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独是对她,动了心。
“你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模特动心吗?”月见扬起小脸来,看着他。
洛泽有一霎的出神。他想起了过往,想起了许多,她确实是第一个。
他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月见看见,他的颈项红了。
“阿泽,”她忽然软软地唤他。
似是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洛泽微眯起眼睛。
“我的那一尊雕塑,你别拿去参赛好不好?也别拿去估价待售。那一尊雕塑,只有你和我能看见,能拥有。属于你和我,我们的共同完成的作品。”
“好。”洛泽答。
其实做那种雕塑,时常犹如魔咒,因为要长时间凝望对方的身体,对方的眼睛,所以最后,互相顾盼的二人,都会变得相爱。这也是为什么雕塑师不愿对自己的模特付出任何情感的原因。
“现在就继续完成它吗?”月见看着他,目光纯稚,脸庞陷入淡淡的光晕里,美丽得朦胧而不真实起来。
但她的身体是真实的,是他刚才所触碰过的。他看着她,她一颗一颗地解开了睡裙上那一排细细的扣子。
裙子掉到了地上,她的目光,越过虚空注视着他。
在暗夜里,他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夜色正好,玫瑰盛开了。
第20章 花瓣纹身
月见成功地让洛泽看见了那个纹身。
粉红的三片大马士革玫瑰形状完美, 犹如丝绸般滑腻,被她晶莹的肌肤衬托, 那花瓣纹身似要透明了般。花瓣轻盈, 正好覆盖在她的箭头伤疤处。
她的身体更美了。
洛泽听见了自己的灵魂在叹息。
他有些拘谨, 反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了。那个比她还高的盛水用的大陶罐也从沙漠空运了过来。此刻,就安放在这间卧室里。这间卧室, 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有时为了方便,洛泽会选择在这里工作, 而不是到地下室。
洛泽将连通卧室的那道暗门打开, 一间小小的工作间出现在俩人眼前。他将里面的灯按下, 黑暗的工作间突然就变得光亮如昼。
刺得月见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到里面去吧!那个大陶罐就在里面。”他的声音, 在夜里听来,居然有些颤抖。
月见走了进去。看见左角边上,铺了一张洁白无比的长毛绒地毯。一如, 他在沙漠里那间卧室一样。那个巨大的大陶罐就放在地毯上。
他的声音平淡了起来, “你伏到大陶罐上去吧。那里有毯子,你站着, 脚不会冷了。”
月见没有再做出引you他的举动。乖乖地走到了白色地毯上,她按着原来的姿势伏到了罐身上, 挡住了那香艳的身体曲线。但到底有些拘谨,她无措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向他了。
她并非真的那么大胆,只是因为喜欢他。希望能将最好的自己呈现给他,也希望他能将最好的自己记住, 深深记在他的脑海里、视网膜里,而非一张纸上、一块画板上、或是一座雕塑上。
洛泽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把身体再转过来一些,”见她侧着身再移了一点,身体曲线曼妙若隐若现,可她那对美丽的眼睛有些低垂,他看不清了。“把脸抬起来一些,我想看着你的眼睛。”他的声音暗哑,似在用灵魂来说话。
月见怔了怔,慢慢地抬起头来,她的一对眼睛朝他远远盼来。
她的一对眼睛会说话。
洛泽眸光闪了闪,凝视她,可只听见自己的一颗心在狂烈的跳动。然后,他看见,她一对脉脉含情的眼睛闪烁不定,她的脸红了,长睫毛抖了抖,她垂下了眼眸,是因为害羞。
她的一边手自然地垂下,搭在了纤细迷人的腰线处,然后是她的臀,那么完美的曲线,上下起伏延伸至一双性感匀称的长腿。他提醒了一下她原来是双手贴着罐身的姿势,她红着脸照做了。
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勾勒她的身体。然后再回到她的眼睛,她正注视着他。
“又不是没有为年轻女孩做过雕塑。干嘛这样看着我?”她调侃,借此打发尴尬,“你最喜欢的《喷泉边》那件作品,那位外国少女多美。”
洛泽轻笑一声,“从没有过。”
他没有明说,但她听懂了。他为许多女人做过类似《泉》那种类型的雕塑,但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他只为她,动了心,动了情。
他的回答,让她莫名地欢喜,眼睛璀璨明亮得不可思议,如一双明月投影到了平静的湖心。可她的唇轻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忘了,只顾看着他。
她的眼神,有过挣扎,有过矛盾,有过迷惘,有过爱恋与渴望。
他把这一幕定格了下来,永远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与视网膜里。他想,她做到了,她让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她了。
忽然,却听得她噗嗤一声笑,“你做雕塑,不需要工具吗?就对着那座白泥雏形发呆?”
