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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阮对他点点头:“我也久闻小侯爷大名了。”
  大约赫连春水上头还有父母亲长,因此倒不比方应看这个小侯爷更掌握大权了,这也让方应看有一种不同的气派。
  不过柯阮与方应看本就没什么交情,只略打了个招呼罢了。
  方应看真正要说的人是朱月明,刑部老总朱月明。
  朱月明就在苏梦枕身后的一顶轿子里,他一路跟着苏梦枕等人来到此处,却都很神秘的没有露面,但方应看叫了他的名字,朱月明就一定得出来了。
  朱月明白白胖胖,笑起来更是一团和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去听方应看和朱月明讲话,柯阮却没这个心思,她在看方应看的剑。
  又是一把大橙武!
  那是一把剑鞘看起来十分古朴的剑,但它的特别之处并不是它可能很有历史,而是那剑上隐隐透露着血光,一种像是流动的血液一般的血光。
  白净俊秀的小侯爷腰上却挂着这样一把剑,这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在意。
  小侯爷与朱月明说完了话,柯阮在看剑。
  苏梦枕和雷损开始打嘴炮,柯阮在看剑。
  雷损身边的棺材里突然蹦出个大活人,柯阮在看剑。
  苏梦枕和那个大活人又开始打嘴炮,柯阮还在看剑。
  苏梦枕和雷损终于抄家伙干架,柯阮依旧在看剑。
  直到忍无可忍的王小石忙中抽空戳了她一下:“动手啊!”
  柯阮终于回神。
  但此时大堂中的情况已经大变。
  苏梦枕的红袖刀已经在手,王小石和白愁飞也加入其中,雷损和那个棺材里头蹦跶出来的柯阮不认识的家伙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所以大家打得很热闹。
  可就在柯阮回神的同时,另一个人也动了。
  看起来胖乎乎的朱月明以一种和他外貌完全不符的灵活与速度跃入战局,且他一出手就是冲着苏梦枕去的!
  苏梦枕虽然得到治疗,但此时距离他受伤本就没有过去几天,且这期间他还连番大战,即便有柯阮帮他,但他也并非是可以毫不在意那些损伤的。
  这种时候他的对手是雷损。
  一个已经拔出宝刀不应,全力攻向苏梦枕,对他步步紧逼的雷损!
  白愁飞和王小石被那个棺材里的人和狄飞惊牵制住,哪怕想要帮助苏梦枕也是有心无力。
  苏梦枕的那些损伤,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或许可以通过他强悍的武功和凌厉的刀法来弥补,弥补到足以忽略的程度。
  但他面对的是雷损!
  这一点差距足够让苏梦枕的情况危急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朱月明加入了战局,且他一出手就直奔着苏梦枕而去!
  苏梦枕应付雷损已经牵扯了全部精力,朱月明一出手就攻向苏梦枕要害,简直像是要在这个时候趁机杀掉苏梦枕一样!
  柯阮终于出手。
  她没有拔剑。
  她只是伸出了她那只比青葱更纤柔,比羊脂更细腻的手。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朱月明的手腕上。
  像是一片鸿毛,落雪无痕。
  但朱月明的脸色却蓦然苍白起来,他原本攻向苏梦枕的手再也不能前进半寸!
  柯阮道:“朱老总既然是来做个见证的,何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安安静静的看着呢,你看小侯爷多文静呀。”
  被她点名的小侯爷闻言抬头,满脸的文静乖巧,像是个被老师夸奖的小朋友,他冲着朱月明一笑,道:“朱老总还是回来吧,这本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时候。”
  那和气讨喜的笑容再次回到朱月明的脸上,他从柯阮那里抽回手道:“小侯爷说的是,说的是。”
  然后他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去了。
  朱月明的屁.股才刚沾着椅子,苏梦枕和雷损就再次交手一记。
  这一回的交手让苏梦枕的伤势与病痛暴露无遗,雷损还沉得住气,但苏梦枕却后退几步,再也克制不住的咳嗽起来,甚至他的唇角都沾染上零星的几点血迹。
  和雷损的战斗对他来说压力太大了!
  但苏梦枕的眼神却已经是孤寒锋锐的,他看着雷损,仿佛咳嗽的人不是他,唇畔染血的人不是他,病重的快死的人也不是他!
  快死的人是雷损!
