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锦霄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那你找到了吗？”
洛云染抿了抿唇角，摇头，“没有。”
她点着手下的三本册子，“这里面的人我都看过了，觉得和我情况符合的人，好像并没有，不知道是我找错了年份，还是这里的名册并不是全部的名册。”
这些小太监中，在杂事房当过差的统共不过十一人。
而这十一人中，五个如今还在杂事房，并没有过职位变动。
剩下的六人，倒是换到了其他地方当差。
但是这当中没有人是换到昭华殿去当差的。
所以里面一个和自己相符的人都没有。
洛云染自己都很奇怪，当初东锦霖把自己从杂事房要走，难道内务府的人板手续的时候就没发现自己是个没有踪迹可循，突然多出来的人吗？
“内务府每年新入人员都会尽数登记在一本册子上，一年一本，所以并没有其他被遗漏的册子。”东锦霄翻起了手上那本辛酉年的册子，并不像洛云染似的快速翻过，他看得很慢，很仔细。
洛云染泄气道，“你不用找了，我都翻过两遍了，里面找不到我。”
“嗯。”东锦霄这样应着，手上却仍旧在细细地看着册子，甚至还往洛云染那边靠了靠，“靠过来一些，照着我。”
洛云染有些担心地探头迅速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把被遮光布包裹住的夜明珠往东锦霄那边挪了挪。
“殿下，要不然我们先走吧？这地方太危险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趟夜探内务府虽然没有完成洛云染心中想做的事情，但是也不算一无所获。
“等等。”东锦霄回答。
等等？
洛云染莫名其妙，等什么等，等人发现他们吗？
“话说话回来，”东锦霄突然抬头，指着洛云染手上的夜明珠，“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咳！”洛云染顿感头大。
她一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夜明珠这种东西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一颗的，况且还是像她手上这么大的一颗，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但是我保证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殿下放心。”洛云染指天发誓。
这是在之前的世界留下的，因为之前有了差点被关起在青璃国皇陵中的经历，所以后来洛云染空间中就增加了一些这类奇奇怪怪，但能够以备不时之需的东西。
其实她系统空间里还有更好用的手电筒，太阳能的，又明亮又环保，即便在这样的古代也能照样正常使用。
可是在这样的时空那出个那么具有违和感的东西实在太冒险了……咳！她不会承认是因为当初把东西锁在了太深的隔层里，以至于她现在都没有获得足够的贡献值去兑换权限取用的。
“我说的是这个。”东锦霄的手伸过来，拿起的却是用来包裹夜明珠的遮光布一角，“竟能把夜明珠的光遮挡得如此彻底，这种布料我之前从未见过。”
……原来是她搞错重点了吗。
“就是一块很普通的布，殿下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洛云染压着嗓子快速地说道，同时她已经听到门外有动静了，不自觉的压着东锦霄的肩膀把他藏得更低，十分着急，“我们可以走了吗殿下？你看完了吗？”
“嗯，看完了。”东锦霄几乎被她整个拉到了她怀里，过分贴近的距离让他呼吸之间全是洛云染身上的气息。
很清爽的味道，混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草药气息。
“那走吧！”洛云染顿时松了一口气，打了个手势，示意东锦霄从她指的另一个放心绕出去。
刚刚门口的动静已经过去了，好像是巡逻的侍卫和门口值班的小太监说了两句，现在已经能看到小太监的影子从门口冒起来了。
显然这会已经不睡觉了，而是站起来当值了。
是坐着睡觉还是站着当值洛云染倒是无所谓，就怕他一会还进来看两眼。
说实话，内务府里面的空间并不大，虽说她现在和东锦霄藏着的地方已经算隐蔽的了。
但是这地方本来就属于一目了然的那种，隐蔽也隐蔽得有限。
只不过是借着书架之间的错落，营造了一个第一眼无法看到的盲区，但只要人继续往里面走一走，很难看就会发现她和东锦霄这对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的。
打手势的手被抓了下来，东锦霄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头，“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有件事没做。”
“有什么事回去做啊！”洛云染真有点搞不明白了，他不是跟踪自己才来这里的吗？
怎么她现在都没事了，他反而有事要做了呢？
“不行，来都来了，就得在这里做完。”东锦霄指了个方向，“那边，你去帮我拿笔墨纸砚来，桌上都是现成的。”
洛云染看他趴在那完全不准备动的样子，咬了咬牙，快速起身。
片刻之后她带着一卷东西猫着腰潜了回来，把东西往地上一铺，“夜明珠留给你，你在这里忙，我去门口帮你盯着。”
她一转身就被东锦霄抓住了手腕又拖了回来，“你不能走，我这里还需要你。”
“需要我？”
片刻之后，一张和册子里的档案几乎一模一样的档案新鲜出炉。
上面所写的人在姓名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小云子。
往下其他各种信息，也和洛云染都十分相近。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上面的自己，和名册上原本的自己，根本看不出是出自两个人之手。
“原名是叫洛云是吗？”东锦霄执着未干的毛笔问。
洛云染迟疑了一下，“……我现在也记不清了，当初是因为我身上挂了一块带‘云’字的腰牌，我就一直以为自己是叫小云子，洛云也不过是随口胡邹的……”
“没关系，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就按这个写。”东锦霄利落地将“洛云”两个字写在了原名那栏。
然后将那张纸递给了洛云染，“我猜你籍贯什么的也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就擅作主张帮你随便写了，你只管背下来就是了。”
“随便写了？”少年你会不会也太随便了啊？这万一有人去籍贯地调查怎么办？那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