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饶了我七吧!”惠王连忙朝皇帝拱手作揖,“您也知道我是个什么德行,我要是有这本事,早就出人头地了,您要找人帮忙,四弟也可以,七弟也可以啊,他们一个个的都比我要能干!”
皇帝真是胡子都要气歪了,他还真没有一个儿子这么不知道长进的,不管有没有能力,哪个不知道顺杆往上爬啊?
就这个老三,扶都扶不起。
老四?老七?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干?
就是因为他们太能干了,所以他才不能让这两个人帮自己做事。
因为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一发而不可收,如果连他这个父皇都控制不了他们的话,那他就不是给自己找了两个帮手,而是给自己贴了两道催命符!
“你不会的可以慢慢学嘛,有谁天生是什么都会的呢?”皇帝还是想要拉拢一下惠王。
目前他手下能选择的人真的很少,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想选惠王。
惠王的揖作得更深了,“父皇您要非这么说的话,那我也不好推脱了,不过儿臣的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儿臣到时候把什么事情办砸了,您可别怪我,儿臣一早就跟您说了自己不行的,是您非要赶鸭子上架的,您要是答应下来,儿臣就按您说的做!”
“你……你……”皇帝真是对这个瘫到底的儿子没话说了,摆了摆手,“算了,今天的事情就当朕没说,你去帮朕把宁亲王放出来,这件事总能办得妥吧?”
他真的是对这个儿子没办法了,原本想逼一逼,看看是不是会有可能。
但是惠王把刚才那话一说,皇帝瞬间就觉得,还是算了。
就惠王那混世魔王的不靠谱程度,别事情没办成,给自己添一堆麻烦,他现在已经分身乏术了,可不想让局面更糟糕。
惠王连忙点头,“这点小事儿臣还是可以办得好的,父皇您也别把儿臣想得太无能了哈哈哈哈。”
皇帝,“……”
他真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
惠王把宁亲王带出来的时候,东锦霖人已经在外面等了。
宁亲王看到东锦霖,先是惊讶,随即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朝东锦霖一拱手,“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宁亲王比进去的时候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看来这段时间在里面过得一定不好。
即便是身上没有看到用刑的痕迹,但宁亲王这个人心气高,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他贪墨公粮,中饱私囊的恶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帝京,他心中一定是非常不好受的。
就算是真的犯了罪的人,被揭穿了罪行也会十分抗拒,抵死挣扎。
更何况,宁亲王根本没有做错事,却还要背负这样的骂名。
东锦霖摇了摇头,看着宁亲王的眼神里是慢慢的敬佩,“你本来就没有做错事,让你在里面受这些无妄之灾,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虽然宁亲王被关进去的名目是他私自倒卖赈灾粮,但东锦霖心里清楚,根本原因,是宁亲王和他母妃的那层关系。
皇帝不过是借题发挥。
宁亲王一抱拳,“不,此事和王爷无关,今日是我欠了王爷一份人情,我会铭记于心,他日有机会一定报答!另外,”
宁亲王抬起头,虽然面容憔悴,却是目光炯炯,“我还有一句话想对王爷说!”
“你说。”
宁亲王一字一字,沉稳铿锵的声音掷地有声,“你母妃,是个十分高贵圣洁的女子,请王爷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东锦霖无声地扬了扬眉。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找个地方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啊,别站在这牢房大门口了,多不吉利啊。”惠王赶紧催促两人离开。
抬手招来了自己一早安排好的马车。
宁亲王朝两人拱了拱手,“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惠王朝东锦霖看了一眼。
东锦霖轻轻点下头。
惠王对车夫吩咐,“把宁亲王好好地送回宁亲王府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仔细你的皮。”
车夫连忙应“是”。
宁亲王路过东锦霖身边时,脚步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下。
一句话轻飘飘地飘入了东锦霖的耳朵。
——“望王爷小心谨慎,切勿暴露身份。”
东锦霖陡然一骇!
那边,车夫已经把宁亲王扶上了马车,驾着车就赶紧离开了。
“你们俩刚才说什么悄悄话呢?”惠王一拍东锦霖的肩膀,觍着脸凑了上来。
他刚才眼睁睁看着宁亲王跟东锦霖有一个短暂的交流,但是实在说得太小声了,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听清。
寒潭般的凤目敛了敛,薄唇微动。
惠王立刻把耳朵凑了上去!
“天机不可泄露。”东锦霖说了六个字。
惠王脚下一崴,差点滑倒,十分不高兴地一拳捶在东锦霖胸口,“你这个人,还可以再讨人厌一点吗!”
东锦霖思忖,然后非常认真地回了一句,“应该可以。”
惠王一口血卡在胸口!
“啧啧啧!”摆了摆手,惠王决定小报复一下东锦霖,故意看着远去的马车,深深地感慨道,“一点也不像。”
东锦霖莫名其妙,“什么不像?”
惠王转过头来,“你啊,你和宁亲王长得一点也不像——哎哟!”
话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重重一下。
东锦霖冷嗤一声,“说什么胡话呢,现在还是大白天。”
惠王怨恨地瞪了过来,“我哪有说胡话?宫里头关于你是宁亲王私生子这故事传的绘声绘色的!我这些年已经听了不下三个不同版本的了,而且我跟你说,每一个版本都特别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诶?诶你别走啊!我跟你说说啊,你一定会被感动哭的!别走啊!”
东锦霖大步上了马车,连一眼都没有回头看,直接吩咐车夫,“走。”
“哎哟我的妈!”惠王赶在最后一刻,勉强爬上了马车,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
无力地瘫坐在角落里,指着东锦霖骂,“你小子……也太不够、不够意思了!过河就、就拆桥啊,我这才刚把宁亲王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