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菀撒娇,“君谦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丫头。”谢君谦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子,然后附耳说了几句,叮嘱她,“等下照我说的做,记住没有?”
白小菀捂着被敲的脑袋,瞪大双眼问道:“这也行?”
谢君谦斜视她,“你不愿意,那我就不管了。”
“听听听。”白小菀连连点头,狗腿道:“君谦哥,你的主意简直旷古烁今,堪称绝世英明!听你的,一准儿没错!”
谢君谦好笑道:“马屁精!”
谢玺在旁边瞧着着急,连忙问:“你们都在说什么啊?告诉我呗。”
谢君谦淡淡道:“保密。”
白小菀赶紧闭上嘴巴,连连点头,“嗯嗯,保密。”
“不跟你们玩儿了!”谢玺气鼓鼓的,扭头撒手就自己跑了。
宁氏在后面笑道:“你们俩一大一小的捣鬼,还对玺哥儿保守秘密,看把他急得,估摸今天晚饭都没胃口了。”
白小菀笑嘻嘻道:“不用等到晚饭时分,很快见分晓。”说完,就神秘兮兮的跑了。
谢君谦看着小小少女的背影,淡淡一笑。
宁氏看向清俊端方的长子,忍不住打趣,“你还说小菀淘气?我看你啊,跟小菀没呆几天也学着淘气了。这么大的年纪,还跟弟弟玩什么保密呢。”
谢君谦咳了咳,“我先回去看书了。”
宁氏淡笑,没有继续让长子尴尬。
她心里觉得挺好的,有了白小菀,两个儿子和她都多了一些笑声。往常沉闷如水的日子里,似乎多了一抹亮色,一抹甜味,透出淡淡的温馨。
不远处,葛氏正在跟胡婶子吵得热闹。两人都是吵架的好手,吵起来,简直堪称口水横飞,附近三尺之内都是口水雨!
葛氏骂道:“你个死了男人的骚寡妇!夜夜偷汉子的!”
胡婶子回道:“对!我偷你家男人了,咋地?他说你是又老又丑的黄脸婆,看着你就恶心,就连吃饭都吃不下去了!还说你不守妇道,整天在外头瞎浪,招蜂引蝶……”
葛氏气得跳脚,“你放屁!就凭你这臭样子,还想睡我家男人?我家男人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呢?就你这样的,给我端洗脚水都不配!”
“哟嗬!”胡婶子阴阳怪气,“我不配?可是你家男人,夜夜都喝老娘的洗脚水,他还说味道好,回头给你捎一碗呢。”
葛氏气极了,伸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下作娼妇!”
胡婶子也没客气,一耳光扇回去,“你这个骚!”
两个村妇动起手来了,难免要撕扯头发,抓破脸,很快就扭打纠缠在了一起。本来两人是势均力敌的,但是胡婶子才被大黑狗咬到腿,带着伤,自然战斗力下降不少。特别是被葛氏一脚踹在伤口上,更是痛得大叫,“哎哟!杀人了!”
春燕瞧着自己亲娘吃亏,赶紧帮忙,“你打我娘!我跟你拼了。”
葛氏以一敌二自然力气不济,被连着抓了好几把,还挨了几下窝心脚,不由嚎叫,“二郎、四郎!你娘要死在这儿了!快来救命……”
可惜她来得时候怒气冲冲,没喊儿子们,眼下喊也是白喊了。
倒是吸引了一些附近路过的村民,凑过来围观,都是惊讶的议论起来,“怎么回事?葛氏怎地和胡婶子打起来了?这又是哪一出啊?”
“谁知道?上午的时候,胡婶子不是才和谢家的人撕罗过吗?”
“估计还是白小菀的事儿。”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众人正在议论纷纷,白小菀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她按照谢君谦的吩咐,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惊讶道:“葛二婶,你怎么在这儿啊?宁大婶说,晚饭都已经做好了,叫我喊你回去吃饭呢。”
“停!停!”葛氏在地上惨叫道。
胡婶子见众人围观着,也不好和春燕一起打人太狠,只得停了手。不过嘴上也没有闲着,而是放声大哭,“我命苦啊!救了一头小白眼狼,被她的狗咬,还要挨谢家人的打,真是几辈子造孽哟!呜呜,都来欺负我孤女寡母的,命苦啊。”
第十二章 计谋
春燕虽然有点憨,可也不傻。
当即跟着哼哼唧唧的哭,“我娘好可怜,被狗咬得浑身都是血啊。”忽地一抬头,看到白小菀站在人群中,冲上去就要抓住她,“都是你昧了良心,我打死你!”
“啊!”白小菀一声惊呼,连连后退。
春燕从人群中挤出去追,喊道:“站住!都是你这个惹祸精,我要打死你!”
白小菀按照谢君谦商量好的计谋,飞快往旁边跑,刚好留出距离让春燕推了一把,然后就顺势往大石头旁边倒,再在头上抹了一把血迹,旋即一动不动了。
春燕本来追上去还要打的,见她不动,反倒吓得顿住了。
白小菀躺在地上装死。
春燕迟疑道:“喂!喂喂!你赶紧起来。”伸脚一踢,就见白小菀翻身滚了一下,额头上鲜血汩汩之流,流了一脸的血!简直叫人触目惊心!
她的脑子不是太好使,以为自己真的不小心弄出了人命,吓得掉头就跑,“不是我!不是我推倒她的,是她自己摔倒的!”
