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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红楼之老实人当家 > 第64节
  “我说,你就当我是妇人之见,这亏空是皇上要追,您是臣子差事自然要办,可这么大的锅,您一个人再怎么戴星而出、劳心劳力到废寝忘食,那火力也有限,只能是鲂鱼赪尾,不如您等元宵一过,领着山西上下的官史们一起干,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一个诸葛亮不是。”
  王桂枝心里也有笔账,山西学院办出来之后,配套的设施官府完全可以出一份力,分一杯羹,她估摸着一年三万两总能有吧?那个学院的地,不就可以收税了吗?就是暂时不能用税,到时候学子们过来的,吃喝拉撒睡,最少公厕也要设置三五个,可以先收这个人头税嘛……虽然听起来是埋汰点,但据说这一项其实有不少盈利。到时候粪池里的东西弄成肥,还可以弄到田地里去,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嘛。可以暂时先在太原设点推行,那些人看到收益之后,再承包出去。之后山西满省皆有,起码比单在路边随意便溺来的干净,又积了肥。
  对了,田里的东西产出的多了,一样也能提高收益,化肥她就知道有个尿素……唉,她为什么不是农业学科出身,不然要是能做出杂交水稻出来多牛啊!唉,多想这个没用,要不她提前修路,就算是不能对路人过关卡税,那些骑马的坐马车的,就可以收些“高速”路费了吧,旁边再设立几个“悦来”客栈……还是不要悦来了,就叫方便居好了,你方便我收钱,大家方便~
  再说这样最少也方便他们自己的商队,眼下真味馆跟博味楼的需求量都不少,商队以前一年跑两趟,眼下最少也要跑三四趟,有些没成家的还好些,成了家的,一年到头也照顾不了一两个月家里,那不成了留守妻子了嘛?等路通了,正好调配一下,怎么换班,让能照顾家里的也能照顾家里,想多赚钱的嘛……
  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人人都有自己的一本账,谁还没有自己的想法。
  再说十大名妓税一开,贾政之前总说的要勤于农事,可以大力去办,就还可以收一个闲人税,大家都在忙着农活生计等等,谁最闲啊,公子哥们闲,他们不好好读书或者去练习武艺,就是个闲人,就应该交税!哈哈哈,到时候把这个税单名字时常挂到城门外,看那些人还不应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这样……会不会影响她博味楼的生意啊?还是算了……
  贾政被夫人说的一笑,“你以为夫君就这么厉害,可以马上就把他们扭成一条绳大家上下一心,一起用力?那夫人也太高看存周了。”
  “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到底怎么想的呢?老爷您有皇令在手啊,皇上可以拿圣令逼你,你难道不能把鸡毛当令箭去逼他们?再说这是圣令,可不是鸡毛呢,就算是要受苦,您也不用自己帮他们都担了。”王桂枝把那黄绢一抖,唬得贾政快手拿过,“这是圣旨!怎可如此轻慢!”
  王桂枝吐了下舌头,“随便你吧,我要睡觉了。”
  天高皇帝远,军在外将令有些不受,管他的呢~再说还有三年时间呢,天榻不下来。
  贾政见她果然脱衣入睡,好不自在,手里的圣旨再看一眼,不由放在案上,也解开自己的衣袍,拉下床幔与妻同眠。
  岂能让夫人如此孟浪,应该由他为夫的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老太太,您也该歇息了。”
  贾赦再给她老人家敬上一杯暖酒,看了下天色便劝道。
  贾母出神的眼神收回来,一家子里热热闹闹,可少了小儿子,她这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地。
  “老大,你弟弟来信了没有?”
  “母亲!前不久才收了信,那些贺礼您也看了,就是有信也没有这么快!”贾赦道,一边又朝着妹妹使眼色,母亲最疼她了。
  贾敏便牵着女儿来到贾母跟前,“母亲,您就想着二哥,我这么大的人跟您外孙女在跟前,您倒没看见!”