  面对这样的苏梦枕,就算雷损心中都有几分被震慑到。
  苏梦枕一抹唇边血迹,红袖刀再次出手。
  但雷损很自信,他知道苏梦枕撑不住很久了。
  下一刻,自信的雷损却脸色大变,唇角也溢出血来,握着不应宝刀的手颓然垂下。
  狄飞惊就站在他的身后。
  雷损苦笑道:“是你……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你。”
  狄飞惊没有说话,雷损的表情却突然狰狞起来:“还不快动手!”
  他的最后一个字才刚刚落下,苏梦枕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血色褪尽,眼中满是惊骇。
  就在那一刻,他身后一直没有出手的柯阮终于动手,但却是一掌打向苏梦枕!
  第 72 章
  柯阮出手很突然, 苏梦枕更是毫无防备。
  所以那带着凌厉掌风的一招狠狠地打在了苏梦枕的身上。
  苏梦枕的脸很白,眼中也尽是惊骇的不可置信。
  雷损却露出笑容。
  但下一刻, 雷损的脸色也变了。
  因为受了柯阮那一掌之后, 苏梦枕并没有死。
  反倒是雷损只觉得五脏剧痛,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苏梦枕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到此为止了。”
  雷损剧烈的喘息, 他原本深沉悠长的呼吸此时却发出呼哧呼哧的, 仿佛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显然他受伤很重。
  柯阮依旧站在苏梦枕的身边,但苏梦枕的红袖刀没有指向她。
  见到这样的场面, 雷损怎么会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柯阮和苏梦枕本就是计划好的!
  他狠狠地盯着柯阮:“你做了什么?!”
  “给你下了蛊,生死蛊。”
  柯阮道:“生死蛊本是情蛊, 苗疆人将子蛊下给自己的恋人, 母蛊留在自己体内, 这样当恋人受到伤害的时候,伤害将完全转移到身带母蛊的人身上去,他们以此代替恋人承受伤害, 但如果恋人背叛,母蛊也可以操控子蛊杀死恋人。”
  雷损道:“你给我下的就是这种蛊?”
  柯阮点头:“生死蛊虽然多数是下给恋人, 但却不代表它不能下给旁人,我去找你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将母蛊留在你的体内,子蛊自然是在苏公子那里。”
  所以当柯阮那一掌打在苏梦枕身上的时候, 实际受伤的人却是雷损!
  游戏里的生死蛊需要双方都在同一场景地图才能使用,但放到这里来说,则是有一定距离限制。
  好在雷损和苏梦枕是面对面的战斗。
  柯阮道:“你并不信任我,所以就算我答应为你做事, 你也不可能容忍我站在你的背后,你的武功足够高,如果你有心防备,我不可能伤得了你。”
  雷损再次吐出一口血来,但却让他的呼吸顺畅了不少,此时强忍着痛苦道:“但你打中苏梦枕很容易,何况他根本没打算闪避。”
  柯阮点头:“是,所以我下了生死蛊,只要我能打中苏公子,你就一定会受伤。”
  雷损道:“你方才说,体内有母蛊的人可以操纵子蛊杀死对方,你将母蛊留给我,就不怕我杀了苏梦枕?”
  “不怕,”柯阮道:“想要杀他,首先需要你懂蛊术,否则你根本驱使不得母蛊,其次,此时你体内的母蛊应当已经死了,我养它时就算好了让它只能承受一次伤害。”
  这也是雷损没死的原因。
  有母蛊在,他会重伤,但却不会死。
  当然,面对苏梦枕的时候,重伤和死并无区别。
  雷损已经输了。
  雷损听到这里却笑了起来:“好,好的很,是我看错了你。”
  他笑的内伤加重,鲜血不停的溢出,却半点都不在意:“我原以为你只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单纯,好骗,那是我的第一个错误。”
  说到这里,雷损看了眼狄飞惊,才继续道:“我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以为你对狄飞惊有情,哈,以金风细雨楼为聘,以苏梦枕的性命为誓,从我这里换他的后半生。”
  可最后换出去的是雷损的性命,是整个六分半堂的败亡。
  “你所钟情的从不是狄飞惊,而是苏梦枕!”
  柯阮:“……”
  虽然前面猜的都对,但你最后这个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啦!
  作为六分半堂的总堂主脑子里少点粉红色狗血会死吗!
  会。
  雷损真的去死了。
  他原本只是重伤,但此时却猛地飞身而起,带着一种完全不要命的凶悍。
  但他不是扑向苏梦枕,也不是扑向柯阮。
  他扑向了那口一直放在身边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