村民们都是吃惊,“咋了?白家那丫头磕坏了?”
有人惊叹,“不是吧?好不容易从河里捡回来一条命,这……,还是要交待了?哎呀,快点过去看看,别是真的断了气儿。”
村民们纷纷涌了过去。
白小菀故意轻轻呼吸,看起来真的像是昏死过去了。
有人上前探了探,顿时惊吓,“哎呀呀,真的出人命了啊!这丫头只剩下出的气儿,没啥进的气儿了,怕是不好。”
“快去找大夫吧。”
“瞎说!天都要黑了,咱们这种小山村要去哪里请大夫?就算去镇上,也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就只怕这丫头熬不过今夜啊。”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为白小菀的可怜叹息。
葛氏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白小菀身边狠狠啐了一口,“祸害精!死了更好!”此刻她也明白过来,刚才是被白小菀欺骗了。
白小菀根本没来找胡婶子,却引得她跟胡婶子争吵、打架,弄得好不狼狈。
因此气鼓鼓的往回走,“丧门星!赶紧死了清净!”
村民中有厚道的,摇摇头,“哎,葛氏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只是涉及人命,没有人敢上前查看白小菀,一时间冷了场。
胡婶子自然也不会去帮忙。
不啃声儿,就搭着春燕的手往回走,嘴里嘀咕道:“今儿真是晦气!赶紧回去,烧个热水洗洗澡,去去晦气!呸!”
村民里有人道:“白家这丫头怎么办啊?”
另一人叹气,“能怎么办?这丫头爹死了,娘跑了,谁会管啊?自家的孩子都吃不饱,谁还能白养着她?更不用说,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正说着,宁氏和谢君谦提着灯笼寻找过来。
村民们见谢家来了人,赶忙七嘴八舌,“哎呀!你们救救白家这个小丫头吧。”
“是啊,不然就一条人命交待了啊。”
“可怜哟。”
谢君谦假意皱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村民道:“哎哟,这可说来话长了。葛氏和胡婶子打架来着,春燕也在。刚巧这丫头过来找葛氏,就被春燕给推了一下,磕在石头上就这样了。”
宁氏蹙眉道:“君谦,先别管这些了,赶紧把小菀给抱回去瞧瞧。”
谢君谦当即弯腰,将白小菀打横抱了起来。
宁氏看看他,“走,先回去。”
村民们见他们把白小菀带走,也就渐渐散了。
天色渐黑,夜空仿佛一块深蓝色的幕布,上面缀满了闪烁的星子。一粒一粒,此起彼伏的不停闪烁,亮晶晶的,叫人看得心情宁静。
白小菀窝在谢君谦的怀里,衬着夜色,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只见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朴实无华,却因五官俊美如画,气质出尘若水,透出说不尽的清雅风韵。特别是,那双遗传了宁氏的长长凤目,眼角轻微上挑,眸子里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月华如水,更衬托他那清凉淡雅的气韵。
白小菀有些惋惜的想,白天慌里慌张,都没有仔细看过谢君谦,其实是一枚清俊的翩翩美少年啊。而现在,她正躺在美少年的怀里,和他亲密接触,想想……,不免有点心跳加速脸红呢。
谢君谦低头看看,蹙眉道:“你不舒服?”
白小菀在他清澈的目光下,顿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慌张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真的,真的……”
“别乱动!”谢君谦微微斥责,“不老实的小丫头。”
白小菀顿时蔫了。
是啊,她现在是才得十岁的小丫头啊!刚才发什么花痴呢?谢君谦再清俊,年纪也跟她不搭,估摸很快就要娶媳妇儿了。
呜呜,美少年只能看不能吃,真是叫人伤心啊。
带着这种伤心,白小菀回屋后就躺着不动。当然了,谢君谦也不让她乱动,现在要表演磕破头昏迷,只能躺在床上了。
可怜白小菀连晚饭都没得吃,生生饿了一夜。
还是谢玺惦记着她,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偷偷给她藏了一个大馒头,“诺,赶紧趁热吃吧。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二婶还在对你骂骂咧咧的,又都是饭菜,我实在不好偷偷给你带出来。”
白小菀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感激道:“唔唔……,好吃,还是你对我最好。”
谢玺有点不好意思,“快吃吧!”别扭了一阵,又旧事重提抱怨道:“哼!既然知道我好,那你昨天还和我哥有小秘密,不告诉我。”
白小菀嘴里含着馒头嚼着,含混道:“是君谦哥……,咳咳,他不让我说的。”
窗户外面,传来宁氏的声音,“大夫,这边请。”
白小菀吓了一跳,“这么快,唔……”使劲把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然后闭上眼,假装昏睡不醒的样子,还催促谢玺,“等下你记得哭啊。”
谢玺撇了撇嘴,“我是男的,才不哭。”
正说着,宁氏领着大夫进了门。
白小菀把胳膊上缠好的绳子用力一拽,束住血管,让血流变慢脉搏变弱,然后一动不动的躺着,任凭大夫过来诊脉。
大夫正在切脉,葛氏忽地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大声问道:“那丫头死了没?要是死了,就赶紧挪出去埋了,别脏了谢家的地儿!”
宁氏不悦道:“他二婶,哪有红口白牙咒人死的?大夫正看着呢。”
葛氏哼道:“赔钱货!臭丫头片子。”
宁氏不好和她对着吵,抿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