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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不和钟艳玲商量,她那会儿不是在睡觉呢么?他就想着家里急着用呢,晚上回来说也是一样的。
  哪里知道他一说钟艳玲就炸了呢?还和他冷战一个月了,晚上也不和他睡一个被窝了,往小屋一躲门一反锁,他就是想进去也没办法。吃饭也是,以前吃饭的时候话多的和几百只鸭子一样,那时候他还觉得钟艳玲话太多,但现在呢,你问她什么她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李红光难受极了,这一个月的日子越过越苦闷。
  中午训练完了,他和谢鸿文走到了一起,李红光没忍住,把这些事儿和谢鸿文说了,谢鸿文静静的听他说完。
  “你父母说你弟弟要盖房子了,家里没钱,让你借钱是吧?说了要借多少了吗?”
  李红光想了想,“越多越好?”
  谢鸿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继续问,“你借出去那么多钱,你弟弟说了什么时候换了吗?”
  “我爹娘说了,有钱就还。”
  谢鸿文都不敢相信这么个傻逼是和他同职务的人,他忍着再问,“那打借条了吗?”
  李红光摸摸脑袋,“都是一家人,打什么借条啊?”
  谢鸿文忍不住了,一巴掌把李红光拍了一个踉跄,“知道牛政委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升不上去吗?”
  “知道啊,整个团里谁不知道啊,不是因为他媳妇儿不会做人,老是得罪人吗?”
  谢鸿文沉默了,他在想,就凭李红光这个智商,他是怎么升到现在这个职位的。
  李红光急了,“难道不是?”
  到底是多年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谢鸿文没法看着李红光就这么毁了,他放慢脚步,打算和李红光好好掰扯掰扯,“牛政委升不了官,他媳妇儿的原因是其一,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他拎不清。”谢鸿文顿了顿,“我看你也是拎不清的人。你弟弟多大了?有二十五六了吧?结婚了吧?孩子比你家孩子还大了吧?听你说过,他在镇上工作吧?”
  李红光到底不是傻子,谢鸿文的话说完,他低着头若有所思,脸上一贯挂着的笑容也没有了。
  谢鸿文继续说:“人家孩子有爷爷奶奶带着两口子都能挣钱,你家呢,你家孩子有谁给你搭把手啊?”谢鸿文都想一锤子把李红光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的构造啥样的,是不是有一根没搭上。
  李红光沉默不语,谢鸿文冷笑着看他,“怎么地,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挣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啊?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挣钱了你想给谁就给谁啊?”
  李红光心里讪讪的,谢鸿文这话还真说进李红光心里了,冷战这么多天没有他还没有低头,未必没有这份心思在其中。
  谢鸿文对她摇了摇头,李红光要是抱着这个想法,那么,他真的是没救了。
  “老李啊老李,要是我是你媳妇儿啊,我一天都跟你过不下去,合着在你心里你媳妇儿是外人,就你爸妈弟弟是亲人啊?啧啧,人家给你生儿育女累死累活给你做饭洗衣暖被窝的都是应该的,白得的,你咋想的那么美呢?”谢鸿文不想看李红光,加快脚步走了几步。
  李红光跟在他后面走,边走边沉思,走过自己家了都没发现,等发现了,他索性也不回去了,直接上谢鸿文家吃饭,反正谢鸿文家也不会少他一口饭吃。
  到了谢鸿文家,李红光觉得他还不如回家自己吃碗水泡饭呢,因为他媳妇儿孩子也在这儿,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去给钟艳玲道歉。
  钟艳玲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回家做饭,索性就在林夏薇家和林夏薇一起吃得了,至于李红光有没有饭吃,她一点都不想管。
  见到李红光也来了,她看了眼李红光,然后把目光移开,一点都不想看见他,脸上的笑脸也没了。
  李红光也很尴尬。
  林夏薇见两口子这样,笑着打原唱,“这可巧了,刚刚我还在想着等鸿文回来的时候让他去叫你过来吃饭呢。”
  李红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话他信了才有鬼了,看桌子上的筷子就知道根本就没打算叫他来吃饭!
  李红光看了一眼在喂孩子吃饭的钟艳玲,心往下沉了沉。结合这一个月来钟艳玲的表现,李红光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而这份预感,在吃完饭回家睡午觉时得到了证实。
  回到家,钟艳玲抱着困得不行了的李朗朗去小屋睡觉,一路上李红光都没找到机会和钟艳玲谈话,他很挫败,回到主卧,他惊讶的发现,主卧里,关于钟艳玲的东西,全部都不见了,大到衣服鞋子,小到发夹头花,全都没有了,整个房间干净的如同他没结婚的时候的单身宿舍似得。
  这下子他觉也睡不着了,去敲小屋的门,没敲多久,钟艳玲怒气冲冲的来敲门了,“你有毛病啊?孩子刚刚睡觉你不知道啊?”
