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洛云染答得勉勉强强。
对钱当然是有兴趣的，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
但是她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能靠自己获得，钱多钱少也不过是能让你在满足自我需求的时候自由度高一点或者低一点。
洛云染现在最强烈的需求，就是救上辈子那个男人于水火，扭转他的命运，让他能长命百岁，一生无忧地过下去。
但是这个需求，也并不是有足够多的金钱就能够被满足的。
所以她本人对金钱其实看得比较佛。
东锦霄问，“珠宝首饰有兴趣吗？”
洛云染，“还好。”
东锦霄，“房屋田地有兴趣吗？”
洛云染，“还好。”
东锦霄，“权势地位呢？”
洛云染，“还好。”
对吃穿用度也没什么要求，对钱也没兴趣，对权势也没什么兴趣……
什么都不要，真是太难讨好了。
东锦霄沉默了片刻，薄唇有些艰难地抿了抿，“那，你那你对我呢，有兴趣吗？”
“还……”洛云染下意识地一句“还好”就要脱口而出，脑袋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刚才东锦霄说的是一句和之前不同的话。
她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东锦霄。
东锦霄被她的目光一对到，瞬间喉咙发紧，禁不住轻咳了一声，错开视线，“走了。”
言罢，快一步先出了门。
洛云染在后面看了一会，一手缓缓摩挲上了自己的下巴，望着那背影，眼神微深……
……
夜，如意馆。
如意馆的生意虽说比不上从前，但是整体来说还是比帝京中其他酒楼要好上不少的。
比如这个时辰，酒楼里的座位就已经坐了近七成。
当然，在摘星楼兴起之前，如意馆可是天天爆满的，和之前的辉煌是不能比的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表面的光鲜起码还是维持住的了。
秦追面前一桌酒菜，色香味俱全，但他却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只是时不时地就探出头朝窗外看几眼，看完之后又收回来，过一会再重复这个举动。
就在秦追第八次收回脑袋后，终于坐不住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一道人影站到了他对面，“可以坐这里吗？”
“有人了。”秦追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然后一抬眼，看到了对面的洛云染。
原本要的不耐瞬间被取代，他立刻朝洛云染身后看去。
洛云染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别找了，殿下有点事，稍微耽误一会，怕你等急了我就先过来了。”
秦追呼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无语，“什么事？你们就不能先派人给我送个信吗？”
害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心神不宁地乱猜想。
他甚至都想到，会不会是他儿子夭了，东锦霄他们不敢来见自己，这种最坏的结果了。
洛云染摇头，“什么事这个我也不清楚，殿下没必要跟我报备，是我听殿下的吩咐行事，不是他听我的。”
这她不是推脱，是真不知道。
而且事发突然，洛云染只知道东锦霄走的时候很匆忙，也没来得及跟自己细说什么，就让自己先过来这样。
秦追淡淡哼了一声，“既然你们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对你们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我就像见一见我儿子。”
“秦少爷放心，您儿子现在很好。”洛云染放下茶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如意馆这茶叶算是不错，只不过火候差了点，沏茶的水也一般。
看来这个老板娘是个舍得下本的人，只不过在细节上的把控还是稍微差了一点。
在这方面，摘星楼那边真的是无可挑剔。
洛云染甚至怀疑东锦霄是不是一个处女座。
“我不是想听这些，”秦追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你们当然都说还在现在很好，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只有亲眼看到了才能放心，就让我看一眼也不行吗？还是说，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方便，或者根本就不能让我见到我的儿子？”
“秦少爷很有忧患意识，但是未免担心得太过了，那毕竟是你儿子，你怎么就不盼着他点好呢？”对于秦追明显压抑着暴怒的态度，洛云染并没有被吓到。
“那你们想怎么样！”秦追拍桌。
洛云染往后躲了躲，避免这位太激动把她手上这杯茶给碰翻了，讲真，这茶还挺烫的，要是翻出来可不是好玩的，“我们不想怎么样啊。”
“难不成今天叫我过来，纯粹就是为了耍我？”秦追目光凶狠地瞪着洛云染。
他原来也没想过东锦霄这边会爽快地把孩子给他看，但是，有条件可以提，他们可以商量。
可是他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对方却说什么也不想啊，这是几个意思？
洛云染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其实——”
“二位～”突然一道妖娆妩媚的嗓子插了进来。
洛云染适时住口，和秦追一同转头朝那声音看去。
来人是个颇有风韵的小妇人，笑容热络，眼神精明，身段很是妖娆。
未等洛云染他们开口，她就自己介绍了起来，“奴家是这如意馆的老板娘，不好意思冒昧过来打扰二位～”
洛云染眼神了然——惠王的相好。
秦追不耐，“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的笑容立刻更讨好了一些，嗓子又软了不少，“是这样的，奴家在那边看了半天了，二位爷这一桌菜上了好久了，可是二位筷子都没有动一下，只喝了一点茶水，可是本店的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奴家厚着脸皮想求二位爷不吝赐教一下。”
秦追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满满一桌没有动过的菜，顿时有些尴尬。
是他自己的心思在别的事情上面，无心品尝，本身和这些菜并没有什么关系。
秦追正想开口解释，却被对面的洛云染抢先一步。
洛云染一本正经地叹息了一声，颇为惋惜，“其实我觉得老板娘你们家的菜做得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我对面这位爷是出了名的嘴挑，我劝了半天，他愣是不给我面子，一口都不肯吃，诶，你说他自己不吃也就算了，还不准我吃，我刚刚好几次想动筷子，他对我又拍桌子又是吼的，说这猪食一样的东西哪里能吃？跟什么星什么楼的比起来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