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瞬间后背冰凉!
“父皇,儿臣只是……”皇后放弃挣扎了,可是太子还没有啊,他此刻憋红了脸,拼命试图补救。
可是实在是他刚才一不小心把话说得太死了,这会说什么都挽不了尊了,太子心中又气又急,脑袋一片空白,实在想不出可以补救的办法,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怨念,越发记恨起了东锦霖。
然后他目光瞥到了床上东锦霖的那副苟延残喘的样子,顿时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父皇再怎么不满意他又如何?
只要东锦霖死了,就没人跟自己争了。
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因为出口不逊给稍微责罚一下而已,毕竟,东锦霖又不是他杀的。
“行了!别站在那里碍人眼,还不快到母后这边来。”皇后自然是看出了自己儿子此刻的窘境,瞪了一眼。
太子马上反应过来,快步走到皇后身边,老老实实地站好,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的样子。
皇后拍了拍太子,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假意吸了吸鼻子,一副强忍委屈的模样,“反正我们母子说什么错什么都是错,你就安分一点吧,就当是为了母后。”
这话说的,一下子把他们母子摆到了一个很低的姿态,好像无辜成了背锅侠,反正什么错事坏事别人都往他们头上扣。
皇帝心中自有想法,只冷哼了一声,就抓住徐院正问,“徐卿,那现在你可有办法?你倒是快点治啊,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这……”行医几十载的徐院正却犹豫了,他双手一拱,“世间之药,无非寒热温平四种,药性相生相克,按照这个规律来治病基本不会出差错,可是七殿下这毒……臣之前就是按照臣一贯的用药标准来治的,结果七殿下现在却出现了毒性反复的状况,臣现在,着实不敢随意用药啊……怕一不小心,非但没有减轻七殿下的毒性,反而加重了病情!”
主要是,这样的事情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所以搞得徐院正现在,也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皇帝忧心忡忡,然后陡然一转身,怒目而向,“皇后!朕现在命令你,把解药拿出来!”
原本正在小声抽抽噎噎扮委屈的皇后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皇上此话怎讲?臣妾已经说了,此事和臣妾没有关系!刚才在这的时候,皇上你可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臣妾可曾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怎么可能是臣妾下毒!”
皇帝目光威严,“刚才你是没碰,但是之前霖儿就已经中毒了,他中的毒本来就没有解。”
“不是臣妾做的,臣妾身上没有解药!”皇后也硬气了,直接甩手背过身去,不看这边。
皇帝的脸色陡然一沉,“朕说了,这是圣旨,皇后你莫不是想要抗旨不遵?”
“臣妾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皇后还是那句话。
皇帝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就别怪朕不顾夫妻情面,来人呐,给朕搜!”
一大群侍卫涌了进来,迅速散开,大肆搜查。
凤仪宫的宫人张皇失措。
“小心点!这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花瓶!”
“别碰那个!那是西域进贡来的猫眼石啊!”
“别敲!那个特别脆!一碰就碎!”
……
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在凤仪宫内响起,平日里皇后珍爱的那些东西,宫人们连稍微碰歪一点都会受到重罚,这会在侍卫们眼中如同一堆泥沙。
皇后呼吸困难,摁着起伏剧烈的胸口脸色十分难看。
“母后!”太子及时扶住了差点倒过去的皇后。
皇后的手死死扣在自己儿子的手臂上,气到浑身发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她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两句话,太子的眼睛随着那些不断深入搜寻的侍卫而不断变换,心里也早就紧绷了起来,“母后……”
太子张口欲言,但话到嘴边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殷切的询问焦急的看向皇后。
但皇后此刻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完全没空理会自己儿子给自己不断的眼神暗示。
自她成为皇后以来,哪一天过得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
即便皇帝的心不在他这里,见一个爱一个,但那又怎么样?
皇后还是她!
其他都是些不入流的野花野草,没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但现在,眼前。
居然连这群狗奴才都敢欺辱到她头上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太子没有得到自己母后的丝毫暗示,只能继续不断地盯着那些搜查的侍卫,就怕他们下一个瞬间,就突然从什么地方搜出了解药来。
不过,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后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早就把这种东西毁尸灭迹了。
毕竟,给东锦霖下毒成功了,谁还想着要给他解毒啊?
要的就是让他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凤仪宫被搜得乱七八糟,如同刚刚遭受了劫难。
太子的心也从刚开始的紧张,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启禀皇上!”侍卫统领的一声,一下子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这是要向皇帝回禀了,“臣等刚刚已经将凤仪宫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
“如何?”皇帝负手而立,睥睨着统领的头顶。
“什么也没发现!”侍卫统领如是回答。
皇帝的瞳孔微微一张,太子和皇后的心同时一提,然后又轻轻放了下去。
皇后的嘴角爬上了笑纹,推开扶着自己的太子,精神抖擞地一甩袖子,自己站了起来,“如何?臣妾的话皇上不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您还要继续冤枉臣妾吗?臣妾知道您一贯宠爱老七,但您是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应当有自己的判断,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牵着鼻子走,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吧!”
皇帝倏地一回头。
皇后被那刀子一般黑沉可怕的视线吓得急退一步。
“徐卿,带上老七,跟朕回昭华殿。”皇帝看着皇后,对徐院正沉沉吩咐了一声,一甩衣袖,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