  “你这个妮子,哪里少得了你!”贾母呵呵一笑,拉住贾敏的手,看向小外孙女,“要是宝玉美玉在,我跟前就有三个玉儿了。”
  林黛玉心生好奇,眨了下眼,小手巴住贾母的衣袖,偏首软娇娇道,“外祖母,表哥表姐们也叫玉儿?”她爹爹总是叫她玉儿呢。
  贾敏倒是知道,因为贾家这辈从的是王字旁,所以基本跟玉有关,小名儿也多是从这上头起出来。
  “是呀,你的表哥表姐名字里也有个玉呢,要说你哥哥那个三小子,也应该叫个什么玉的,偏生他起名叫贾环,你二嫂子就说那不是个圆嘛,就叫了圆圆了。”想着怀他的时候,还受了些波折,也不知道如今长得什么样了,贾母摸着黛玉细软的头发,心里到底有些难受。儿行千里母担忧啊,皇上又是派得那样的差事,也不知道山西他们待的习惯不习惯……
  见母亲又有些走神,贾敏便坐到她身边,捡了一枚玫瑰香干给她,“母亲,您就看看您眼前这些儿孙们吧,不然别说我们,就是二哥哥他自己,心里又怎么过意得去呢。”
  贾母点点头,“你说的很是,大家举杯,再乐上一会儿就先去歇息吧,明天还有戏酒呢。”她身边陪坐着的是贾敏跟其它房头的老太太们,还有贾敬贾珍领着贾蓉,尤氏大着肚子跟李夫人坐在一桌,迎姐儿、湘云丫头在她身后拿着个绣花球玩呢,贾赦跟琏哥儿,琮哥儿,也是济济一堂,她何必再不知足呢。
  刚过十五,林如海却收到一封贾政的信,请他帮忙请些通文精术的学者们去山西当先生,四书五经可以分开,还有君子六艺各有擅长者也不妨事。
  “不是说要办的大事是追补亏空吗?怎么想到了找人去教书?难道是要给孩子们启蒙?”贾敏亲自沏茶递给林如海,凑过头也把信看全了。
  林如海笑着,“你没看仔细,内兄筹办了一个山西学院,在白山那里,是要模仿着岳麗学院而建的,好啊!这等功在千秋,可留名万世的好事,此生能办一件也是余生足已!”山西学院一成,就算是贾政完成不了亏空任务,被罢官免职,那整个山西也可留下他的大名!
  如若可以,他也想去学院继续攻书育人,身边伴有娇妻爱女,夫复何求!他如今这个兰台寺大夫,却是要负责纠察弹劾的,他们这些小御史,即不敢参高官厚位的官员,却又要寻些鸡毛蒜皮的事还参奏!这等勾心斗角,实是让他厌烦。
  想来内兄被放任一方,虽是千头万绪,巨坑待填,皇令诏诏,任重急迫,却仍然未曾忘却本心,实在是难得难得啊!
  也难怪皇上会让内兄担此大任,果然是慧眼识人!更何况,内兄代表的是旧氏族功臣旧子,他若能得到重用……皇上这是千金买骨啊!林如海心中咂舌,果然是帝王心术。
  贾敏见哥哥要办的事,夫君都赞好,自然与有荣焉,便道,“那你尽可以介绍你那些同科进士了。”过五关斩六将,百子进龙门,有幸登龙榜已是难上加难,要想马上派差,那更是不易,贾敏知道自家夫君就暗自资助了好几位同科呢。
  “不成不成,他们还太年轻了!”林如海展开笔墨,“还需得请几位老先生才是主要,新书院内,没有几位德高望重的,怎么能行呢!”
