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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栎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两个多小时到达a市:“吃完再睡一会儿,机场有粉丝接机。”
  薛峤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见秦栎然面前的午餐一点也没动:“没胃口?”
  “不饿。”秦栎然往后头靠着椅背,他摘了眼镜,露出可以称得上漂亮的双眼。
  薛峤随手将自己盘里的水果放到他面前,秦栎然低头看了一眼,将两份都吃了。
  不一会儿又想起正事,转头问薛峤:“本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正想和你商量。”薛峤道,“算了吧。”
  秦栎然皱了皱眉:“为什么?”
  “本子是好本子,公司自己的剧各方面你我也清楚。”薛峤声音不大,语气很平静,“但我不太想一直演重复的角色。”
  “《明月沧云》原作是大ip。”秦栎然道,“必然会爆。”
  薛峤摇了摇头,唇角带起一丝笑:“栎然,你的选择一向不会错,不过我们之前也说好了,我想我可以适当做一点自主选择。”
  秦栎然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不是在和我商量,你已经决定了。”
  薛峤笑了笑没有说话。
  “回去再说。”秦栎然道,语气听起来已经有些不太高兴,“休息吧。”
  空姐来收餐盘和垃圾,薛峤微笑着向对方道了谢,看得年轻的女生微微红了脸。
  秦栎然闭上眼,薛峤忙,身为经纪人的他也没有闲着,睡得不比薛峤多。薛峤看得出来自己的决定让秦栎然并不十分满意,但他暂时并没有妥协的打算。
  薛峤待人处事温和有礼,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很老好人的个性,一旦他坚持的事,即使是朝夕相处几年的经纪人也并不能左右到他。
  两人都不再说话,旁边隔了一道过道的秋秋满色如常地将眼罩拉下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您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心,您女朋友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收银台的服务员仔细将东西包好,递到顾客手中,“欢迎下次再来。”
  “谢谢。”毕禾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小纸袋径直出了装修风格独特的专卖店。
  他在拐角处站了一会儿,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钱大致看了一眼,估计只够再度过三天。
  上一单活得来的钱大半都拿来给蕊姐买了礼物,他不知道送什么好,以前无意中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大热的口红品牌,听说送女生总没有错,便来了专柜给蕊姐买一支。专卖店的柜姐一脸“我知道你准备给女朋友一个惊喜”的表情,在毕禾一问三不知之后给他推荐了最通用的一款。
  这个品牌的化妆品大多价格昂贵,毕禾摸着口袋里薄薄的一沓零钱肉痛不已,但脑补了一番蕊姐收到礼物开心的样子,倒也将这一点肉痛抛到了脑后。
  回到筒子楼附近,网管又在偷懒,坐在门口的老爷椅里啃西瓜,远远地就对马路对面的毕禾喊:“禾子!”
  载满货的卡车轰隆隆地开过,扬起一片尘土。毕禾随后挥了几下,跑过马路顺了一片西瓜:“干啥?”
  “你最近得罪啥人了?”网管吐出一片西瓜籽问。
  毕禾一愣:“什么?”
  网管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昨儿麻杆来上网,我看到有两个不认识的大哥来找他,好像在打听你。”
  见毕禾一脸茫然,他又道:“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事,麻杆装不认识你。他们走的时候也问了我,我也没说。”
  毕禾问:“那两人长什么样?没说是什么人?”
  “没说。”网管回忆了一下,“就长那样呗,两个眼睛一张嘴,都是没见过的。”
  末了又问:“真不是你得罪什么人了?”
  毕禾皱着眉思索了一番:“我能得罪谁,上个月那个戴假发的小三?”
  “那我怎么知道。”网管咬了一口西瓜,一说话果汁横飞,“反正你当心些吧。”
  又看到毕禾手里的礼物,问道:“给蕊姐的啊?”
  毕禾点点头:“她叫我去喝酒,你去吗?”
  “不去,她又没叫我。”网管酸溜溜道,“这附近谁不知道,蕊姐就稀罕你,你是她大宝贝结拜弟弟,我们都是臭男人。”
  毕禾随手将吃光的瓜皮扔旁边的筐里,得意道:“那可不,谁让我长得比你们都帅。走了啊。”
  “快滚吧。”网管踢他一脚。
  毕禾挥挥手笑嘻嘻地走了。
  走出去一段路脸上的笑才落下来,变成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停留在主页面,没有任何的电话和消息。
  当然不会有,他留给安晋的电话都是假的。
  他知道安晋一定会想办法找他,却没想过这么快对方就找到了麻杆。
  看来这些年安晋的势力扩散得很快,想来也是,这么些年了,对方若还是那个被家里人押着上飞机的大少爷,恐怕也是个笑话。
  他站在原地拨通了麻杆的电话,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睡懵着,叮嘱道:“有任何人来打听我,记得一样都说不认识,没有毕禾这个人。”
  挂了电话,他面上神情并没有舒缓下来。
  对于安晋那种人,要找一个人的时候世界已不是一个小字能形容的了,更何况麻杆刚带毕禾去见了那位龙哥。
  虽然很多年没见了,但毕禾知道已安晋家的势力,那位大佬多半也得叫安晋一声哥,有什么是从他那里打听不出来的?
