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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争之前心里一直有些不得劲,总觉得叶鸣舟放弃找猫不说,又带了新猫回来这种行为,有点太快了,反正他不怎么高兴,但今天一早上出来,他没防备,手里的毛毛就冲了出去,跑到叶鸣舟身边,没有冲着叶鸣舟过去,而是舔起了那只看上去胖乎乎软绵绵的小猫,舔得它满脸都是口水,才低低地“嗷呜”出声。
  他都不知道毛毛是这么热情好客的狗了,它跟欢喜的关系很好,现在转脸就忘了欢喜,冲那只新来的猫又舔又谄媚地摇尾巴!
  好像大家都忘了那只暹罗,就他记得,这种感觉真不好,但他一贯不想去追问叶鸣舟什么,他们两个人关系虽然好,但总隔着什么东西,好像无法能够将疑问的话轻易地出口。
  上次在那山上拿到的那些东西,那个手机也确定是他的了,但叶鸣舟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给他重新买了一个市面上刚出的新手机,那个旧手机被他收走了。
  啥都不知道的感觉的确不怎么好,但习惯了,好像也没什么,他也只能让自己尽量去忽视叶鸣舟的事情。
  “毛毛对这只猫真亲。”王争没话找话,“不过这只你怎么也没有系上牵引绳啊?”
  叶鸣舟说:“欢喜不用。”
  “啊…………”王争找到了舌头,“这只也叫欢喜?”
  “嗯。”叶鸣舟说。
  王争沉默下来,忽然哈哈笑着说:“那要是之前那只暹罗回来,怎么分啊?”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她就是。”
  王争不明白他说的话,但总觉得再问下去,自己怕是要骂他了,于是闭上了嘴巴。
  这特么分明就是……替身猫啊,还不带丁点犹豫的,还以为他和那只暹罗猫多有感情呢,不过也难怪,一开始就没给猫取名,他提醒了才给猫取了个欢喜的名字,现在看来,这名字还能传承的呢。
  王争心里不得劲的紧,也没心思和叶鸣舟说话了。
  倒是底下的一猫一狗,用着呼呼的声音聊天聊得火热。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大狗喜滋滋地说,尾巴在它身后差点要摇断掉。
  “毛毛哥,以后我不走好不好?”柳舒茵踢了一块石头,小声地问。
  大狗连忙说:“别走了,你主人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走?”
  柳舒茵叹了一口气,问:“我骗了他。”
  大狗愣住了,“骗?”
  柳舒茵说:“其实我不是猫,你知道的。”
  大狗摇尾巴的速度慢了下来,它那么聪明,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是说你因为不是猫,所以才要离开我们?”
  “是啊,毛毛哥你能凭借气味来认出我,但是他们,他们只会觉得我是另外一只猫,不过他认出了我。”柳舒茵想了想,继续道:“我不想再走了,想留在这里。”
  大狗也想了想,说:“你是人,就做人吧。”顿了顿,“不过那样一点不好,我不能和你说话啦。”
  柳舒茵笑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大狗接着道:“其实我也没关系啦,你说话我都能听懂,只是你听不懂我说的话而已。”
  柳舒茵小声地说:“不一定的啦,我还有三个多月才能变回人,到时候过个十天,可能还要做猫。”
  “然后你又要走了?”大狗敏锐地问。
  柳舒茵也有些发愁,“我不知道。”
  她有点想跟叶鸣舟坦白。
  叶鸣舟连她换了个品种都接受了,那再接受她是人这件事情,应该不难吧?
  如果接受了的话,她就能……就能光明正大的接触他了,以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不是以猫。
  不过,她那么矮小,脸又嫩,他会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吧?肯定会跟对待张月和其他那些女会员一样,敬而远之吧?
  做猫至少还能跟他时时刻刻在一块儿,做人……她感觉自己没什么机会。
  她将这个忧虑跟大狗说了。
  大狗显然不是很懂她的心思,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它说:“你是他的猫啊,跟他是家人,你变了个样子,他跟我一样也认出了你,你怎么还想这么多?”
  顿了顿,大狗“呜呜”地低下头,小声地说:“要是他不要你,嫌弃你,就到我这儿来,我的房子还给你一半!”它说的房子,是王争给他在院子里盖的木板房,对于它来说,可豪华了!
  “哇!真大方!”柳舒茵笑了起来,心情瞬间柔软,“毛毛哥你真好!”
  大狗舔了舔她的耳朵,唇角勾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来,“要开心啊欢喜,我想让你开心!”
  柳舒茵看它,也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很开心啊!”
  顿了顿,她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毛毛哥我脚痛啦!”小猫的爪子嫩,没走几步就酸了起来。
  大狗站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对她看了又看,直接趴到了地上,“上来吧。”
  它这是怕她够不着爬不上去啊,柳舒茵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毛毛!地上脏啊!”王争叫着,就要拉牵引绳,然而还没动手,就看那只美短熟练地攀爬上了大狗的脊背。
  “………………”王争张着嘴,忽然熄了火。
  叶鸣舟双手插着裤子口袋,站在一边看着猫爬上了金毛的脊背,没说什么。
  “他们感情真好。”王争说了一句。
  叶鸣舟低声道:“一直都好。”
  “………………”今天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一直,王争心里腹诽道。
  柳舒茵的爪子还短,她抱着金毛的脖子,脑袋垫在它松软的毛发上,“毛毛哥,你身上好软啊,还香香的。”
  大狗有些哀怨,“王争经常给我洗澡。”
  “这还不好啊?我都是一个月洗一次的,脏死了。”
  “我不喜欢洗澡。”大狗闷闷地说,“湿乎乎地贴在身上不舒服,也不喜欢那个吹热风的东西一直往我身上招呼。”
  “那应该是吹风机吧?吹风机吹毛很快就干了,不像我,洗完澡就一半靠毛巾擦干,一半靠风干。”比如她肚皮,闷葫芦都是给她很快擦几下就结束了,其实他的顾虑,她也知道,上次那件事情是有些尴尬,不过她尴尬也就算了,他尴尬个什么劲呢?