  李红光拉着钟艳玲的手腕把钟艳玲拽到主卧,指着里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艳玲冷笑着甩开他的手,“你不是不把我当媳妇当外人吗?既然你都不把我当你媳妇儿了,我还要你这个男人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媳妇儿了?”苍天可鉴的,李红光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钟艳玲红了眼眶,“在你把钱寄走不跟我说的时候你当我是你想媳妇儿了吗?李红光我们一张床上睡了三年,你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你不就是觉得这钱是你挣的,你想给谁给谁吗?”
  钟艳玲抹了把眼泪,“既然这样,咱们就不要过了,我搬到小屋去住,等明年孩子上学了,我就去找工作,等孩子再大点,我们就离婚。”
  李红光都听傻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大大咧咧的小媳妇儿这么有想法,他恶狠狠的看着钟艳玲,“想得美,离婚,谁跟你离婚。”
  这话一点力道都没有,钟艳玲丝毫不怵,“我钟艳玲有手有脚,干什么都能养活自己,你啊,去找一个愿意不吃不喝把存款一分不剩的都给小叔子的女人做媳妇儿,相信就像你妈说的那样,你李红光不愁媳妇儿。”
  这话是在钟艳玲的婆婆在钟艳玲生下孩子后说的,具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她已经记不得了,但这话却深深的印在她的脑子里。
  李红光烦躁的在客厅转了一个圈,“玲子,我不经过你同意就把钱给爸妈这件事儿是我不对,咱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钟艳玲死心了,她都这样逼迫李红光了,李红光还是不肯给她一个承诺,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奶奶那句话说的果然是对的,女人一生过得苦,最好的日子也就是在娘家的那十几二十年,嫁人了以后,在娘家是泼出去的水,再回去是客人,在婆家是外来的人,你再怎么掏心掏肺都逃讨不了好,因为婆家的人身上流着的是和你不一样的血。
  她奶奶在她出嫁的时候跟她说,要长个心眼,私房钱不能都放在一起,就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一样,她听了,却没往心里去。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个亏,她钟艳玲记住了,要是离婚了还好,要是没离婚,她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傻,省吃俭用的把钱省出来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用!
  钟艳玲回了小屋,抱着熟睡的李朗朗泪流满面,李朗朗被弄醒了,原本是要哭的,但看到他妈在流眼泪以后,他伸出小肉手给钟艳玲擦眼泪,“妈妈不哭。”
  钟艳玲瞬间崩溃了,心中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搂着李朗朗痛哭出声。
  第93章
  钟艳玲两口子走后,林夏薇问谢鸿文,“他俩不会回家打起来吧?”
  谢鸿文把空盘子端到院子里洗,“不会,李红光这人缺点很多,优点和我比起来更是差了一个箩筐,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他绝对不会打女人。”
  林夏薇噗嗤一声笑出来,扶着腰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秋天到了,太阳照在身上暖呼呼的,天空蓝的如同清澈的湖水,看着就舒服。
  她最爱中午的时候在院子里坐坐,要是有一把躺椅就更好了,她肯定能在院子里睡着。
  谢鸿文洗碗洗的很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洗完一遍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啊?”
  林夏薇笑着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踩着别人来抬高自己啊?”
  谢鸿文把碗抱回厨房,“什么叫我我踩着别人抬高自己啊,那不都是事实吗?”
  林夏薇快被谢鸿文的厚脸皮打败了。
  谢鸿文是真的觉得自己比那些人优秀,要是他不优秀能娶到那么好的媳妇儿?
  谢鸿文对自己,总有一种蜜汁自信,对林夏薇亦然,在谢鸿文的心里,林夏薇那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说句粗鲁的话,林夏薇放个屁谢鸿文都觉得是香的。
  洗了碗谢鸿文用毛巾擦干净手,蹲到林夏薇的身边,将头贴在林夏薇的肚子上,听着林夏薇肚子里的咕噜咕噜响,这是他在最近有的爱好。
  林夏薇摸着他毛茸茸的,有些扎手的脑袋,含笑问道:“是谁跟我说的,孩子不重要,不喜欢孩子的?”
  谢鸿文不回答,静静的等待着,没让谢鸿文等多久,林夏薇肚子里的孩子往小包,顶在谢鸿文的脸上,力道轻轻的痒痒的,让林夏薇和谢鸿文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谢鸿文说,“等咱闺女出来了,咱们就叫她软软,大名我还没想好,咱们的闺女一定得叫个响亮的,吉祥的,寓意好的名字。”
  林夏薇表示这样的名字挺难找的,她装作没听见,“要是叫软软了长大以后性子跟名字一样软怎么办啊?”
  谢鸿文轻柔的把林夏薇肚子上鼓起的包轻轻的按回去,等了半天不见他闺女跟他互动了才收了手回林夏薇的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有我这么个爹,怎么能让她长成那样呢。”谢鸿文表示林夏薇忧虑了。
  林夏薇抬手扶额,弱弱的问,“要是肚子里的是儿子呢?”
  谢鸿文苦着脸想象着这个坑爹的可能性,最后一脸悲痛的说:“要是是儿子,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谢鸿文抬头仰视着林夏薇,“男孩子,不历练怎么成长。”
  要不是知道谢鸿文不喜欢男孩子,林夏薇就信了谢鸿文的邪了。
  当下,她拍着胸口结束这个话题,“上次大夫说了这个让咱们在孩子五月的时候上医院去看看,你能请下假吗?”