  “那您写吧,我跟玉儿去母亲那里坐会子。”
  贾敏见他全神贯注措字写信,不想打扰他,便出来领着黛玉一同往贾母处散散。
  得中探花之后,皇上给点了兰台寺大夫,在京中任职。二哥贾政被派去了山西追补亏空,位虽高责却重,二嫂子为了贾家领着孩子们都跟去了,他们一家人在外边,母亲未免挂心烦忧,时常叹息。大哥就找了她来,请她一家在贾家里略住些日子,让她老人家能开心些。
  再说她膝下只有玉儿一个,到贾府里,还有个迎姐儿,跟史家的姑娘湘云一起伴着,贾家也有先生教书,如今是大嫂子管事,事事都周到妥帖,大家开心岂不是两便,就先在此住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最近都好冷淡啊,鱼摸摸毛~如果此章留言超过三十,我就加更好不好,星眼眼望住。
  第111章 同意
  贾政要办书院这件事, 自然也不会瞒着家里老太太跟两位哥哥, 贾敬倒还罢了,点头称赞,要请他出些自家府上的珍品抄本,增加学院中书籍收藏, 那自是应允,立马就叫来自己的清客们,自己也一同用笔。
  贾珍是喜得又是一蹦三尺高, 只嚷着说这也是贾门的千秋功德, 他一定要助叔叔一臂之力, 他这两年虽不敢说在园林上精通,可认识不少人,特别是有位山子野,极为擅长垒山堆土、起楼竖阁,载竹种花,一应景点都如数加珍, 如今正在修筑的宁国府花园,就由他出图监工, 已经有了五六分模样, 等到花树等长出来, 定然是一番好景色。
  “哼,你,你不要想了,当初你叔叔万不得已, 才会让你这小子去了山西一趟,让你尝到甜头了是吧?还想再去,不行!不许去!”贾敬摇头,“你也跟我好好抄些书,印些送过去才是正理。”
  贾珍何止是尝到了甜头,他一想到在山西的那些日子,简直觉得自己以前的日子都是白过了的,什么私妓什么偷窥,那都是小道,上不得大雅之堂!想那山西十大名妓,可是他贾珍选出来的,啧啧啧,要不是要深藏功与名,他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那考官是他!
  好容易又有机会去山西,他的心早就往二叔那边飞过去了!
  “父亲,我的字您是知道的,还不如佩凤呢,她那笔蝇头小楷倒是不错,我让她过来给您抄书好不好?她还会抄经呢,每天都抄。”
  佩凤原是小尼姑,别的字不通,可佛经道文没抄个上万也有成千遍,虽然她一心一意跟着贾珍,但这些事她倒是没忘。家里的祭祀之事,尤氏有了身孕之后就全部交给她去打点,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贾敬白他一眼,“你的小妾抄有什么用,你花心思去抄才是正经,去一趟山西,就把你的心思弄得越发歪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叔叔只让你去帮他选人,贾家自己人免得走漏风声,可你私底下还收人家妓院女人的钱了吧!哼,儿媳妇跟你女人头上的点翠蝴蝶钗是怎么来的,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了!”
  有儿媳妇管家,家里每年的开销是定规,上了五百两都要请示他,贾珍无缘无故哪里来的钱给自己女人添那些名贵首饰,还不是从山西那里捞的。他都知道,贾政能不清楚,只不过是自家人赚些捞些默许罢了。
  原来父亲竟心知肚明,贾珍忙上前解释道,“他们要给,我也,我也不好意思不收嘛!叔叔交待下来的事,我可都是办得极稳妥,不敢有错的。”其实真心收这个钱是次要,只不过那时候那种情况,那些人捧着送钱来给他,好像他不收自己选的□□就没办法上台了一般,他也是没办法嘛。
  现在回想起那种感觉,贾珍还觉得遍体酥麻,就是皇上,也难得有机会在翠珠绿环千娇百媚的柔艳燕语奉承中还要倒给自己银票吧,嘿嘿嘿。
  贾敬瞪他一眼,“办不成事,我都要羞死了,连那样的差事都办不好,你还想干什么事?”
