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以为吴雪和我有关系,觉得我对不起她,所以,才在西西的事情上做手脚?”
靳老没有否认:“小雪是我唯一一个女儿,就算是我另娶了夫人,那时候不能认她们母女,但也不代表谁都能欺负她。事实上,我见到北城之后看到他脖子上戴着的链子多了一个贺字之后,我真想亲手解决你。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确定当初出车祸的那个到底是谁,我的原意是让人拿掉你和孟静宁的孩子……”
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一命换一命!”
又道:“当初去做江家的邻居,相处了几个月,觉得那孩子太可爱了,所以才没有动手。不然,你以为她能安全长大么?”
贺秉天往后退了一步,却觉得无比讽刺:“所谓你对自己女儿的弥补?”
靳老脸上有些不自在,却紧紧抿着唇,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背过身不去看贺秉天。
“老师!”贺秉天轻叹一声,“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了。今天等我出了这里,咱们就两不相干,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公事公办。再来,我还有句话要说,北城链子上的字,真的是你想太多了。当初他父亲走后,吴雪身体也查出了毛病。她一早就找过我希望我能收养北城。之所以那个链子上会有个‘贺’字,是因为她当初和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一样,以为静宁不在了,她知道我大概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大约是为了报恩也为了让我一心一意将北城当自己的孩子疼爱,她在找人在留给北城的东西上刻了‘贺’字,是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让北城记得他是我的儿子,以后是要永远姓贺,永远给我这个养父尽孝的。她为人倔强,又不肯白白受恩惠,所以我当初制止她也没用。”
靳老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是这样?”
真的是他错了?
这些年一直扶持黎家暗中和贺秉天一系作对,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多多少少也掺杂了个人感情因素。
对这个曾经令他骄傲不已的学生,他十分痛恨。
仿佛只要把错都推到他头上,就能自我麻痹,女儿早逝,和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负责任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贺秉天的错。
贺秉天失望不已地摇了摇头:“我的女人,只有孟静宁一个,不然这些年膝下不会只有北城一个养子。”
说完,大步跨出,朝门外走去。
“你好自为之吧!”他道。
身后,靳老仿佛浑身失了力般跌坐回椅子里。
靳海澜许久后才从里头出来,两人的对话,她听了七七八八。
见靳老心情不悦,她小心翼翼开口道:“爷爷,之前的事还要不要再继续……”
靳老豁地睁开双眼,瘪下去的嘴唇不断张合:“马上!”
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最快时间内把靳家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次日便是江槿西的婚礼,按照茗江市这边的风俗,她今天要暂时回孟家住,等着顾湛来结亲。
走的时候,汤圆他们几个还依依不舍的,尤其是元宵,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放,非得跟着她一起。
江槿西轻轻拍了下宝贝儿子的背:“元宵听话,明天和爸爸还有哥哥妹妹一起来接妈妈好不好?让爸爸给你传小西装,打扮得帅帅的。”
“不好不好!”元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奶声奶气道,“要跟妈妈一起。”
江槿西笑了,平时也没见他这么黏自己啊!怎么今天就缠着不放了?
江槿西有些无奈地看着顾湛:“要不我今天带他回去?”
顾湛耸肩:“可以啊!不过他们三离不了,你把另外两个哄好了再说,总不能都带回去,明天我一个人去接你们四个吧?”
江槿西莞尔一笑,调侃道:“娶一送三,顾先生,你赚了哦!行了行了,不开玩笑了,你好好哄儿子啊!”
说完,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句:“别对他凶知不知道?”
说着,走过去将元宵硬塞到了他怀里,在儿子和老公脸上各亲了下就上了孟川的车。
元宵在顾湛怀里扭来扭去的一直想挣扎着下来,眼看着车子开走了,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别哭了。”顾湛揉了揉他的大脑袋瓜子,耐心哄道。
元宵抽噎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顿时哭得更响亮了。
他不要拔拔,昨天宝宝欺负他,拔拔还帮着宝宝!
顾湛眉头皱了起来,但这个时候还是很耐心的,到底是自己亲儿子:“乖儿子,别哭了。拔拔给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吃的是什么鬼?他又不是宝宝那个贪吃的家伙!
元宵十分傲娇,哭得一阵比一阵响。
顾湛将求救般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父母。
赵芝华道:“你儿子,你搞定。”
孙子、孙女虽然大多数时间是他们带,可在他们手上的时候已经很少哭了啊!
顾湛眉间几乎皱成了八字状,这什么破孩子,不让他哭结果哭得越来越响。
“不许哭了!”顾湛沉声道。
“哇——!”
“让你别哭了!”
“哇——哇——!”
这父子俩在客厅里斗气的样子,一旁偷看的顾明成和赵芝华不厚道地笑了起来,顾明成道:“总算是有人来治他了!”
依他看,元宵这样子虽然有点像他那准亲家,可性子和阿湛小时候如出一辙啊!
他年轻时候可没少被顾湛哭起来的魔音折磨,而且这臭小子就爱和他这做老子的作对,一到他手上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