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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晓彤站不稳,狠狠地扑了上去,抱紧了他。
  然后,他回应了。他们就在门口,搂抱着彼此,疯狂接吻。一边吻,一边脱,激烈得像要把房子给拆了……一番激缠的结果,自然又回到了那张沙发上。
  干柴烈火,男女间最原始的画面……
  苏小南看不下去了,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样,一片空白。
  画面戛然而止——
  安正邦什么时候上的车,苏小南完全不知道,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手机发神。
  “咳!”安正邦老脸微窘,也有点不自在,声音明显是强自严肃,“苏小南,你都看见了?”
  苏小南不看他,眼神像有毒,“他不是心甘情愿,对不对?”
  安正邦一愣,盯着她潮湿的眼睛,突然有点不忍心,皱着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小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接着喃喃,“他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这……”
  “我不相信。一定有问题。安北城不是那样的人!”
  “苏小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安正邦眉头皱得更紧了,“可男女之间的事情,你得明白,有时候没有理由。当然,这也不是问题的关键。现在最重要的是——晓彤这边……”
  看苏小南不住冷笑,像受了刺激神情不稳的样子,安正邦长长一叹。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安家和梁家关系一向很好。梁家书香门第,晓彤也是个规矩姑娘,从小看着长大的,一直是我们安家看好的儿媳。城子既然做了这种事,当然得跟她一个交代的。”
  ☆、第347章,该给我交代?
  第347章,该给我交代?
  一个交代……
  苏小南想到了电话里安北城的话。
  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他说,让她等他几天……
  他要去办的就是这件事吗?
  苏小南唇角不由自主扬高,慢吞吞转过脸来,望向安正邦,“那我呢?”
  “嗯?”安正邦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苏小南觉得有些好笑,微微眯眸,眼里赤红的颜色像染上了一层鲜血,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滴出来似的。
  “那谁又该给我交代?你们为什么不认为,我也需要有所交代?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书香门第,因为我不是规矩姑娘?还是因为你们觉得,我没有后台,你们想欺负就可以欺负?”
  “不,都不是。”安正邦正色说:“我对你确实不算满意,但我也不是那种非要拆散儿子感情的父亲。要不然,你跟他这几个月,我也不会不闻不问。”
  “呵,那现在是什么原因,让你非插手不可呢?”
  “因为……”安正邦欲言又止,“你和他不可能。”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苏小南咄咄逼人,双眼喷火似的盯住他。
  安正邦眉头紧皱着,斟酌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把那份曾经给安北城看过的卷宗,丢到苏小南的面前。
  “你看完这个,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苏小南的手像灌了铅。
  拿起卷宗,比拿起一块生铁还要吃力。
  ~
  阔别一个多月,苏小南再次回到了景城。
  一样的城市,却已经是不一样的心境。
  她拎着行李箱,从机场打车直接去了医院。
  前几天她和苏薇联系过,知道老妈的情况,如今见到本人,果然已经好了很多。
  看见她进门,姜玉莲瞪大眼睛,满脸都是喜悦,虽然还是想不起过去的事,可对她这个女儿,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
  像个小孩儿似的,姜玉莲盯着她的行李,问东问西。
  “你没有给我带全聚德的烤鸭么?”
  全聚德的烤鸭?
  她对这个东西,居然有这么深的执念。
  把什么事都忘了,却一直记得它。
  曾经有一度,苏小南为这件事疑惑不已,却找不到答案,挠心挠肺的难受。如今,终于从安正邦的嘴里知道了原因,却说不出该难过还是该释怀。
  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她握着姜玉莲的手。
  “妈,你记得什么时候去过京都的吗?”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姜玉莲喃喃的,一脸愁容,“我想想啊……想想啊……我去过的啊……我最喜欢吃全聚德的烤鸭了……”
  一旦陷入这种喃喃,她的状态就会变差。
  苏小南见状,赶紧握一下她的手,把她拉回来,顾左右而言他。
  “你觉得京都好玩吗?我咋觉得没什么可玩的地方?”
  “好玩啊!好玩得很啊!那是你不会玩……”姜玉莲笑眯眯地拿个苹果给她,“我要吃这个,你给我削!”
  嗯一声,苏小南接过苹果,拿了水果刀低头默默地削着皮,神色倦倦的,走着神。
  突然,她“呀”的一声,刀刃入肉,手指上,渗出了鲜血。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姜玉莲被血给吓住了,脸色一白就来握她的手。
  “我没事。妈,没事的。”
  苏小南安慰完了姜玉莲,看她一直惊慌失措,心里不由一叹。
  “妈,我们换一个地方治疗,怎么样?”
  “为什么?”姜玉莲紧张地盯住她,慢吞吞放开了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
  “……”苏小南看着她的惶恐,想着她一个人的孤独世界,莞尔一笑,安慰:“当然不是,我想带你去玩,这里太闷了。”
  姜玉莲若有所思地歪着头看她。
  片刻,大概确定了她的心思,又高兴起来,“好啊好啊,这里太闷了,太闷了,我们换地方。”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苏小南笑着扯一张抽纸,随意地裹住手指止血。
  然后,她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打了一个电话。
  “安老先生,我同意了。”
  那边似乎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呵一声,苏小南笑得云淡风轻,“你知道,我并不在乎这个。”
  “你是不在乎,可你母亲的病,很在乎。”
  苏小南沉默。
  有些人啦,还真是尖刻。
  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在你最痛的地方扎上一刀,提醒你,什么叫现实。
  望着景城阴霾的天空,她语气淡淡,“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的,我身上有囚鸾。”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不要忘了,囚鸾本来就是安家的……能戴上去,当然就能取下来。”
  苏小南心里突地一窒。
  这一瞬,囚鸾的触感,在脚踝上格外清晰。
  原来以为永远都不能取下的东西,是可以取的。
  原来以为再不会有变化的事情,也是会变的。
  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化,谁也没有办法去左右,哪怕眼睁睁看着自己,堕入无力改变的宿命轮回——
  苏小南胸口发闷,莫名想到了安北城抽烟的样子。
  那么孤独,那么落寞,像独处于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她觉得自己其实也需要一支烟。
  沉吟一下,她说:“我答应你离开他,但怎么个走法,得由我来安排。”
  “你不要任性——”
  “安老先生,你没得选择。”
  风凉凉的拂过苏小南的发,良久,她听到一见沉叹。
  “依你。”
  “一言为定。”
  ~
  苏小南没有离开景城。
  说她睚眦必报也好,说她小心眼也好,她不愿意就这样灰溜溜的走。
  在安北城身上她付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感情,已经不期望得到回报,但她还是不甘心。
  其实,她并不完全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在离开之前,她要见他一面。
  要走,也要走得漂亮——
  在这样的等待中,她一边为姜玉莲医疗上的事操着心,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安北城答应的“几天”回来。
  快乐让时间变短,而痛苦则却把时间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