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顿时也不再推辞。
一边扭捏一边扣扣索索把银子收下了,“奴才谢王爷赏~来王爷,您走这边,小心脚下路滑。”
两人之间的气愤因为这一锭银子一下子变得比先前热络多了。
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
“阿嚏!”
摘星楼里,掌柜的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
手下伙计调侃了一声,“哎哟掌柜的,这是昨儿来这的如意馆老板娘又念叨您了吧?”
“去去去去!”掌柜的直接拎起算盘来就要打人。
伙计反应迅速,抱头就飞速钻了出去,人到了外面,声音还不忘回来继续添把火,“别害臊啊掌柜的!我看那老板娘生得挺好看的!虽然是个寡妇,但有过丈夫的知道疼人~”
“哐当”一声,算盘真的砸了出去,算盘珠子噼里啪啦飞了到处都是。
外头的伙计哇哇乱叫。
“掌柜的!你还真把算盘给砸了啊?”刚从外面收了一桌钱过来的另一个伙计一边袖着手,一边小心避开闭上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小心地挪到了柜台前,把客人结账的银票拿出来,摊到了桌上。
掌柜的不甚在意地哼了一声,数了数银票,“主子昨儿才说要给我换把纯金的,正好旧的砸了就砸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手上迅速数完了银票,掌柜的指了指楼上,“东边厢房的?”
伙计点头,“是。”
掌柜的愉快地在账本上记下了一笔,把银票收进了抽屉,转身又从柜台上拿出了一盒早就打包好的礼盒,递给伙计,“把这个拿过去送给客人。”
这是摘星楼最近推出的年礼,腊月至正月十五之间,所有来摘星楼订药膳宴的客人都会得到这样一份礼盒。
里头的东西也不便宜,都是些很不错的益气补血的补品,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比外头药铺里买的效果要好得多。
有一些客人拿回家吃了以后,立刻回头来要求单买,都被掌柜的拒绝了,说是一早啊备下的礼盒,就只有那么多份,卖给了你别的订了桌的客人就轮不到了。
由于摘星楼的药膳宴每天固定两桌,所以算算日子一直到正月十五,一共有多少礼盒,其实是固定的。
客人无法,只能想办法挤破脑袋继续订药膳宴。
但摘星楼的药膳宴比礼盒还要更抢手呢,开预定以后的第一天上午就给全订满了。
还有不少客人一个劲地打听预定客人的名单,想私下走走关系,让别人把名额让给自己。
黑市那边,甚至都因为一个预定名额而炒出了天价。
不少人说,这么赚钱的营生,摘星楼每天才开两桌,傻了。
既然有地方为什么不多开几桌呢,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对此,摘星楼里的自己人都是冷嗤一声,不置可否。
物以稀为贵,要是随时来摘星楼都能吃得上的东西,又如何能炒出这等天价?
要不是因为药膳宴难定,那些达官显贵又如何会因为订上了药膳宴而面上有光,四处炫耀?
伙计把礼盒抱进了怀里,又凑到掌柜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掌柜的,西边那桌客人,到现在还没吃好呢,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您看是不是……”
掌柜的顺着伙计的话,把头往大堂西边角落转了转。
那里坐着几个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汉,看容貌,不太像是帝京人,虽然他们的穿着倒是和帝京百姓差不多,但是体格明显要高大强健不少。
这些人从早上开张没多久就来了,点了一些简单的酒菜,一坐就坐到了现在。
这都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些人除了偶尔喝两口酒,面前盘子里的菜几乎一下都没动过。
摘星楼也是要做生意的,要是每一个客人都跟他们似的,点几个菜,一座就是一天,那楼里也别想赚什么钱了。
掌柜抬了下手,示意伙计,“这事你别管了,去告诉其他人,谁也别过去。”
“就这么由着他们?”伙计不敢置信。
“大不了就是坐一天,等到我们打烊了,难道他们还能继续在这里坐下去?行了,不过就是一张桌子的事,忙去吧。”掌柜的谨记自家主子的话,绝不轻易得罪任何客人。
这些人形迹可疑,要是直接把人赶走了,反倒是没机会弄清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了。
“好吧。”掌柜的都没意见,伙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心不甘情不愿地嘀咕了一句,“别不是如意馆那边派来,故意搅合我们生意的吧……”
掌柜的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里,如意馆那边连惠王都搬来过,结果还不是无功而返,难道他们会觉得几个壮汉比惠王还有用?
更何况,这段时间如意馆和他们的关系,其实并不想最初那么剑拔弩张的了。
只不过这件事只有掌柜的和少数几个人知道,手下的伙计们还没有全部了解内情罢了。
西边那桌。
“不是应该必经这里吗?怎么到了现在也没看到!”其中一名男子低沉的声音粗粗地说了一句,眼睛像狼一样紧盯着窗外的道路。
“不知道,这条路线我探了好几天,应该必经才对,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再等等。”另一名同伴宽慰道,同样的,目光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
一人忍不住低咒了一句,“该死的勤王,狡猾得像狐狸!”
“嘘!小声点!”同伴警告。
掌柜的抱着一坛酒若无其事地从旁边经过,转瞬跨出了后门,去了后院。
……
“这样,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那边还有点事急着等我去办,我去去就来。”一名太监对洛云染匆匆说了一句,也不等她回话,就急匆匆离开了。
一炷香前,内务府这边说让各宫去领取年货。
洛云染进宫这么多年了,也是第一次内务府这边喊她来领。
她估摸着,可能是东锦霄过完这个年就要搬出去了,所以这一年宫里头有什么特别的规矩。
所以跟过来了。
而且领她来的人她也认识,是内务府的老人。
以前她每次来内务府找刘总管讨月银的时候,经常在旁边记账的那一个。
所以也没有多想。
只是现在,记账的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走廊上。
洛云染举起手哈了哈气,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