洛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为她着迷,早已忘了一切。
有些无奈,洛泽笑了:“今天就到此吧。明晚,等我准备好一切工具,我给你雕像。”
天色微晓,一个夜晚过去了。
他是不敬业的,甚至连工具都忘了准备。可事后回想,月见不禁臊红了脸,是她脱衣太快,把他给吓着了。
他又是敬业的,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碰触她。
哪怕他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她的身上,在那三片粉色玫瑰花瓣上。
那座雕塑,他用铅笔,在“她”的左胸处画上了那三瓣玫瑰花,如同他为她打上了,只属于他一人的印记。
月见觉得,其实昨晚,是自己调戏了他。
真是个可爱的,闷骚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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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洛泽还有一个国际会议要开。
匆匆梳洗,他就要赶回办公室。出门前,居然看到她已穿戴整齐,站在他房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带上我一起去呗。”她说。眼睛红红的,真像一只兔子。
她穿的是一身剪裁得体的深宝蓝色连衣裙,优雅干练,居然真的像个女白领了。裙子是那种深邃的深海蓝,衬得她眉眼精致而神秘,像画中人。
洛泽想了想,说,“好。”
于是,俩人一同到了洛氏集团。
一走进顶层宽大无比的总裁办公室,程庭就已快步迎了过来,西装革履,干练精神。
程庭到底年轻,见了是她,尽管脸上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但亮晶晶的眸子底下是一片笑意。“月小姐好。”他点头招呼道。
跟在程庭后面的是洛总的私人秘书,她手拿着一大叠文件,所以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她正低着头在翻找资料,忽然听见程庭介绍自己:“这位是洛总的私人秘书木忍冬小姐,你们都是女孩子,有什么情况也方便一些。就让忍冬带你熟悉一下各处环境。我先陪洛总开个会,一会过来。”居然语气调侃!
木忍冬与月见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月见有些意外,木小姐居然是个大美人!
洛泽刚好经过,要进入会议室。看见月见的模样,他不觉就扬起了嘴角,她吃醋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一回头,就对上程庭一副看好戏的戏谑眼神,洛泽也不恼,“看来你很闲。手头上那个项目你给我一个星期内做出来。”
程庭目光一闪,哀叹:“可不可以缓几天。那是个中港泰投资的大项目,一个星期不吃不睡也拿不下啊!”
“哦,”洛泽干净好看的手指刮了刮下巴,接道:“那你就不吃不睡吧!”
何庭:“……”
另一边,木忍冬妩媚一笑,满脸深意地问道:“你就是洛总那小女朋友?”见她不答,又说,“是挺标致的小姑娘,就是眼神冷,脾气倔,告诉你,洛总喜欢柔情似水的,就是那种‘女人中的女人’。”
月见草瞪了她一眼。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自离开沙漠后,她被洛泽宠得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啧啧,”木忍冬笑得欢快。小女孩就是这点好,什么都表现在脸面上,一点城府也没有,而脸皮又薄,说个话都容易激动。实在是太可爱了!“小白兔,你真纯情。”
木忍冬已经打开了另一道门,“进来吧。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让助理来陪你。我还有个重要文件要发出去。等一会,我带你熟悉你家阿泽的日常。”
她居然也敢叫他阿泽!月见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多看了她两眼,唇抿得更紧了。
小助理是个清秀腼腆的小姑娘,一见了洛总的办公桌上倚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脸瞬间就红了,有些结巴:“月小姐好,你叫我小林子就好啦!”然后把一杯橙汁和一块芝士蛋糕放到月见面前。
“你真贴心。”月见笑着谢过。这个助理比方才那位木小姐顺眼多了。
“是洛总吩咐的,他说你还没有用早餐。”小林子十分羡慕,“洛总对你真好。洛总平常看起来,可是冷冰冰的哦!”
月见笑笑,接过了早餐。
小林子先出去了。
等用过了早餐,月见忽然觉得有些困乏了。说真的,阿泽的办公室还真是宽阔,布置也是清爽舒服。往双人床那么大的真皮沙发里一靠,月见“唔”地叹了一声,太舒服了!
不自觉地在沙发上,打了好几遍滚。月见像小猫咪一样匍匐着,弓起腰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可门外突然传来一记敲门,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开了。
是洛泽站在了门边。他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月见觉得好奇:“你怎么过来了?”
洛泽揉了揉眉,笑得恣意随性:“我本来在开着会,不过电脑里的办公室监控是开着的,然后就看见了某只小猫不断地在卖萌打滚,估计是太无聊了,我就赶过来了。”
“啊!”的一声怪叫,月见捂着脸躲出去了。太没脸见人了!
而身后,是他爽朗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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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洛泽还是被月见赶了回去继续视频会议。
等洛泽走后,门再次响起,然后是木忍冬走了进来。“月小姐,我带你熟悉一下阿泽的日常。”木忍冬唇角一掀,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月见:“……”
月见从她身边走过,并迅速把门关上。
“你不会是想把门关起来,然后对我拳打脚踢吧?”
这木忍冬居然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月见有些无语。她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一时之间也真的是对木忍冬无话可说。
木忍冬把她从上至下看了一遍,忽然来了句:“年纪不大,胸倒不小。身材不错,可以打个九分。”
月见草:“……”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他表妹。”木忍冬终于忍住了笑,“刚才我到会议室给表哥送文件时,发现表哥看你学小猫打滚看得很开心嘛!他嘴角都止不住往上挑。”
月见草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不搭话。可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