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染扯了扯嘴七角。
“好吧,看你这么不耐烦的样子,我就长话短说好了。”七皇子摊了摊手,话锋一转,“我想知道,父皇得的是什么病。”
洛云染心中一凛,脸上一派无知,“殿下你是不是问错人了?皇上得的是什么病,你应该去问宫中的太医。”
“行了,这事你就别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了,你去给父皇看病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七皇子觉得洛云染在他面前撒这个谎挺没意思的,蓦地靠近一步,鬼魅般的声音低语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为父皇坚持什么,别忘了,他老人家可是一心要杀了你呢。”
洛云染垂着眸,心思飞快转动着。
皇帝生病这事,消息是严密封锁的。
除了皇帝自己,就只有贴身伺候皇帝的大太监,东锦霖,洛云染,以及一直给皇帝看病的徐院正这么几个人知道。
之前的福公公已经被皇帝给处理了,现在换成了喜公公,人数上一点没有增加。
朝着许多官员都当皇帝此举是为了试探皇子们是不是有篡位之心。
一个太子就折在这了。
就算现在早朝仍然不上,但没人认为皇帝是真的身体不好。
但七皇子,这个明明连脸都不能露的人,他竟然知道连机要大臣都不知道的事情。
“告诉了我,对你没有坏处。”七皇子继续循循善诱。
洛云染抬起头眼睫,“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七皇子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洛云染会忽然问这么一句。
洛云染步步逼近,“像七殿下你自己说的,你所拥有的一切现在都已经不属于你了,你甚至连自己的脸孔都不能暴露于阳光下,你一无所有,那我又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你合作?”
“啧!”七皇子的目光危险地闪烁了两下。
洛云染挑衅地一扬眉。
七皇子张开,下一瞬却又把嘴巴给闭上了,微笑,“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居然都想不到反驳的话呢!”
洛云染心里暗道一句“该死”,淡淡道,“那既然如此,七殿下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让开了?这里虽然偏僻,但也不是绝对没有人会来,要是让人看到你出现在这,你说到时候该怎么脱身呢?”
她原本想从七皇子口中探一探这人现在到底还有什么底牌,但是七皇子十分谨慎,刚才差点就要说了,但最终还是守口如瓶,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七皇子冷冷一哼,突然一步冲了过来!
洛云染惊了一跳!
手上银针瞬间甩了出去。
“嘶!”七皇子抽了一口冷气,一只拳头砸在洛云染脸侧,落在墙壁上,洛云染很清晰地感觉到拳风从脸上扫过。
却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
她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
眼前空荡荡的一片。
她左右转了转脑袋,周围空空如也,要不是墙上还残留了一个拳头的印记,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像一场梦一样。
她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刚才银子应该是已经伤到七皇子了,虽然不是什么毒药,但麻醉效果一流,被扎到的地方应该有起码两个时辰不能动。
趁着这个时间,马上逃走!
一道黑影默默注视着洛云染迅速离开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转角,一抹阴鸷的弧度才悄无声息地爬上嘴角。
掌心一握,一支步摇在手里被捏的叮当作响。
……
东锦霖刚刚从宫门出来,朔风就快步迎了上去,递上一个小纸包。
“王爷!刚刚有个小孩让我把这东西交给您。”
东锦霖脚步一顿,瞥了一眼那纸包。
朔风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主动承认,“属下担心可能是什么会对王爷造成不利的东西,所以刚才擅自做主,打开看了。”
“是什么。”东锦霖就知道会是这样。
朔风直接摊开了纸包,一边说道,“是个女子的步摇。”
他也不知道谁给王爷送这么无聊的东西,不过他都检查过了,就是个普通的步摇,也没有毒,也没有什么机关。
朔风正想着,就见自家王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变得可怕!
朔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王爷……”
东锦霖一把抢过那个步摇,凤眸眯起,这分明就是今天洛云染戴在头上的步摇,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孩子呢!”
朔风忙回道,“跑、跑了。”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属下这就去找!”
“不用了,去梁家,马上!”东锦霖当机立断,人已经迅速钻进了马车。
那个孩子顶多就是个跑腿的,找到了也未必能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要先去确定洛云染现在是不是还在梁家!
“王爷!七王爷!”就在马车将要跑出去的时候,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个人,差点被马给踩到。
朔风惊了一跳,幸好手上反应迅速,及时拉住了缰绳。
张开就呵斥,“不要命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就敢冲上来乱拦车!”
那人也被吓得不轻,还是赶紧爬了起来,口中嚷着,“七王爷,奴才是国公府秦少爷派来的!秦少爷有要事要小人给王爷带话!”
东锦霖听到秦追的名字,马上从马车上下来,“什么事?”
上次秦追在宫门堵他,他已经告诫过秦追了,按理来说,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秦追应该是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情来的。
那人连忙对东锦霖道,“少爷说让奴才告诉王爷,云姑娘的事情老太爷已经知道了,这会姑娘正在国公府呢,让您无论如何赶紧过去!”
“什么?她人在国公府?”东锦霖顿时一阵头大。
那个传话的人看起来也不大灵光,被东锦霖问得怔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东锦霖也没时间耗在这里,直接跃上了马车,吩咐朔风,“去国公府!快!”
“是!”朔风立刻跳上马车,一鞭子狠狠抽在了马身上。
那马几乎是擦着那个传话下人的身子过去的,把刚站起来的那人又吓得一屁股跌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