  谢鸿文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看是什么时候了,要是没有任务,应该就没问题,要是有任务,媳妇儿,辛苦你了。”
  林夏薇抓着谢鸿文的大手看,他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其中以掌心的最多,用力掐他都感觉不到疼,到了冬天,这样的手最容易裂口子。
  林夏薇把自己手挤进谢鸿文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没事,我自己能行,等月份大了,你要是不能陪着我去,我就不高兴了。”谢鸿文陪着她去做产检,那很好,她会很高兴,如果不能,她也不会失落,哪怕是在2017年,孕妇独自去产检的人也不少。
  谢鸿文拉着林夏薇的手贴着他的脸,“等你月份大了,要生了我一定陪着你。”他的婚假还没休完,到时候卖卖惨,说说好话,糊弄半个月的假期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林夏薇笑着点头。
  下午谢鸿文去训练了,林夏薇去舀了三碗面粉放在面盆里,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三勺猪油,两勺糖,还有一碗水,把糖,猪油、面粉依次倒进装有面粉的盆里,揉成面团备用。
  另起一个盆,用猪油、面粉、紫薯粉揉成紫色的面团,用白色的纱布盖着备用,紫薯粉是夏翠华在这儿的时候她让夏翠华做的。
  紫薯洗净煮熟,切成块儿放在太阳下暴晒三日,然后再碾成粉,夏翠华做的不多,林夏薇一直放着,这是她第一次用。
  刚刚揉好的白色面团拿出来捏成一个个元宵大小的剂子,紫色的剂子搓得比白色的剂子小一号的。把白色剂子搓圆捏扁放进紫色剂子,再搓圆,放在案板上盖着纱布醒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林夏薇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长条,卷起来再醒半个小时。
  乘着醒面的时间,她把早上买回来的五花肉加入葱姜剁成肉酱,再加入夏翠华腌的咸疙瘩末,放盐,酱油,料酒清水调成鲜香的肉馅儿。
  把醒够时间的面卷从中间压一下,拍成饼包上肉馅儿,烤炉架上柴火预热,等都包好了,林夏薇用个铝制的喜盘把饼一个个的摆进端进烤炉,用锅盖盖上。
  这个饼烤好需要二十分钟,林夏薇特地去卧室把闹钟拿了出来,闹钟一响,她就去把烤好的饼夹出来放在小竹娄里。
  一共烤了四炉,每炉烤了40个,四炉下来一共一百六十个。
  最后一炉烤好了,林夏薇泡了杯麦乳精坐在桌子前拿起饼就吃。
  咬一口饼,表皮酥脆,肉馅儿鲜美,林夏薇吃完了一个又吃了一个。
  两个下肚她喝完麦乳精,给自己家留38个出来,剩下的二十个二十个的包起来,打算给朱瑞芬家二十个,李红光家二十个,隔壁陈副团长家二十个,杨政委家,周团长家也是一样,还剩下二十个,林夏薇想了想,干脆让谢鸿文拿去给他手底下的兵吃算了。
  歇息了一会儿,林夏薇把饼挨家挨户的给送去,团长夫人应该是才睡醒,有点飘飘忽忽的,叫林夏薇进家坐会儿林夏薇没去。给陈副团长家和杨政委家送了以后,林夏薇往家属楼走去,她先去的是李红光家,令她诧异的是,李红光居然没去训练?
  林夏薇往里看了一下,“艳玲姐在家不?”
  李红光一个中午没睡,在沙发上坐到了现在。
  “在房间呢。”李红光说着,去敲小屋门,“玲子,老谢家的来了,你开下门。”
  屋里的钟艳玲打开门,把林夏薇拉进去再关上,没给李红光反应的时间。
  林夏薇见钟艳玲通红的眼眶和披散着的头发给吓着了,“你们打架了?”
  钟艳玲摇着头,“没有。”
  林夏薇松了一口气,没有打架就好,这男人女人打架,吃亏的永远都是女人。
  钟艳玲到床上坐下,她家小屋的床就和林夏薇在镇上的单人宿舍一样,最多只有一米三。
  林夏薇坐在她身边,过了许久,钟艳玲对林夏薇说:“薇薇,我想离婚。”
  林夏薇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想?”
  钟艳玲手里无意识的揪着被单,“我和他过不下去了,我不想以后每次攒点钱就得给他父母兄弟寄去。他连一个承诺都不愿意给我,哪怕是骗骗我都不愿意。”
  林夏薇拍拍钟艳玲的肩膀,像李红光这样的男人并不少见,像谢鸿文这样的才是少数,李红光从小家庭就很和睦,和睦家庭出来的男人,总是格外孝顺,当然,也有从小就被忽视长大的男人,在成家以后把自己和自己老婆媳妇儿踩到脚底去讨好父母的。
  “你要是离婚了,朗朗怎么办?他还那么小。”夫妻之间的事儿,林夏薇两辈子都没有弄明白过,但她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个女人想要离婚,因为这个世界,对女人,特别是离婚了的女人,太不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