  “父亲您老谋深算,再说儿子的身体发肤无不出父,我什么想法,您还能不知道嘛!”若是不许,其实也不十分遗憾,贾珍倒也没想着马上就去山西,毕竟再选名妓最早也要到十月的功夫,只是父亲每反驳他一次,他再去山西的机会就多了一二成。
  贾敬轻笑,“你知道就好,你人虽不能去,但那个山子野是吧,还是推荐给你叔叔,他在山西三年之内要补完三百多万两的亏空,肯定□□难顾,那些个山西土老财,就算有钱,能造出个什么样子出来,这框架不能太难看。我听他说,书籍方面他一是请了我给予些珍品抄本,再来就是请贾赦在京中采买印制一批,二还拜托了妹夫林海,他可是探花郎,认识不少学文渊博的名士,藏书也丰富,还能顺便请先生。你跟山子野说清楚,这学院不需要过于精致华美,最主要还是安全,稳妥,要注意防火防雷,毕竟是在山上嘛!但也要大气华美……唉,你还是把他叫过来,我跟他先好生商量一番。”
  贾家的家学已经渐有名气,可毕竟只是家学,到时候山西学院一成,谁人不知道贾门呢,为祖增光啊!
  “是。”
  贾珍自去叫人不提。
  琮哥儿最近有些发热,李夫人就把他抱过来跟自己一起住着,就近照顾,王夫人的来信她看了,除了让她能不能适量多增加些绣件之外,也是拜托她请大老爷将京中还银的情况能多加回报给贾政,方便他分析。这些都是正经要事,他们二房在山西多是艰难,没有他们长房帮扶可怎么能行?
  “老爷上哪儿去了?””
  李夫人抱着琮哥儿哄着,张大夫见姑奶奶贾敏把马大夫带了回来,就来禀告她说,一府之中用不着两个大夫,自请去山西,她已是允了,等琮儿这病一好,就让他起行去山西,顺便带上些书籍私语等。
  到底病了不自在,琮哥儿小脸烧得红红的,嘤嘤抽泣着,小手巴着李夫人撒着娇,他出生的时候,正巧琏哥儿进学展才,又有二房贾环在前(因为他孕中有些风波,大家不免都替他捏着一把汗,生怕他哪里不周全,或者长不大,格外小心些)。贾赦跟李夫人才刚刚搬来荣禧堂,贾政一房跟着去了山西,家里上上下下多少事要让李夫人操办,贾赦一向不怎么管孩子,问上两句已经算是难得,贾母这位最爱孩子的老祖宗,身边还有蓉哥儿、迎姐儿,史湘云,也就显不出他来,难得有机会母亲这样疼他,他且是真不舒服,更加黏着人不放。
  不一会儿有人来回,“大老爷刚去了户部,正跟户部一些主事们在真味馆品茶品扇呢。”
  “嘶……让真味馆的人偷偷告诉他一声,让他不要多吃酒,早点回家,我有事要跟他商量。”哼,那些户部的人怎么总是奉承他,还不是就图他可以带着他们去真味馆喝酒吃菜,除了他跟王子腾还有一位老王爷之外,谁都要下定金才能提前预约到位置,那些户部的小官儿,哪里有那个本事。唉,他这个一等将军,就知道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过贾赦倒有比以前有些分寸,每月里这些应酬酒菜都控制在两千两之内,就是看见什么好扇子好古董玩意,也是想着怎么让在二弟的窑里烧出仿制出来,才偷偷由自己把玩再弄到真味馆里,一旦看到有人分辨不出来,他能偷着乐上半个月。罢了,他不过这么点小嗜好,怎么也是荣国府的大老爷,自然要有体面,她也不想闹个母老虎苛刻之名。
  贾赫拿着一把诸葛扇走进屋里,看着夫人抱着小儿子坐在炕上,拿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脸,“唷,怎么烫手?”
