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锦又添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把箱子阖上后才认真地叮嘱简攸宁。
这两日,她想的很明白。
既然女儿都已经不在意简从佑了, 她又不是死脑筋,何必因为简从佑而委屈自己。
程素锦最庆幸的,就是女儿的态度。
婚是必须要离的,但程素锦不想让女儿见到她与简从佑对峙的场景,所以把简攸宁送到爸爸那里, 是最合适的。
简攸宁忐忑了两日,没想到妈妈就与她说了这句话。
说好的探讨呢?
她们母女俩一起探讨下怎么让简从佑那个人渣身败名裂、探讨下怎么让简从佑的三儿颜面扫地。
这剧本不对啊。
但简攸宁小心翼翼地端详了妈妈的脸色。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般。
随后低声道,“妈, 我不想去外公家。我想和你一起。”
程素锦把行李箱竖起, 她拍去手中的灰尘,温和的面上浮出些许好笑之色,“怕我受欺负?”
“只是离婚而已, 囡囡, 不用那么紧张,你妈妈有分寸,也知道该怎么做。”
直接叫出了最亲密的称呼。
简攸宁眉头紧蹙, 纵然妈妈说的如此轻巧,可还是无法安抚她心中郁结的情绪。
她怕。
怕灾祸重新上演。
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与无助,简攸宁没有勇气再体会一次。
简攸宁抿唇,面色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程素锦瞧着耍小性子的女儿,心里暖洋洋的,亲昵地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头,“等着。”
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身向门口走去,显然是要去拿什么东西。
如果仍对简从佑有感情,那这场离婚对她来说,无异于世界末日,可她的感情早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中消失殆尽。
程素锦如今要做的,就是在这场离婚中彻底捍卫自己的权利。
还没等简攸宁思索妈妈要干什么,程素锦捧着一个文件夹又到她的身边坐下。
“刚好,在你爸爸回家之前,我委托我的老朋友找到了不少的证据,也有了谈判的筹码。”说话间,她翻开文件夹,拿下其中的资料塞入简攸宁的手中,“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有些事情,你在,妈妈束手束脚。”
“但你放心,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揶揄,显然是为了安抚简攸宁。
简攸宁顾不得回话。
她捧着手中的资料,浑身有些轻颤,显然是足够吃惊了。
“妈,你是怎么在两天内找到这么多的……证据还有财产收入证明?”
此刻她的手中,不仅有着简从佑的财产报表,甚至还有那三儿、也就是黄雅与她儿子的照片。不仅如此,最上面放着的,是简唯与简从佑的dna鉴定。
这简直见鬼了。
她一直以为妈妈是温和的小绵羊,这下,简攸宁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有了手中的证据,简从佑无所遁形。
“dna鉴定的日期是今早的,可鉴定中心不是向来要隔好好几天才能出结果吗?”简攸宁无法掩饰脸上的错愕,但事实上,她也不需要掩饰,“妈,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你那位神通广大的老朋友啊。”
不是简攸宁非要询问到底,着实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捏着dna鉴定的手背,青筋一点点地泛起。
程素锦面色淡淡,避过了这个问题,“所以现在你大可放心,你妈妈是不会吃亏的。”
这世界对女人的苛责太多,事情不发生在别人身上,别人没准还要讽刺一句‘谁叫程素锦生不出儿子来,怪不得简从佑要去外面寻小三。’
她无力在别的渠道上让简从佑吃瘪,唯一可用的就是走法律程序。
简从佑婚内出轨,甚至在香港结婚,这已经犯了重婚罪,不提他们签的合同,这足以能让他净身出户。
但显然简从佑是不会甘心的,所以还有无穷无尽的争执与吵闹。
简攸宁惊的说不出话来,完全被妈妈这一举动闪瞎了双眼。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赏纪白的那几耳光,原来——这些都是有继承的源头啊。
“妈。”
简攸宁其实还想留下,但念头已并没有那么强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轻轻地唤了一声。
“攸宁,妈心里都清楚的。”
程素锦慢条斯理地收拾手中的文件夹,待看到简从佑与黄雅香港的结婚证书复印件后,黑沉的眼眸中划过一抹讥讽。
以前她为了女儿,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但现在女儿也不在意了,那她就要举起屠刀,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柔和的灯光洒落在程素锦的肩头,简攸宁不自觉看呆,好半天,她的唇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我去外公家。”
但想了想,她还是隐晦的提醒道,“简从佑既然能做出有违道德的事,得知妈妈你既要和他离婚、又要分他的财产,狗急跳墙下指不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香港那边脏东西多,妈妈你千万别被他拿走你的物件。”顿了顿,简攸宁补充道,“头发也是。”
说完这话后,简攸宁心头骤然一松。
终于把她的猜想说出来了。
不管妈妈信不信,至少能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