舒缓的乐声中, 维德再次阖上了眼。
路希安无聊地抚着琴弦, 斑驳日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心里琢磨着维德的恶趣味,并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制止自己的尾巴摆来摆去。
专门叫他来给他弹琴, 自己却在王座上睡觉,维德的爱好可真够诡异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维德却始终不曾睁开眼。终于,路希安停住了抚琴的手。
嗯?
然后他就听见了维德的声音。
路希安:这不是感官挺灵敏的嘛。
有人找你。路希安硬邦邦地说。
维德动了动手指,那扇门便被风魔法打开。站在门外的, 是焦急的管家斯宾塞。
继续。维德对路希安说。
路希安:好的, 尊敬的不允许奴隶偷懒的维扒皮老爷。
他继续抚琴。
维德没让管家进来, 而是就在王座上听管家的汇报。他说:让他到月神厅去。
管家离开后,维德又低头对路希安道:你也跟着一起去。
路希安:你不能直接就在这里听他的汇报吗?还要麻烦我走一趟。
挂件的好处在于能挂在人的身上。可路希安虽然需要跟着维德,却不能获得挂件的待遇,只能自己走。一路上不少侍卫都认出了他身上的标志性服饰,其中也包括那天被他逃亡时打倒的诺里斯那名冷漠英俊的佼佼者侍卫。后者在极度的惊愕后立时垂眸敛息。
如今有了这条尾巴(角藏在发冠里),谁都不会错认他的种族。
路希安就这样跟着维德走进了月神厅。路希安看着那干净明亮的大厅和没有竖琴在旁的王座,一时间没想到维德要他做什么。
直到维德说:站在我的王座旁,等待我的需要。
路希安明白了,维德需要一个气氛摆件。
路希安站在维德身边,大脑放空,并再次把系统从静音模式里拉了出来。进来的人是珀西,他告诉维德最近光精灵与暗精灵之间发生了内战,建议维德不要在这时候去精灵族尽管他克制得很好,但路希安还是感觉道珀西总是忍不住地往他这里瞟。
路希安和系统闲聊抱怨到两人的谈话结束。维德在谈话结束后,又把他带到了餐厅去。
倒酒。维德说。
路希安看了一眼那瓶红酒:可惜怎么不是香槟。
如果是香槟的话,他会摇一摇,假装不慎地把里面的酒液全部喷到维德的身上。
不过面上他还是假装乖巧地替维德倒好了这杯红酒。
路希安用心竭力地伺候维德用好了这顿晚餐,在心里反复吐槽维德的破毛病红酒只是倒不行,要先醒;前汤不吃西蓝花,要他一个个挑出来;鱼子酱要他摆好,还要让他把萝卜花挪到好看的位置
仅是前菜就已经恐怖如斯。路希安坐在维德旁边,瞪着那盘鱼子酱,好像它是他的阶级仇人。
然后他就听见了维德的声音。
想吃?
路希安条件反射地回答:我讨厌鱼子酱。
哦,可惜了。他听见维德轻描淡写的声音,你小时候挺喜欢吃的。
路希安:
然后是煎好的小羊排。肉质肥嫩,烤得金黄,隔着远远的也能闻到油脂的香气。维德把餐刀扔给他:切。
银刃落在路希安手中,路希安冷哼一声,手指转了转,餐刀便转出蝴蝶般的弧光来。
把刀给我你不怕我袭击你?路希安酒红双眸盯着维德,笑了笑。
维德看着路希安,突然也阴沉地笑了。
你不会,路希安。维德好整以暇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做无准备的无用之功。
路希安:
这种可恶的被看穿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皮肤白,因而因情绪波动泛上粉色时,便更加明显。维德弹弹手指,把盘子用魔法推向他。
切。
路希安:切就切。
路希安手心里藏着一团魔法火焰,打算在下刀时将它导入餐刀上,好把那一团肉烤焦。
他现在很不痛快,于是总要也给维德找点不痛快。
他成功地完成了这一项阴谋,并未受到阻碍。羊排被他恭敬地端回了维德身前,维德看着那被切得形状扭曲的牛排。
我没伺候过人嘛。路希安笑吟吟地说,你担待一点。
维德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路希安于是又心安理得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早知道把羊肉切得更碎了。他有点遗憾地想。
眼见着维德开始用叉子吃羊排,路希安严重怀疑他没有味觉等待维德咀嚼的时间很漫长,路希安无聊,只好和系统聊天。
路希安:你说维德他到底想干什么?
系统:唔,可能是为了折磨你吧。
路希安:他好无聊,还没有味觉。
系统:你担待一点,以前你也这么对待过他。
路希安:我什么时候
系统:你把幼年期的人家强抢回西塞尔庄园折腾他那段。
路希安:
他好像隐约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了。
当初九岁时,他拆了维德的破屋子,把维德强抢回家里当奴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侍卫把他洗干净,然后穿着带荷叶边的睡衣,坐在自己房间里等他过来。
你看这里不是比贫民窟好多啦?小路希安甜甜道,生什么气嘛,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然后他就让人拿了个棉花垫子来,让扑上来咬他的维德睡在垫子上。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了欺压幼年期男主的日常。每天让男主伺候他洗漱、让男主跟着他逛花园、让男主伺候他穿衣脱袜、就连吃饭时也要带上小奴隶维德,让他给自己布菜。
心情好时他会玩一下维德,比如用勺子舀起一勺鱼子酱,递到维德嘴边,乖乖问那瞪着眼的奴隶男孩吃不吃。
早上惹你生气啦,他软软道,你要吃鱼子酱吗?
然后在维德终于转过头来看他时,把勺子放进自己的嘴里,说不给你,我喜欢吃。
当然,出于攻略的需要,在那一餐结束后他专门以讨厌吃羊排的名义,命人把那盘煎得正好的小羊排拿给维德吃完以折磨他以维德当时的身份,他可没资格吃这么好的东西。
等等,罗宋汤,小羊排,鱼子酱,金枪鱼沙拉。
他怎么好像记得那天他也是吃的这套餐。
路希安眨了眨眼,再度看向桌上的餐食。在确认这的确好像是那天的复刻版后
路希安:!!维德这人真是睚眦必报。
那盘怎么看都不可能好吃的羊排被维德吃了个干净,然后是餐后甜点对于那盘小蛋糕,维德终于没吩咐路希安做什么,或许他终于也找不到到底有什么能够吹毛求疵、并像一个甲方一样压榨路希安劳动力的地方了。
餐后,维德掏出手绢,路希安秉承着要把他脸上抹满油脂的心,软软道:需要我帮你吗?
维德又瞥了他一眼,自己优雅地擦干净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