  李夫人嗔他一眼,“孩子正发烧呢,您还说。”
  “请大夫看了没有?吃过药了不曾?”贾赦见夫人把孩子递过来让他抱,也就张大怀抱接下琮哥儿。
  “当然看了,张大夫开的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是小孩子,更不能下重药,只要不再烧得厉害,小孩子能烧上一二回倒会更健康呢。”李夫人给孩子掖了下小被子。
  贾琮睁开眼见是父亲,软糯糯道,“给父亲请安。”
  “安,父亲好着呢,我的好琮哥儿你也要快点好起来。”贾赦哄了两句,琮哥儿又服了药,眨了眨如同小扇子般的长睫毛,不一会儿便睡熟了,由奶娘抱下去。
  贾赦见夫人亲自给他更衣,便问,“有什么事?”
  住进了荣禧堂,他觉得腰杆子都能挺得更直了。母亲要给弟弟钱,给!他是哥哥嘛!照顾弟弟应该的,整个荣国府都是他的,他不是小气的人。皇上给弟弟的任务过于重大,幼子长孙都不在跟前,母亲日夜担心,怕她因为此事闹得身子不适,那就把妹妹妹夫一家都请来住到梨香院,让她高兴!
  贾府的欠银,已经在户部还得七七八八,剩下那么点三瓜两枣,只要有两成的老一辈的还清之后,他立马跟着清结。
  弟弟来信拜托他弄些书籍,对他而言,算是什么事,他贾赦别的不说,假当个读书人借书来一抄如何不成呢?
  他时常在真味馆照看着,生意依旧兴隆,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别的事吗?
  李夫人给他换上常服,“有什么事?您是样样件件都办得清楚,可惜没跟二房那边通下气,他们远在山西那头儿,又不清楚京里的事,皇上突然就要他们限期弥补亏空,心里正彷徨着呢,您怎么不写封信告诉二弟一声?”
  贾赦嗨了一声,“这事我也不知道啊!我在兵部你也是知道的,不过应应景,大家都是在那里混吃等死呢。户部那帮人也不知道,就是好像最近那些还银子的人多了,也比以前还的勤快多了。我在真味馆那里看着,有不少人拿着大马车去当东西呢……哎,你说咱们也开个当铺吧,别的地方俭省些,眼下收古董珍玩可是占大便宜了呢!”
  “开当铺谁去当掌眼,到时候东西收错了,价格摸错了,我们岂不要是赔本……啧,怎么让你给转了话头,那您也得把这情况写写告诉他们呀,您不说,他们怎么知道!”
  李夫人的心思也转到了开当铺上面去,虽说荣国府家大业大,都是他们长房的,可眼看着弟妹的真味馆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她哪里就不羡慕呢!可她本来就不算是擅长经营,主理中馈看顾夫君儿子们,还要侍奉老太太,与贾家的夫人太太们时不时断些家长日短的官司,忙得也是昏天无日的。做生意千头万绪也不知道从何而起,要不是老爷突生此言,她也想不到这里去。
  贾赦便捻了下胡须,这等小事儿也要写信?却被夫人催着拉到桌前,“快写,我都答应了弟妹了,您就别管是什么小事儿,哪怕是有哪些人还了库银,哪些人总是一文不出,还有谁觉得真味馆的菜不好吃,或者哪天有人来闹事了,别管是不是被压了下去,您都写上去就好。”总归是尽了力了,打听皇上的事办不到,这些事还是能做到的。
  李夫人看他洋洋洒洒写了起码有十几页,单是还户部欠银的名单就有三四张,觉得应该有用,非常满意得封起来贴上蜜腊烤印,到时候交给王家商队绝不会有失。
  冯贞兰帮王子腾解下披风,接过丫环捧上来的棉袍旧衣给他换上,看他一脸严肃,便让丫头们都退下去,自己站在他身后,轻轻给他按捏着太阳穴,“怎么了?”
  “皇上要把贾政当成试金石,磨刀把,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三年如何能填补完三百多万两的亏空,哼,好一个帝王心术,摆明了要先下马威再来对旧族功臣们施恩……虽然明白于圣上而言,我们这些臣子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但他的心性,也实在是过于刚强果敢了!”