  毕禾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蕊姐打电话来催,才暂时将这事抛在脑后,提着礼物朝对方发的地址走去。
  第17章 悲从中来
  穿过距离筒子楼最近的街口,再沿着破烂的矮墙往前走将近两公里路,能看到一条几乎被政府遗忘的江。
  这时太阳已经有了渐渐落下的趋势,毕禾还是走出了一额头的汗,刘海软软地贴在额头上,实在有些难受。
  他在裤兜里翻了翻,摸出小半包卫生纸来,站在原地将额头脸上的汗擦了,才甩甩脑袋进了江边的大排档里。
  正是开始吃饭的时间,毕禾一进去就觉得又热又吵,男人喝酒笑骂的声音吵得他太阳穴突突地疼。
  “小禾!”蕊姐一眼就见到了门口的毕禾,腾地站起来朝他挥手,和她一桌的一群男人闻声都转过头来,叼着烟齐刷刷地盯着他。
  远离市中心的路边大排档根本没有禁烟不禁烟一说,烟雾混着店里的油烟味钻进眼鼻,毕禾觉得喉咙痒,咳了两声才朝那桌人走去。
  “把烟都给我灭了。”蕊姐挨着瞪了圆桌旁光着膀子的男人一圈,“吃饭抽什么烟。”
  “这禾子来了就是不一样。”她对面的花臂男人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慢吞吞了吐了一个烟圈。
  升腾的烟雾才刚从嘴中出来一半,就感受到一道视线,确实蕊姐旁边坐着的宽哥,男人面色微变,将手中烟灭了。
  一桌子原本正腾云驾雾的男人也都不抽烟了,秦宽拉着蕊姐往里空着的凳子上挪了挪,空出靠外的位子示意毕禾过去。
  毕禾走到蕊姐旁,将手中精美的礼品袋递到她手中:“姐,生日快乐。”
  “还是我禾最乖。”蕊姐笑得眼睛弯弯的,低头拆了礼物,看到里面精致的口红时愣了愣,旋即又笑了,拿在手中对着桌上众人示意道,“看见没看见没?你们这些糙老爷们儿学着点。”
  秦宽侧头看清蕊姐手中的礼物,漫不经心地看了毕禾一眼。
  毕禾愣了愣,觉得对方眼中有不明的情绪闪过,他却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桌上来吃饭喝酒的大半都是平日跟着秦宽混的小弟们,个个口无遮拦,对着蕊姐倒也恭恭敬敬,还说了许多生日好话。
  这群人聚在一起主要活动就是喝酒。蕊姐自称千杯不倒,其实脸已经喝得红扑扑的了,而她旁边的秦宽一直在喝,却始终面色如常。
  毕禾努力混在里面假装自己不存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大排档挂着的灯泡照得毕禾眼花。他吃了口凉菜,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干啥呢,喝酒啊禾子。”对面的花臂男人咧了咧嘴朝他看过来,面上似笑非笑的。
  毕禾二话不说端起面前刚倒满的酒杯,仰头一口闷了。闷完将杯子倒过来晃了晃,笑嘻嘻地看着花臂。
  “好!”花臂夸张地鼓了鼓掌。
  这声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旁边蕊姐看一眼毕禾就“嚯喲”了一声:“小伙子你干什么了?”
  脑海中的黄毛毕禾拽过黑发毕禾抓住自己的手,将对方360度扔了出去:“姐,你生日,我敬你一杯。”
  他起身拿了瓶啤酒倒进杯子里,端到蕊姐面前:“你别喝了,我敬你。”
  说完又是一口闷了,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地皱了皱眉。
  “行了行了。”蕊姐拉他的衣服让他坐下,“又不会喝酒敬什么敬。”
  毕禾对他咧嘴一笑。
  “嫂子,你别拦他。”花臂旁边有个头发扎着冲天炮的男人,兴许是看毕禾喝酒有趣,怂恿道,“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只有不想喝!”
  “没错,禾子再来一杯。”花臂起身要给毕禾倒酒,“今儿这么好的日子,别扫大家的兴。”
  其他人也起哄起来,毕禾视线转了一圈,笑了笑,伸手要端起酒杯。
  “还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啊?”蕊姐淡淡地看对面几个男人一眼,“知道吗?真知道啊?”
  “就喝一杯,嫂子。”花臂道,“不喝多不给寿星面子。”
  蕊姐看他一眼,正要说话,旁边秦宽却道:“禾子别喝了,醉了没人管你。”
  “听宽哥的。”毕禾笑眯眯地放下酒杯,对花臂投去“宽哥的话我不得不听”的眼神。
  花臂不甘心地看了这边一眼,倒也没再劝酒了。蕊姐面上恢复了笑意,招呼其他人吃菜。
  一群人又热火朝天地谈天喝酒,竟像是将毕禾忘在了一边。
  填饱了肚子,毕禾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竟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桌上一群人却还喝得开心,不像是要散的样子。
  正纠结着找什么借口先溜,桌上不远处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搂着蕊姐的秦宽低头看了眼手机,安静了几秒才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蕊姐的肩。
  蕊姐转头看过去,对方却没理她,站起身对喝酒的一群男人道:“有场子,走了。”
  毕禾动作一顿,其他人闻言也作势要站起来,却见蕊姐眉头一皱,叫道:“阿宽。”
  秦宽捞起椅背上的黑色t恤往身上的背心外套,腾出手拍了拍蕊姐的头:“回来切蛋糕。”
  蕊姐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
  “姐,那我们走了啊。”其他人纷纷站起来,跟着秦宽往外走。
  毕禾看了看秦宽,又看了看低头坐在座位里的蕊姐。
  秦宽走到门口,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的放在老板的桌子上。
  “秦宽!”
  毕禾被蕊姐的声音吓得一抖。
  “今天我生日。”蕊姐抬起头,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今天老娘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