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锦霖，“……”
她咳嗽了一声，赶紧正色道，“开玩笑的，我那是在教育小朋友，他年纪才多大？说话的时候却跟个老头子似的，这心理发育明显不正常，再说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过来都这么干的，如果是个老人家，我一定讲文明懂礼貌。”
“那就是个老人家。”东锦霖说。
“咳咳！”洛云染被狠狠呛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刚才那人，就是个老人家。”拨开面前挡路的竹枝，前面的路还是一如来时一样昏暗，看来这条路还长，东锦霖更提高了一些警惕，顺便解释，“我听说过一种武功，修炼到大成境界，外貌就会停留在那个年纪，不过脸虽然能永葆青春，手却不行，刚才那个人一张少年脸孔，但手上已经有老年斑了。”
“手？”洛云染看到那人手的时候，已经是被断裂的琴弦划得血肉模糊的模样了，所以并没有注意那人的手到底是怎样的。
“所以……我刚才是给一位老人家找了刺激？”
东锦霖轻咳了一声，“你可以换个说法吗，总觉得你这么个说辞，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洛云染拍了一下面前的后背，“你自己心态端得正，能想歪到哪里去？”
东锦霖声音一沉，“总之你待会少说话，能不说话都不要说。”
“好吧好吧，如果你能应付得来，我尽量不插嘴，这样行了吧？”她刚才也是想从那个小少年……呃、少人家的嘴里试着套出点什么来。
“嘘——”走在前面的东锦霖突然停步。
……
养心殿内，气氛凝滞。
皇帝看完七皇子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往外渗血的状况后，长叹了一口气，“你……你这孩子，既然受伤了，就不要这么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要是再加重伤情可怎么办？”
“呵呵！”
七皇子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皇后就毫不掩饰地冷笑出声了，目光扫过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七皇子，讽刺不已，“苦肉计装给谁看呢？前脚才刚下了圣旨让你去西北带兵，你马上就遇袭受伤了，说书的都没有你这么巧啊！你这种拙劣的技俩还是省省吧！”
“母后！”七皇子脸色发白，下颌线紧绷，“儿臣知道您近来心情不好，但您也不能因为这样，就随意诋毁儿臣！”
“我诋毁你？”皇后的声音一下子尖锐得不行，直接就冲了过来，一把扯住了七皇子的领子，“到底是谁在说谎，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好了！你这次受伤绝对是假的！有本事把纱布拆了！拆下来看看清楚！”
皇后用力去扯东锦霖身上缠得厚厚的纱布，根本就不相信这层布下面真的有什么。
七皇子大急，拉紧自己的衣服，“母后！母后您住手！母后！”
“心虚了！你没有说谎你心虚什么！”皇后见他反抗，双眼更加闪闪发亮了，手下下了狠劲儿，“今天我非要揭穿你的真面目不可！”
“母后！”
七皇子不能和皇后动手，只有防守的份儿，被皇后狠狠摁在地上。
一个皇后一个王爷，两人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一起。
不远处，皇帝就这么看着。
他好像因为太过虚弱，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只能这么看着。
偶尔张嘴，也听不到什么声音发出来。
等那边皇后大发神威，终于一爪子狠狠把七皇子身上的纱布挠下来一大块。
“都住手！！”皇帝陡然出声，十分震怒！
皇后和七皇子两人的拉扯顿时僵住。
皇后那一爪子着实厉害，不仅把七皇子身上的纱布给扯下来了，还顺带在他身上留下了三道鲜血淋漓的指甲印。
而被扯下的纱布之下，露出的是一片狰狞的伤口，大约是因为先前的反抗动作太过激烈，现在伤口正不断往外渗着血水。
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眯了眯眼，“你们一个皇后！一个皇子！两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这般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
两人一个都没说话。
“还不赶紧分开！”皇帝呵斥。
七皇子动了动，挑衅地看向皇后。
皇后恨不得掐断这小杂种的脖子，用力一推，自己甩着袖子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整理起了仪容，“皇上，是他心里有鬼不敢给臣妾看，否则臣妾也不想这样的，他这般抗拒，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父皇！”七皇子磕了个头，拉开纱布，“儿臣是害怕殿前失仪才反抗的，并非母后所说的心中有鬼，况且您看，儿臣受伤千真万确！母后怎么能说儿臣是为了躲避西北之行，故意而为之的呢！”
“哼！”皇后嗤之以鼻，“就算你是真的受伤那又怎么样？你既然要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我就不明白，你今天明明是和一大群官兵一起出门的，到底是这么不长眼，非要挑在这个时候袭击你？”
皇后从李茹茹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跑了好几趟养心殿。
起初皇帝不愿意见她，皇后也是坚定了一颗决心，为了死去的儿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硬是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
跪到皇帝终于松开，见了她。
其实皇帝也是没办法了，皇后和他到底是结发夫妻，就算因为太子的事情而迁怒于皇后，也绝不可能有要弄死皇后的意思。
小惩大诫即可。
要是皇后在外面大动干戈，一直跪下去不肯起来，他还是怎么都不肯见人一面，一定会引起外面人的怀疑。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只有几个人知道，是绝密。
所以在把自己收拾了一通，觉得基本上可以见人了，这才让人把皇后给带了进来。
皇后就赶紧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先是主动请罪，说自己教子无方，让太子犯下这样的大错，自己也难辞其咎。
之后话锋一转，说自己从兄长那里听说了青璃国又在边境闹事的事情。
皇帝正好也在为这件事情烦心，就和皇后聊了两句。
当说到朝中无人，老将太老，小将未成，局面尴尬，不知道该派谁去打这次的仗时。
皇后立刻道，“老七在西北大营万众归心，为什么不选他呢？”
这话让皇帝一下子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