  刚过易折啊!当初于潜祗的时候是如何费心劳力不知,可上位之后,对自己严格如斯,除却大行皇帝守丧之时,祖宗规矩封笔,才不上朝,不然日日勤于政事,每日奏章当日批复决不拖延。要求自身尚其如此,于自己的部下只怕更是……追补亏空只是第一步,圣上他看不惯贪官污吏,只怕下一步就是整理吏治。
  可这种事,只有水磨功夫才能徐徐图之,一下子就烧红的烙铁下冷水,只怕是要激起大烟波啊!
  “三百多万两……又不是整个山西,怕什么!”冯贞兰自己一年经手的银子也有几十万两呢,虽说大多半也是要支出去的,可到底过了遍手,山西可是一个州省,又有煤还有晋商票号,怎么不能挖出银子来?
  王子腾笑了下,“你不懂,贾政万不能像以前的山西官员一样由着下官们对着百姓增加摊派,税上加税,不然人头难保;可又不能完全改变,翻脸不认人,贾政的出身可是摆在这里呢。他就是想做个孤臣独臣清官,也是绝不可能的。”
  让老爷这么一说,这可就为难了啊!
  冯贞兰便问,“那老爷说可怎么办呢?”
  “当然是要顺着圣上的心意办了,唉,就让他遂了这心愿吧。”王子腾起笔写就,皇上要想施恩,他们当臣子的,怎么能不让老人家施恩呢。贾政就好好办成山西学院,到时候正好可以恩功相抵,说不定又会派他去哪里外任呢。
  她还是没听明白,不过这些事,她也不想细打听,她只知道,“妹妹的博味楼可是不得了,比真味馆还能赚钱呢,我看贾政去哪里做官都无所谓,只要有个三五年的任期,妹妹开的馆子总能全搂回来。”她吃吃笑着,“也是托了她的福,去年有两个商队头子决策不当,拿下来的一些堆积品,居然也让她用掉了,不然今年发分红,只怕还有些凑手呢。”
  王子腾按住夫人的手,“你不用拿妹子来试探我,哪个头子不好使想炸刺,你只管重罚,端着我王家的饭碗还敢跟主母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王子腾还站着呢,想伤他王家人,违他王家的人令,就是跟他王子腾过不去!
  那他当这个京城节度使还干什么?还不如回金陵老家种田!
  “是~”有他这句话就行,冯贞兰手底下可选择的人实在太多,不听话自然要赶出她的圈子。
  “妹妹在山西肯定受苦,山西兵家要地,那些人个个都觉得自己祖上风光,还有些土老财,你费点心,京城里有新式布样、首饰,都多送些过去,还有元春,也是大姑娘了,不得好好打扮打扮?免得到时候失了我们金陵王家的体面,上回不是有人从云南挖来一部什么翠色的石头,妹子是不是说过喜欢,说那种翠得挺可爱的,你拿去让工匠磨制出来,你留下三套,剩下都给她送过去……”
  那么忙还要帮着嫂子收拾处理首尾,真是可怜见的,王子腾一想到妹妹妹夫,还是觉得他们真是为自己受罪了。
  “不用给嫂子还有熙凤……”她们可还住在王府里呢,毕竟还有老爷在皇上面前下过已经跟贾琏定亲的事,也不好意思让她们回金陵,到时候真又嫁了人,一问起来真坐腊了。
  王子腾对于大嫂跟侄女也没什么意见,“也给她们一套就是了,值当什么呢。”不过是套首饰罢了,“不用给这翠石的了,另外弄套五凤朝阳的吧,她们又不喜欢石头,金灿灿的看起来显眼些。”
  “是,老爷。”冯贞兰就是特别佩服他的心细,怎么能什么时候问到就啥都知道呢,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她的哥儿能这么聪明,不,有这一半聪明她就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