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鸣有些高兴,却发现师父的表情有些不对。
他紧盯着车厢对面的另一个角落,眉头微皱,似乎正在盯着什么看。
单一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围在一堆吃吃喝喝聊天。
这四个人年纪都差不多,大概三十来岁,身材精瘦,一看就是干惯了活的样子。
他们的座边旁边放着几个大包,像农民工进城的那种感觉,全部都是捆扎得紧紧的大编织袋。
张万生的目光,正是落在那些编织袋上的。
单一鸣也盯着那些袋子看了一会儿,这时,他也看出来一些事情了。
袋子里装的不止一件物品,大多都是硬物,让编织袋表面浮现出一些奇异的形状。
里面装的不是衣物,不是食物,不是任何一件常见的物品——那会是什么?
单一鸣震惊地看着张万生,张万生回头注视着自己的徒弟,缓缓点了点头。
单一鸣顿时紧张起来,凑近师父道:“我们该报警!”
张万生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报个屁的警……”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四个人向外看了一眼,收拾好东西,一起站了起来。
张万生立刻闭上了嘴。
这时,车刚刚到达长沙城前面一个大站,过了这个站,就再不会停,会一直开到目的地了。
张万生一拉单一鸣,做徒弟的对师父何等熟悉,瞬间明白,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您这是要……”
“闭嘴,快点!”
没一会儿,就连单一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跟着师父一起下了车,站了站台上,远远尾随着那四个人去了!
老实说,单一鸣并不是真的完全不明白,但在他看来,遇到这种事情,寻求帮助才是对的。结果师父他老人家一意孤行,硬是要自己来,还把他也拖下了水。
他是不是有些太顺着师父了?是不是有时候也该强硬一点儿,阻止师父做这种不安全的事情?
但张万生长年积威,单一鸣经常是被他一瞪,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前面的声音变得喧闹,那一群人吃着聊着,竟然在饭桌上吵了起来。
单一鸣是没学过什么功夫的,为了不被发现,离得非常远,现在只能听见一些隐约的声音。他听见对面好像提到了什么“山上”“没有”……之类的话,再多的,就听不清楚了。
他不安地回头看了张万生前往的方向一眼,心里想,要是师父在这里的话,多半就能听见了吧……
尽管如此,他仍然努力侧着头,仔细听那边争吵的内容。
突然间,一个关键词落入他的耳中,让他全身一凛。
其中一个人大声喊出了三个字,他对这个词非常熟悉,也绝对不会听错。
那三个字正是——“马王堆”!
…………
这时,长沙城里,田亚海正跟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相对而坐。
他难得的脱下了睡袍,装上了正装,两手摆在膝盖上,正面对着那位老人——对于田亚海来说,这已经是极为尊重的表现了。
相对来说,那位老人却表现得非常从容悠闲。他手里捧着一个骨瓷茶杯,慢慢品味着里面通红的茶汤。只沾了一小口,他就摇摇头,把它放到了一边,道:“香料太多,掩了本身茶香,浪费!”
田永宁陪着笑脸坐在另一边,道:“伯爵红茶就是这样的,它是一种调和茶,加过橙子、柠檬和佛手柑当配料,香气比较浓。这是从英国howick庄园进口来的,非常正宗的……”
他喋喋不休地给这老人介绍着伯爵红茶的来历,说得倒挺熟练。
老人笑而不语,也不打断他,只是悠哉游哉地听着。
片刻后,田亚海抬起一只手,打断了田永宁的话,问道:“三个月?”
老人的目光移到田亚海的身上,还是一脸随意,眼神却变得认真了一些。他点点头,肯定地说:“对,三个月!”
田亚海重重一拍桌子,道:“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他站起来道,“你帮我摆平一切多余的事情,我拿到地以后,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随便你在上面搞什么!”
老人微微一笑,抬起下巴看他。他明明坐得比较低,但抬头看田亚海的样子,却像是居高临下一样。他点了点头,非常随意地道:“行,那就成交了。”
田亚海问道:“保险起见,还是签个协议吧?”没等老人回答,他就先叫了田永宁去准备。
然后,他转过头来,目光直视对方,问道,“其实您也认为,那块地下面,的确有墓……对吧?”
0427 找到了
虽然一直在担心张万生的事情,但苏进还是专注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下午两点多钟,雪越下越大,村民们开始有些着急了。
前两天,他们清除了地面上的积雪,房顶上的却没管。一般冬天,又是偏南方的地方,哪会这么接连下雪?通常房子上个冒个白顶,都是让人觉得惊喜的事情。
但今天明显不同。
地面上的雪重新积了起来,房顶上的雪明显又增厚了。
雪是有重量的,雪积到一定的程度,房子就会受不了。更何况钱头村大部分都是土屋草顶,承重力本来就很差。
雪刚开始就变大的趋势,大家就没心情再准备过年了,全部开始抢救自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