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一拍大腿,“该不会是被主子你缠烦了,夫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路了吧?”
“咳!”
“嗯咳!”
一个朔风一个宋太医争先恐后地朝小鱼儿咳嗽使眼色。
小鱼儿眨眨眼,莫名其妙,“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嗓子不舒服?难道是之前吃了什么吗?”
宋太医抚额,朔风别开视线。
这智商也是没救了……
两人没一个回应她的,小鱼儿被冷落在一旁,她皱了皱鼻子,“我没觉得嗓子不舒服呢,明明跟你们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啊……”
宋哲上前一步,“主子您不要过于担心了,时辰也不早了,这关外环境复杂,着实不是很安全,要不然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东锦霖抬手打断,声音平静道,“你们先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
“主……”
朔风抬手挡下还欲说话的宋太医,然后一手揽着宋太医,一手提着小鱼儿的后衣领,把两人都拎了出去。
三个人在竹屋外面的大石头上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小鱼儿时不时往上瞥一眼,时不时瞥一眼,“我们就这么出来了,就留主子一个人在屋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就你话多。”朔风冷冷地回了她四个字。
“我这是关心主子,你怎么说话呢?”小鱼儿撸起袖子就要过来干架。
被宋太医拦下,“行了,朔风不是说你现在话多,是说你刚才,干嘛说什么夫人跑路了这种话?你姑奶奶往人伤口上撒盐的功夫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呃……”小鱼儿一噎,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不妥,“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顺嘴就说出来了,真是的,老宋你最圆滑,也不知道事先提点我两下,你要是早提醒我我不就不会说那话了吗?”
“你的嘴巴太快,八匹马都拉不住,谁提醒都没用。”宋太医摇头,掬了一捧手边的山泉水,这里水皆缥碧,数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真可以算得上是难得的世外桃源了。
大石头附近的青苔避光的一面也早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从小往上看,小小竹屋的底下也是。
“这里……看着也有些年岁了,不像是才刚刚建了两三年,一个存在了这么久的地方,说不住就不住了,真的是因为夫人要避开主子这么简单吗?”
宋太医看看朔风,朔风也同样直愣愣地看回来,两人对看了一会,还是宋太医先败下阵来,摆了摆手,“算了,我不该跟你讨论的。”
就知道这家伙没有什么独立思考的能力,除了对主子的话唯命是从之外,也不会干点其他什么了。
小鱼儿叼了根狗尾草在旁边,忍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你们两个男的别在我面前眉目传情好不好,简直太没人性了!”
宋太医,“……”
朔风,“……”
朔风突然一跃而起,另外两个反应慢点,一抬头,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主子。”
朔风迎了上去。
东锦霖从竹屋里走了出来,他神色如常,如冷玉雕琢的俊美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见到朔风,淡淡一颔首,只是说了两个字,“走吧。”
朔风立刻跟了上去。
小鱼儿和宋太医反应稍慢,还在原地。
小鱼儿掏了掏耳朵,回头看宋太医,“主子刚才说什么?”
“走了。”宋太医回了一句,也快步追了上去。
“就这么走了?”小鱼儿挠了挠后脑勺,觉得感情的问题还是太复杂,她也弄不明白,就不浪费脑子去想了,足尖一点,瞬间就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
洛云染回到营帐,士兵送来了晚膳。
北堂夜恰好回来,在门口拦截了士兵,自己把晚膳断了进去。
进入之后就见洛云染单手托着脑袋,歪在书案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但眉心一道浅浅的沟壑却一直没有松开。
北堂夜轻手轻脚的过去,原想把晚膳放在桌上,过一会再叫她。
没想到东西刚一放下,闭着眼睛的洛云染倏地就睁开了眼,和他对视了一下。
北堂夜心跳忽的跳漏了一拍,而后一瞬反应过来,略一尴尬,“我吵到你了?”
他以为他的动作已经够轻的了。
洛云染摇头,放下了撑着脑袋的那只手,神情疲惫,“没有,我本来就没睡着。”
她不是在睡觉,而是在灵枢系统内进行研究。
提取了瘟疫病人的血样,一直在进行各种尝试,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可以治愈瘟疫的药物来。
但是看她现在仍然不由自主蹙着眉心可见,她的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
“哦,那就用晚膳吧,刚好也到饭点了,先吃点,其他事情不用想太多。”北堂夜在她对面坐下,分好了两人的餐具,把饭菜摆上桌。
他虽然是个帝王,但是这种照顾人的事情做起来一点也不别扭。
应该说,他从小就没有怎么过过什么锦衣玉食的日子。
他的童年和正常的皇子不一样,不是在上书房读书,在习武馆练剑,成日吃着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冬有暖炉夏有冰。
而是在玄冥谷,像一个普通的最底层的弟子一样,经过一层层没有止境的杀戮,忍饥挨饿,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习武、制毒、学帝王术。
稍有不慎,他随时都可能丧命。
外人眼中,那个懦弱的锦衣玉食的太子北堂夜,实际不过是他的一个替身。
真正的他,比任何人想象的生存得都要艰辛!
洛云染应了一声,接过饭碗,筷子却一直在无疑是地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心不在焉。
北堂夜无奈地叹了一声,搛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先吃,不管什么事吃饱了再想,你别把自己身上的单子扛得太重了,我是皇帝,这些得了瘟疫的都是我的士兵,没有人应该比我更着急,懂吗。”
洛云染“嗯”了一声,虽然还是心不在焉,但是北堂夜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她也不好再继续走神下去,端起碗往嘴里扒了两口。
一嚼,突然眼睛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