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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谢青昭是和二夫人合谋,却原来这里面还有四姐的事,而现在自己不但不能嫁给谢青昭为妻,只能成为他的一个妾,这让卫秋菊如何甘心,她纵然倾心于谢青昭,也不愿意看到谢青昭他日娶的正妻是卫秋芙,而自己却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妾。
  而且以卫秋芙的深沉心性,以及谢青昭的爱恋,自己这个妾,最后的下场,必然是奇惨无比。
  她不甘心,她是要给谢青昭当正妻的人,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自己不是投生在姨娘的肚子里,又比卫艳,卫秋芙差到哪里去了,更何况姨娘生的又如何,卫月娇不是过的比卫月舞要好吗?每一次回京,整个府里都众星捧月一般的对她,既便是卫艳和卫秋芙又如何。
  还有二夫人,二夫人明明知道自己受了无枉之灾,却站在一边看戏,没有为自己多说一句话!
  因为愤怒,卫秋菊的整个脸显得狰狞扭屈,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卫月舞的屋子里也亮着灯,染上红色颜染的衣裳已经被换了下来,除去外裙之后的卫月舞看起来,更加的瘦弱,来京也有个把月了,卫月舞的个子窜的很快,已经有少女初成的模样,但因此看起来却更瘦弱了几分。
  “小姐,二老爷和二夫人一向很好,府里虽然有几个姨娘,但是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而二夫人生下了二老爷的嫡长子,所以很得二老爷的尊重。平常有什么事,也都是往二夫人这边来,几个姨娘还都是二夫人自己的丫环抬上来的,没有一个敢违逆二夫人的意思,除了新进门的黄姨娘。”
  梅嬷嬷正在禀报二房的一些事项,二房只有二女一儿,而且还都是李氏所生,自打生了李艳之后,竟然没有再添子女,尚书大人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这里面原本就透着些玄妙,更何况,她数次经过这位二叔身边的时候,总能嗅到一闻淡淡的味道……
  但这味道并不是每次都有的!
  卫月舞已梳洗过,乌黑的秀发散落下来,书非拿干的帕子,努力替她搅干秀发。
  “新进门的黄姨娘以前是干什么的?”卫月舞点点头,灯光下,长长的羽睫垂落下来,透着些幽冷。
  “黄姨娘是南安王送给二老爷的,二老爷不得不受,二夫人也不能说什么。”梅嬷嬷想了想道,如果不是黄姨娘有这样的身份,南安王不能得罪,二夫人也不能平平稳稳的就让人进了华阳侯府。
  卫月舞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喝了一口,带着几分忧雅,品着茶水的清新苦味,半敛着蝶翼一般的眼睫,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缓缓的开口:“明大夫那边打听清楚了没?”
  “明大夫医术很高,在府里帮着看病,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当初夫人生病的时候,也一直是他在看,夫人难产后,也是他帮忙在调理,起初夫人的身子调理的还算不错的,但是后来一下子,却是不行了。”
  梅嬷嬷道,这些事瞒不了人,当时府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但是过去这么多年了,真的还清楚的,也就那么几个老人,而正巧的是,梅嬷嬷就是其中之一。
  “明大夫隔多久会来请一次平安脉?”卫月舞轻冷的笑道,语气透着几分森寒,那样的纤瘦,娇怯,仿佛无害一般的温柔,此时却莫名的让人感到一种诡谲的危险,长长的眼睫在灯光下,在她白嫩的脸上,落下参差的两道阴影。
  梅嬷嬷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急忙收拢起心底的惊惧,忙低头道:“大半个月请一次。”
  眼前的这位六小姐,大家都说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但是梅嬷嬷却觉得所有的人都看走了眼,这位六小姐的气势,就算她曾经见过的南安王妃,也没有。这样的六小姐,真的是什么世面也没见过,胆小怯懦的人吗?
  莫名的,她甚至想起一种斑斓的彩蝶,飞舞在幽深的丛林中,看起来美艳非常,其实却是最毒的,但凡想捕猎她的,都会死在她优雅的扇起的翅膀的毒粉之下!
