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染后退一步七,姿态戒备,神色却并不慌张,“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两名黑衣人低低一笑,“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有人想见我?”洛云染问。
黑衣人回,“真聪明,我们主子想见你,希望姑娘赏脸。”
洛云染迅速做出了决定,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两个黑衣人倒是愣了一下。
原本还以为这是个硬茬子,恐怕很不好对付,要用强硬手段呢。
没想到人居然这么配合。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你们主子急着见我吗?”洛云染忍不住催促起来。
两个黑衣人更懵了,这还催上他们了。
这真的是绑架的正确打开方式吗?
然而他们心里再怎么天崩地裂,洛云染这个人,还是要带回去的。
两人颇有些不自然地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片刻之后,那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没找到人吗?我之前在宫门口还碰到洛姑娘来着。”宁辰刚刚安置好了妹妹,才到东锦霖这边来报备,就看到东锦霖正差人到处去找洛云染。
东锦霖猝然回身,一把抓住宁辰,“你见到她了?什么时候!她有跟你说她去哪吗?”
宁辰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东锦霖,一时间被吓得僵在那里,没有回答。
东锦霖眉头狠狠一拧,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说好!”
宁辰骤然回神,急忙试着挣脱。
东锦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慢慢松开了宁辰。
宁辰道,“就在宫门口,我带宁柔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她说她在城里转转一会就回来了,应该没事吧?”
东锦霖不语,但那脸色明显是在说“怎么可能没事”!
宁辰自己的直男思维是很难理解他们这些担心另一半人的思维的,能说的他都说了,好像没有起到丁点安慰作用,他用力咽了口唾沫,硬生生地把那句“没事的”给咽进了肚子里。
“报!!”
门外突然就响起了一道急促的呼喊,大殿里的几个人同时精神一凛!
门口跑进来个报信的士兵,一冲进来就跌到了地上,却连爬起来都来不及,就指着外面大喊,“皇、皇上又杀回来了!”
“你说谁?”东锦霖厉声追问!
士兵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赶紧改口,“勤、勤王!是勤王!带着人杀回来了!”
惠王一个激灵,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哎哟喂!老四越狱了?”
他本来是这些人里最老神在在的,这会也慌了,来回踱步,“这可真是大事不妙了!咱们这边刚刚大规模爆发瘟疫,老四这个时候又回来了,指不定那些愚民就把他当救世主了,觉得他才应该当皇帝,咱们都是作乱!”
惠王平常也不干别的,但是研究人心什么的,是他最擅长的了。
这话听起来神神叨叨的,但是保不准真的可能发生。
因为当人在生死面前,药石无医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把希望转移到鬼神身上,寻找一个精神寄托。
“我去看看!”东锦霖披上铠甲,带上武器,大步走了出去。
惠王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让自己看起来临危不乱,稳如泰山,这才跟东锦霖他们一起出去了。
一直跟在东锦霖身边的朔风这时候,却悄无声息地和众人走了个反方向,没几个眨眼,就消失在迷茫夜色中了。
……
“杀啊!”
勤王的队伍势如破竹,面对那些已经被瘟疫摧毁了精神的士兵,他们根本不用动手,人就自动给他们让路了。
是以,他们无比顺利地进了宫门,眼看着都已经在杀去金銮殿的路上了。
眼前突然杀出一片身穿银白甲胄的人。
这些人看着人数不多,但皆身手了得,几下来回,就把勤王这边的人给解决了。
很快地上就躺倒了一片。
勤王感觉不妙,立刻叫住了本打算强攻的手下。
恰在此时,银甲人那边也出现了异动,全体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勤王极目远眺,一下子就在银甲人的身后看到了几道熟悉的人影。
顿时安稳了下来,“东锦霖!”
东锦霖闻声,深邃锐利的凤眸也朝勤王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对上,勤王的嘴角缓缓扬起,“来得正好,我有个礼物要给你看,你若是本来,我还真不知道该那这个礼物怎么办呢。”
东锦霖瞬间心弦一紧!想到了什么。
惠王暗中一把拽住东锦霖,扬起嗓子就冲对面喊话,“老四!你这什么眼神啊,看到老七急着打招呼,没看到这里还有你三哥我呢吗?都是亲兄弟,你这人怎么这么区别对待呢?”
勤王看到惠王,几乎瞬间就笑不出来了,“三哥,我今天还这么叫你一声,我念着兄弟之情,可是三哥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站在东锦霖那边?这么多年,我以为我们兄弟的感情是最好的,要帮,你也应该帮我才对!”
的确,惠王这个人,跟各个兄弟的交情论起来,好像还真的是和勤王最铁。
他们来往最多,虽然两人一个兢兢业业一个浪荡纨绔。
但动不动就能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
相比之下,东锦霖……好像几乎和惠王没有交集。
怎么算,惠王都帮不到东锦霖头上去啊。
“唉,瞧你这话说得。”惠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表情十分不屑,“什么叫咱们关系最好啊,你跟谁不都一样吗?我跟你说,三哥这个人呢,是非常公平的,你心里把我当个什么,我就把你当个什么,你都没把我当根葱,我凭什么把你当成同生共死的兄弟啊,这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吗?是不是?”
勤王脸色铁青。
他一直以为,惠王是这些兄弟中最好收服的。
因为他不求权也不求钱,就图个痛快。
勤王一直以为自己深谙惠王的喜恶,所以他们才能在很早的时候就建立起非常稳固亲密的关系。
而在他心里,从来就只把惠王当成个只会享受玩乐的纨绔子,必要的时候能够非常好地替自己充当搅屎棍和替罪羊的角色。
然而,现在看来。
他,好像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