  “还行吧。”大狗干巴巴地开口,它实在不喜欢吹风机给它吹毛,热。
  柳舒茵又和它说起了她那十天的经历,说到那个害羞胆怯的男孩子熠熠,柳舒茵抱着大狗的脑袋,小声地说:“他的眼睛和你很像呢,都是黑漆漆的,像黑葡萄。”
  大狗咂咂嘴,说:“我想吃葡萄了。”
  “什么啊,你这个贪吃鬼!”柳舒茵笑。
  “葡萄好吃呀。”大狗说。
  “啊,我也想吃葡萄了。”柳舒茵也舔了舔嘴巴,说。
  大狗笑出了声。
  柳舒茵抱着它的脖子,小声地说:“以后请你吃葡萄!”
  “嗯。”
  “我还有五百块钱,能买很多葡萄!”
  “嗯!”
  “你还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以后都买给你吃!”
  “我想吃烤鸭、饺子、鸡腿、鱿鱼、肉包子…………”
  柳舒茵目瞪口呆:“好多啊,我都记不住了…………”
  “哈哈,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啦。”大狗说。
  “嗯!我给你买烤鸭!大鸡腿!”柳舒茵说。
  “哈哈哈,谢谢啦。”
  一狗一猫都笑了起来,气氛无比和谐,与他们相反的,是叶鸣舟和王争之间的沉默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我是男主???
  渣金:是的…………
  老叶:…………
  ps.本来今天想请假出去玩的,最后还是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回来更新了……哈哈哈哈哈
  ☆、no.33偷亲
  柳舒茵这几天失眠得厉害, 一失眠, 就没由来的焦躁,身体状态也很不好, 没胃口, 也没精神,开始叶鸣舟没有留意, 但回来后, 看见了那本该一扫而空的食盆还有大半满在那儿,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为什么失眠,柳舒茵其实心里很清楚, 想太多了,心里藏着事, 根本没办法好好入睡。
  叶鸣舟带她去医院看了, 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医生只说让他多陪陪她。
  他买了很多猫罐头,猫零食, 塞满了整整半个冰箱,猫粮也换了新的,柳舒茵倒是挺喜欢吃零食的,但是猫粮还是没什么胃口吃。
  叶鸣舟也真的全天都在家陪她了, 王争过来做饭的时候,还疑惑,问他怎么不去上班,叶鸣舟说要休息几天。
  柳舒茵也明白他是陪自己, 但其实没那个必要,她只是想太多了,等想明白了,没准就好了。
  晚上睡不着,柳舒茵趴在桌子上,脑袋搁在窗台上漫无目的地发呆。
  她还在想关于她和闷葫芦的未来,她胆子那么小,但时常会忽然生出来很大的勇气,想着直接坦白就好了,并为此蠢蠢欲动,然而一旦想到后果,她那种大无畏的勇气就像碰到了天敌一般,噗地消失了。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柳舒茵看了一眼台历,7月16号,原来已经七月中旬了,时间过得真快。
  在这样银白明亮的月光下,柳舒茵能清楚地看见楼下的东西,王争的那个院子,大狗的脑袋显露在那个豪华木屋外面,已经打起了呼噜,看来睡得很香,王争的房间还亮着灯,紫罗兰窗帘遮着窗户隐隐印着他的影子。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看着,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就她和王争没有睡觉了呢。
  就在她这么想着没多久,王争的灯也熄灭了。
  柳舒茵抬起脑袋,也许是这美好的月色给了她勇气,让她心底又生出了本该让她羞耻的妄想来。
  她从桌子上跳了下去,跑到叶鸣舟的房门外,从嗓子里挤出了细细的叫声,终究还是有些胆怯,她的叫声也微弱了不少,但在这样空旷的客厅里,又是显得那么明显清晰。
  她只叫了几声,叶鸣舟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线从门缝里泄了出来,照亮了柳舒茵脚下的地板。
  没一会儿,叶鸣舟就开了门,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时候的他只穿了一条灰色的看起来质地有些硬的短裤,强健笔直的小腿显露在她的眼前,他是光着脚的。
  柳舒茵想到他每次跟她散完步回来,都要给她擦脚,一时之间也不敢擅自进去,就这么蹲在门口仰头看他,“喵?”让我进去不?
  要是人的她,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这么问,现在不仅敢蹲守,还敢冲他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有一层猫咪的面具遮掩着她,这让她少了表面的羞耻心。
  因为背对着光,柳舒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看见他在看她,她见他不动,胆子瞬间消失了大半,她冲他又叫了一声,随即站起来朝他脚边走了几步,一只爪子搭上了他的脚趾。
  叶鸣舟终于动了,他从旁边的衣柜格子里抽了几张卫生纸,半跪下伸手抬起她的爪子,给她擦干净了才抱她进了屋。
  叶鸣舟的床不大,也很硬,上面的床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竹席,柳舒茵踩在上面,一股凉气瞬间侵入爪子,直达心口,她舒爽地叹了一口气,爪子一软,卧了下来,整个肚皮都贴上了竹席,四肢也无缝贴合,她舒坦得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