  “上次明大夫没给我请脉?”卫月舞柔声道,算算时间,自己回府也快一个月了,但是从没有请什么脉,看起来,上一次这整府的主子请脉,把自己给漏下了。
  “可能……可能是……当时六小姐才来,太夫人那边……没顾得上说,下人们就偷懒没把六小姐算进去了。”梅嬷嬷迟疑了一下道。
  没顾得上吗?卫月舞唇角泛起一股子嘲讽和轻蔑,太夫人和李氏对自己的慢待,整个府里的人都看得到,下人们,自然也就愿意偷偷懒,不把明大夫带过来也是正常。
  这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迎高踩低的,又怎么会不看主子的脸色行事。
  “明天一早,嬷嬷辛苦一趟,去太夫人院子里找一下宏嬷嬷,就说我身子稍有不适,但是又不明原因,请明大夫来一趟,先给我请个平安脉。”
  第九十六章 惶急的明大夫
  卫月舞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是,老奴明天一早就去说,可是二夫人那边……”梅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声。
  “黄姨娘应当也算是府里的半个主子的吧?这请平安脉的时候,应当也是轮到她的吧?”卫月舞微笑着问道。
  “这……是请的,二老爷对黄姨娘还算宠爱,因此,每个月的平安脉,都让明大夫请着。”梅嬷嬷想了想,点点头肯定的道。
  其实这固然是二老爷对黄姨娘的宠爱,或者也有二老爷对黄姨娘的期望,比起三老爷来,二老爷的子嗣,实在是过于的单薄了一些。
  黄姨娘又不比其他几位姨娘,不但颜色好,而且还年轻,能生下个孩子来,也有可能,这平安脉请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她。
  “那就好!”卫月舞点点头,眼眸转了一转,落在了金铃的身上:“金铃,你下午的时候,再替我找一位大夫过来。”
  “小姐要找一位什么样的大夫?”金铃问道。
  “不管是什么样的大夫,随便叫一个就行,这府里总是用同一个大夫,总是不太好。”卫月舞微微一笑,柔声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和卫月舞早已心灵相通,金铃立既心领神会的点头,既然是什么样的大夫都成,那么不是大夫,当然也成,反正只要装扮成大夫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梅嬷嬷就去求了宏嬷嬷,并且禀报了太夫人,说自家小姐昨天回去就身子不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小姐的事受了惊吓。
  半夜都没睡好觉,今天到现在也起不了身,恹恹的,不知道,能不能让明大夫来请个平安脉。
  这时候虽然不到请平安脉的时间,但既然卫月舞都这么说了,又想起昨天她受的无枉之灾,太夫人那边立既答应了下来,让明大夫进府,替府里的主子都请一遍平安脉,必竟专给卫月舞请脉的话,会让人家猜疑突然之间,为什么只替卫月舞一个人看。
  引起别人的议论,甚至可能引起别人对昨天晚上事情的注意,华阳侯府不名誉的事情,越少人注意越好。
  所以,索性一起全让明大夫给请了平安脉。
  既然是请平安脉,太夫人又存了心,不让别人发现其中的异样,所以让宏嬷嬷叫梅嬷嬷先回去等着,等太夫人和两位夫人看完,就让明大夫去给卫月舞请脉,免了卫月舞一早给太夫人的请安。
  明大夫于是被请进了华阳侯府,从太夫人开始,然后依次是二夫人,三夫人,等到卫月舞的清荷院的时候,已经快到午膳时间,因为前几个都没什么事,相比起年轻了许多的卫月舞,明大夫当然没太放在心上。
  这位小姐上次的病好全了也没多久,再看她现在气色不错,也不可能有什么事,当下只是稍稍的替卫月舞搭了搭脉,表示卫月舞的身体没什么,只是先天稍有不足,好好调理就是收拾起手中的药箱,准备走到下一位那里去。
  “明大夫,听说我娘当时还是明大夫看的病,不知道我娘当时是什么病,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不治而亡呢?”柔和的声音,带着些少女的甜糯,却让正在收拾药箱的明大夫,手中一阵慌乱,才要收拾好的药箱,立时仓惶之间倒地,发出了惊人的东西落地的声音……
  药箱仓促之间,全落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不……不小心。”明大夫这时候已平复过来,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去取掉落在地上的药箱,只是仔细看时,还能发现他的手微微的颤抖。
  “明大夫,听人说当初我娘的病原本要好了,但后来却不明不白的死了,难道父亲那边没过问此事?”卫月舞靠坐在床上,隔着挂落下来的纱帐,水眸紧紧的盯着明大夫,声音幽冷淡漠。
  “六……六小姐怎么会这么说,侯夫人病死的时候,侯爷也在场,还有太夫人,二夫人,知道的人很多,又不是一下子突然暴发出来的,侯爷当然也是过问了此事的,六小姐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