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小太监打扮的北堂夜完全不需要别人招呼，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跳到洛云染坐着的窗台上和她肩并肩，“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洛云染心里“呵呵”了两声，假装自己被袭击，用玉牌陷害东锦霖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眼前这个人自导自演的。
平白无故地给自己加这么多戏，她怎么会欢迎。
即便东锦霖有很多地方让她很不爽，但她目前无论如何还是要保护东锦霖安全的。
像北堂夜这样，跳出来就投下一颗炸弹的，随时可能把东锦霖给整死。
“蛊术？你在研究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北堂夜已经自来熟地凑过来看起了洛云染手上的那本书的内容。
洛云染“啪”地合上书，阻挡了他的窥探。
少年北堂夜笑嘻嘻，全然没有被下了面子的尴尬，反而还热情地介绍，“如果你有兴趣，我倒是可以教你一点，刚好这东西我懂。”
洛云染顿了一瞬，一把扣住他，“你会？”
“嘶！”北堂夜大力甩手，“疼疼疼！你放开我！你想学我也得乐意教，有求于人，你就这个态度？”
这个人，他虽然嘴上一直喊疼，可是那放肆飞扬的眉眼分明没有一点真的疼的意思，眉梢眼角全是胜券在握的戏谑。
这些小屁孩，真是一个比一个欠揍！
洛云染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是收敛起了手上的力道，转化为尽量温和平静的语气，“能麻烦你给我讲一讲吗？”
北堂夜打了个激灵，嫌弃道，“你这虚情假意的模样比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更吓人，你还是变回去吧。”
洛云染抬手一记爆栗敲在了北堂夜头上，北堂夜疼得“嗷呜”一声叫，眼眶泛红！
这回可见是真的疼得快哭了。
“你你你……我可是青璃国的太子！”
洛云染嗤笑一声，不屑，“谁知道？要不你站到外面去喊两嗓子，让别人都来看看你青璃国的太子爷被我一个小太监给欺负了？”
她知道，北堂夜不敢。
他之前刚受伤，这会正是装病娇的时候，应该躺着床上一天三顿都喂着吃那种，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所以他才乔装打扮成小太监，因为青璃国太子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出现在这里。
北堂夜绯色的薄唇气得哆嗦了两下，一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痛心疾首模样。
哆嗦过后，到底是咬着牙闭了嘴，吞下了这口恶气。
因为，他不可能出去喊。
用力隔着帽子在头顶揉了两下，一下收了刚才的泫然欲泣，“行吧，要让我给你讲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满意了我才考虑。”
他正色，盯着洛云染，“我跟你并不认识，那天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洛云染举起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我想你是误会了吧？我什么时候帮你了？我只是阻止了你而已。”
拜托，你小祖宗干的可是行刺皇帝的干活，我哪里敢帮你啊。
北堂夜不以为意，“可是你没有出卖我啊。”
“那好，我就是帮了你，所以现在就是你知恩图报的时候了。”洛云染拍了拍自己手上这本书的封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在东锦霄的书房里翻了很多书，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和蛊术相关的记载。
但是这些书无一例外，和之前找到的那本《异闻录》一样，记载的都是只言片语。
洛云染只恨系统里没有一个搜索引擎，在瀚如烟海的书籍里翻找那点自己需要的信息是在是个重体力活。
关键还费力不讨好。
找了这么久，找到的记载也就那么一点点，大多数都是说在西北边陲一带曾盛行一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北堂夜被她猝不及防的转变给噎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反应过来，冷哼了一声，“你别转移话题，是我在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还没回答我，我怎么能现在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小屁孩还真是麻烦。
“好！”洛云染把那本基本没什么卵用的书往旁边一扔，“我实话实话，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东锦霖那边是中了蛊对不对？蛊虫是从你们青璃国来的？”
北堂夜眼神急变，沉默了几瞬之后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到底是谁？”
知道得这么多，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小太监应该知道的。
如果说洛云染之前还都是猜测的话，现在看到北堂夜这个反应，她就已经确定东锦霖那边，是真的被人下了蛊了。
而且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勤王动的手脚。
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未来苍云国的皇帝，居然曾经和玄冥谷勾结在一起过？
就不知道勤王那边知不知道玄冥谷是青璃国的产物了。
洛云染抬起一只手防备地抵在身前，“我警告你，这里可是苍云国的皇宫，每一个宫人都是登记在册的，要是我死了，你也逃不了，我猜你千山万水来到苍云国也不是乖乖来当个人质的吧？就这么折在我这个小太监手里，未免也太不值当了，切莫因小失大啊。”
北堂夜眼底浮起来的那几道杀机晃了几晃，听着她这话又渐渐沉了下去，转而变成了十分欣赏的神情，“你真有意思，要不是我现在不方便，一定要把你抓回去好好养几天。”
洛云染，“……”
你当小姐姐我是宠物吗？
况且，一想到北堂夜平常都养些什么也的宠物，洛云染就一阵背脊发毛。
她表示一点也不想跟那些宠物呆在一起。
洛云染说，“既然我救了你一命，我希望你也能回我一条命，告诉我，怎么解蛊。”
北堂夜的眼睛笑成了弯月形，看起来一派天真无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呀。”
“你！”洛云染怒。
北堂夜反应迅速，瞬间从窗台上跳了下去，避开了洛云染打过来的一巴掌，跳到地上冲她做了个鬼脸，“今天玩得很开心，不过我得走了，不能被人发现我出门了，下次再来找你玩！或者，你也可以来找我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