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黑袍人退后一步,指着身后桌案上一字摆开的一排小瓶子示意给北堂夜看。
北堂夜满意一弯唇,“看来你效率不错,原本还以为一个晚上你玩不成呢。”
黑袍人再度欠了欠身,表示对主子赞赏的感激。
“这些足够了吗?”北堂夜随意抓起一只瓶子,拔掉软木塞朝里看了一眼。
瓶子里全都是一模一样红地发黑的小药丸,软木塞一被拔掉,一股腥味也跟着飘了出来。
北堂夜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下一瞬就把软木塞塞了回去。
黑袍人点了点头。
北堂夜颔首,“那好,待会我会派人过来取,你在这里等一下,等完事之后我会重重赏你。”
黑袍人有些激动,忙不迭朝北堂夜一叠儿地鞠躬。
北堂夜看了眼外面模糊的天色,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只匆匆回了下手,就快步离开了。
甫一出门,手下人立刻跟了上来,“陛下。”
“人押到城门口了吗?”北堂夜问。
手下人答,“早压过去了,一直在暗处藏着,等着陛下到了才会让他露面。”
北堂夜点了点头,“抓紧时间,现在去城门口。”
他得赶在婚礼开始之前把事情办妥。
“是,一早就为陛下备好马了!”手下人立刻快步追了上去。
就在宁柔一遍遍在暴躁边缘疯狂试探的时候,城门口突然响起一声马嘶声。
她一下子转头朝那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高坐在马背之上的北堂夜。
而北堂夜也在同时看到了宁柔,他菲薄的唇角一挑,握着马鞭的手朝上一指——
宁柔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上一看,骇然间瞳孔猛然一缩!
几乎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毫无章法的一冲,把她身后的人吓了不小的一挑,赶紧跟着一起追了出去。
“娘娘小心!”
“娘娘冷静!”
宁柔被围在了当中,她的目光从抬头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没有收回来过,一直死死地盯着城楼之上。
在那里,有个伤痕累累得几乎难以辨清本来面目的男人被侍卫一左一右地挟制着。
如果不是那两个侍卫挟持着,甚至都让人怀疑他自己是不是能站稳。
“霖哥哥!”宁柔在下面喊了一声,这声音一出口就沙哑得不成样子。
北堂夜不知何时已经翻身下马,就在宁柔身后不远处,“皇后娘娘,我的诚意那你看到了,这就是你要的人,那么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你的东西了?”
宁柔猛然回过头来,双眼赤红,“谁准你这么伤害他的!”
那些一眼都来不及数的清的伤痕简直疼得宁柔的心都皱起来了!
北堂夜微微一愣,旋即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脸不解,“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怪我……对他用刑?”
旋即不等宁柔回答就兀自接了下去,“这不是哼正常的事情吗?你别忘了,是我的俘虏,‘俘虏’这两个字皇后娘娘明白是怎么意思吗?我青璃国曾经不知道多少将士死在他手上!难道我还不能打他一顿了?”
“你!”宁柔一噎,气鼓鼓地明显想上去跟北堂夜理论。
她不管!
她才不管那么多!
她只知道这是东锦霖,在她这里她就要他完完整整的,不能有一点伤一点破!
“好了,他现在不是还活着吗?你再耽误下去他的情况就不好说了,”北堂夜不欲跟她多说,直接朝她一伸手,“东西呢?”
宁柔抬头再看了东锦霖一眼,“你先把人给我放了,我把东西给你。”
“这样吧,”北堂夜转身,朝城楼上一挥手。
城楼上押解着东锦霖的两个侍卫立刻把人拖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宁柔一下看不到东锦霖了,顿时一慌,下意识地就要追过去!
北堂夜的手臂却更先一步拦到了她面前,“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只是按照我吩咐的,给我们一个两方都比较满意的执行办法罢了。”
“你要干什么!”
“只是把人吊起来而已。”北堂夜不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
“别着急啊,都说了只是找个折中的办法而已,”北堂夜朝城门外一指,“现在人已经吊在外面了,慢慢放到最底下。我们到城外去做交接,等人一落地,你就把东西交给我,如何?”
宁柔目光闪烁了几下,从城内转到城外,的确避免了他们的人可能被人关在碎夜城内瓮中捉鳖的可能性。
关键是她刚刚看了东锦霖现在的惨烈模样,心绪实际上已经完全乱了!
当即也顾得想那么多了,胡乱地点了点头,“好!城外就城外!”
“爽快。”北堂夜称赞了一句,利落地移至城外。
一到外面宁柔立刻看到东锦霖被人吊着慢慢往下放,但他本人并不老实,不住地挣扎着,目光凶狠地瞪着上面的侍卫。
他一挣扎,立刻城墙上都会留下鲜明醒目的血迹。
那刺眼的红刺得宁柔眼珠子都快痛了,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一只手背到身后打了个手势。
手下人立刻会意,站位犹原本的完全围绕着宁柔展开而变成了不着痕迹地朝外散开了一圈,覆盖范围更广。
宁柔拔下头上的发簪,指尖一动,发簪拔开,她朝里面伸出手指一勾,一卷宣纸就被勾了出来。
北堂夜大为惊奇,眼光变得善良,“难怪……原来你一直把东西藏在这里,难怪别人都找不到。”
“别人?你让谁到我这边来找过了吗?”宁柔手上握着一卷宣纸,眼睛担心地不住地朝降在半空的东锦霖看。
北堂夜立刻否认,“没有的事!我只是顺口这么一说,毕竟先前你就一直对自己藏东西的本领非常自信,是以在来之前,我还真的猜测了很久你到底会把东西放到哪里去了呢。”
宁柔哼了一声,恰在此时东锦霖几乎快要降到底了,“霖哥哥!”
宁柔把从发簪里抠出来的那卷纸一下拍到了北堂夜怀里,同时大喊一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