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染毕竟原本也是在部队呆过的。
她的武力值或许不行,这类潜行、反追踪之类的保命技能倒是从未落下。
稍微费了一点时间就从刚才那群人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而此时此刻,在平阳城外血腥遍地的沙场中,她没有看见,一人一骑于一片刀光剑影中挥手劈下了一名青璃将领的头颅。
一道鲜血喷薄而出,溅在他俊逸妖冶的面容上,映地那人右眼角下的泪痣越发鲜红渗人!
将领的头颅在空中滑落,周围一圈的士兵惊惧不已。
“叛将图路已被朕斩杀!谁还敢听他指挥,立刻放下武器!随朕撤兵!”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才赶赴沙场来攻打平阳城的,结果现在他们的皇帝陛下突然出现,跑来杀了他们的统领,让他们撤退。
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家别被这人骗了!”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这一声吼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把原本一些已经在踌躇犹豫间打算放下手中武器的士兵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又握紧了武器,警惕地朝那边看过去。
就看到军中另一名大将军赤红着一双眼,举着手中大刀带着人风风火火地朝这边冲过来,“这人就是个骗子!胆敢冒充陛下,扰乱军心!老子今天就要将你大卸八块!”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了!
难怪他们明明接到了陛下的命令让他们来攻城,现在又突然出现个陛下让他们撤兵。
原来这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这个冒牌货刚才还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的图路将军!
士兵们顿时群情激奋了,提起长矛大刀就朝这边冲了过来!
那人速度比他们更快,一拍马背,腾空而起,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
众人只来得及惊呼,他人已经掠到了刚刚出现的那名大将军面前。
手起刀落!
大将军挥剑格挡!
那人嗖地从另一只手里划出一截玉笛,笛子一划,瞬间捅到了大将军一只眼睛里。
“啊!!”
大将军痛叫一声,视线一片血红。
还没给他一丝反应更多的机会,脖颈间便是一凉。
四周一片倒吸气之声此起彼伏。
一枚头颅被高高抛起,重重落下!
短短一会之间,他们竟然目睹了两员大将相继被人斩杀在面前?
“杀了他!这人冒充陛下,杀手两位将军!”
“杀啊!!”
……
被惊呆的围观士兵们一下子冲震惊中猛然抽回神,一瞬间胸臆中被浓重的仇恨愤慨填充,头脑发热,群情激奋!
如果说,刚才他们还对这人的身份存疑。
但是现在,这人当着他们的面,一前一后杀了两名大将军!
他们的陛下怎么可能这么做!这两位大将军都是陛下极其重视信任的肱骨之臣,这人一定是个冒牌货!一定是苍云国的细作!
北堂夜骇然一惊,斩杀两名大将之后,他本以为会让这些失去指挥的士兵安静下来,听从他的命令。
岂料这些人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竟然还敢对他刀剑相向!
而且,群众的力量是可怕的。
一传十十传百,两名大将军被冒牌皇帝杀死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刮过了整个战场。
士兵们“轰”一下,前赴后继争先恐后地潮水般朝着他追杀过来。
北堂夜又恨又恼。
但是这种时候,不论他再如何解释自己不是假冒的,就是真正的皇帝!也没有人会相信,更不要说听从他的命令撤兵。
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能于万军之中取人首级,可是一人独挡千军万马,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北堂夜手一抖,迅速抽出笛子,对着嘴急速吹出一断急促又跳跃的音调。
一瞬间地下四动。
“蛇!有蛇!”
“还有蜈蚣!”
“啊!我被咬了”
“啊!”
……
各种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北堂夜迅速掉转方向,四下一看,他只看到一个方向可以离开,可是那里是……
身后追杀他的动静越来越大。
不管了!
北堂夜一咬牙,迅速朝着那个方向急奔而去!
……
洛云染从士兵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自然是不可能再走原本来时光明正大的路线。
不过好在,这平阳城隔绝关内和关外的这道门,她还挺熟的。
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处最为隐蔽的地方。
也是之前,她和东锦霖他们几次三番进进出出平阳城的地方。
城楼的西北角,和山脉相连,对面是悬崖峭壁,中间隔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要不是武林高手,没几个人敢不要命地从这地方妄图侵入平阳。
这地方向来易守难攻,是以加派的人手不多。
洛云染有信心能从这里悄然潜回城去,拐过一道弯,远远地看到两名身着甲胄的士兵。
她正打算用个法子把这两人分别引开,逐个击破。
突然就见凌空一道黑影骤然降下,那两个士兵突见变故,手中武器刚一动,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那人两臂一绕,猛地一带!
两个士兵瞬间倒在了地上,武器“哐当哐当”砸在地上。
洛云染大吃一惊,她走这边原本是为了让自己不引人注意地离开,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撞上这一幕。
当即几枚银针已经捏在指尖,照着那人一下掷了出去!
她针上都淬了药,但凡挨着点擦破皮,这人都得给她分分钟倒下。
按理说,洛云染所在位置隐蔽,她出手时动静也很小,不应该被人发现。
结果那人就像长了雷达眼一眼,就在银针要碰到他的瞬间倏地一抬剑,同时身子陡然倒立腾空,潇潇洒洒地让即使没有被剑身挡住的银针也从他下方就这么飞了过去,没有伤到他分毫。
洛云染瞳孔一缩,正要发后招,突然听那边喊了一声,“洛云染?”
洛云染动作一顿,这个声音——
她从暗处走了出来,那人也已经落地,指间夹着一枚银针。
看看那银针,又看看走出来的洛云染,低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是你。”
洛云染神色复杂地深深盯着不远处孑然一身的北堂夜,十分警惕,“身为一国之君,你居然亲自前来,是不是太以身涉险了?这若是一个弄不好你折在我们这,你还没有子嗣,青璃国怕是后继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