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谈熙擤擤鼻。
张妈把做好的菜分开装进保温盒,再依次把保温盒放到袋子里,又单独备了筷子和刀叉,还体贴地往里面塞了纸巾。
“大夏天怎么打喷嚏?该不会感冒了吧?哟,那可是热伤风……”
谈熙挥挥手,“没事,估计有人念叨。”
张妈闻言,笑得心照不宣,“年轻人呐,就是黏糊!”
呃……谈熙犯窘,这大妈该不是误会什么了吧?
“喏,打包好了。你给陆先生送过去,家里我来收拾。晚饭可能要你们自己解决,儿子媳妇都调晚班,我得回去带孙子。”
谈熙自然说好,并真诚道了声谢。
“张妈,那我走了。”
“行,去吧。”瞧这迫不及待的小模样,张妈乐得直眯。
下午一点四十二分,正是打盹儿好时光。
前台小姐翻出镜子照了照,很好,暂时不用补妆。
以手掩唇,数不清是第几个呵欠,抹抹眼角,待眸中雾气渐散,又恢复精神抖擞的模样。
突然,目光顿住,“诶,小姐请先到这边登记。”
谈熙已经快到电梯口,闻言,走到前台。
“怎么登记?”
“请问您找谁?”
“陆征。”
“陆……什么?你找陆总?”
“不可以吗?”
“呃……小妹妹,你有预约吗?”
谈熙微愣,小妹妹?
她有这么年轻?
前台小姐打量着眼前身材高挑的小姑娘,许是年轻,即便未施粉黛,也依旧美不胜收。简单大方的丸子头,短t热裤,脚上一双帆布鞋,宛如一泓清泉静静流泻。
烦闷的夏日午后仿佛也因她变得舒爽起来。
谈熙今早穿的那身被她扔进洗衣机,之后赶着出门,就从谈家拿回来的那堆衣服里随手挑了一套。
虽然原主眼光不错,但到底还是个中学生,穿衣打扮不敢太出格,所以私服多以t恤为主。
却并非那种烂大街的款,譬如她身上这件,白底印花,小圆领,背后是一个大头哆啦a梦,袖口裁剪成不规则的荷叶形状,清新不失童趣,难怪被人叫“小妹妹”。
“抱歉,没有预约。”
前台小姐有些为难。
谈熙想打给陆征,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手机。
“能接借用一下电话吗?”
“可以。”
谈熙拨通陆征的手机号,嘟嘟两声之后,被挂断。
她翻了个白眼儿,想来应该还在开会。
“你知道陈秘书的电话吗?”
“陈秘书?”
“陈凯。”
“哦,不好意思,他的私人号码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到总裁办公室问问。”
“谢谢。”
前台小姐请她到旁边沙发,“你可以坐在这里等。”
谈熙摆摆手,“不用。”
“……喂,王秘书你好,这里前台……有一位小姐说要找陆总……”
谈熙朝她动了动唇。
“……陈秘书也可以……哦,那好,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
“抱歉,陆总和陈秘书都在开会,所以……”
“不能上去等?”谈熙挑眉。
“呃……我们没有这个规矩,通常都是有预约才能上楼。”
目光沉了沉,谈熙挂上甜笑,“姐姐,能再借我用下电话吗?”
“可、可以的。”这小姑娘笑起来也忒好看了,连她都禁不住晃神。
谈熙再拨陆征的手机号,挂了。
不信邪,再来。
还是难逃被掐的命运。
反反复复拨过去七八回,对方竟然给她关机?!
行,陆征你可真是好样的。
此刻,会议室内,某boss端坐上首,一张冷脸绷得死紧,眼底隐约涌动着浮躁,吓得在座其他人面如土色。
“张经理,继续。”
“呃……好。刚才说到市场容量,经过小组长达两个月的考察,我们觉得陆氏目前……”
陈凯就坐在“中央空调”旁边,尽职尽责扮演他秘书的角色,别人或许不清楚,他离得近,亲眼看到陆征的手机闪了无数次,除开第一通和第二通看过两眼,其余都是直接挂断。
也不知道是谁,偏挑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市场部刚报错几个关键数据,某人正准备发作,电话就进来了。
陈凯朝陆征打了个手势,后者点头,他低调离场,顺手捞走了桌面上的手机。
走到安全楼梯,开机,回拨过去,知道陆征私人号码的不多,想来应该是熟人。
“您好,我是陆总助理,请问……前台?!”
十分钟后,电梯门打开,陈凯步伐匆匆。
扫视一圈之后,“人呢?”
前台小姐叫了声“凯哥”,心里七上八下,“那个……”
陈凯喘了口气,“吞吞吐吐做什么?你倒是说话!”
“那位小姐把这个交给我,然、然后就走了。”她拿出一个鼓囊囊的布袋放到台面上。
“走了?!”
“嗯。”
“你怎么不把人留住?!”陈凯恨铁不成钢。
“腿长在她身上,我能怎么办?”
陈凯咬牙,“我说你怎么就……”
前台小姐表示很无辜,她又不知道对方是谁。
“走多久了?”
“大概……十分钟。”
“往哪个方向去的?”
“没、没看清……”
“你!”
“陈秘书,那小姑娘是谁啊?她跟陆总……”
陈凯一眼横过去,“少打听!”
“那现在怎么办?”
“凉拌!”陈凯想到boss那张结了冰的冷脸,顿时牙疼,目光落在布袋上,吁了口气,还好……
却说谈熙,她真不是赌气才走的,虽然确实有点生气……
原本,她打算在楼下等着,还特地问了前台有没有微波炉,这样也不怕饭菜冷掉。
朝门口一瞥,竟然看见殷焕,她想上去打个招呼,不等走近,居然发现了他身后跟了条小尾巴。
那人一身环卫工打扮,戴了帽子和口罩,边跟还边讲电话。
谈熙当即决定跟上去,如果没事,那最好,可万一有情况……
尾随二人穿过三条街,最后进了条小胡同。
殷焕突然停下来,转身邪笑:“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半晌没动静。
“龟孙子当久了,尽缩壳里,不会伸头了?”
依旧没动静。
“操你麻痹!”殷焕突然爆粗,“敢跟不敢认,你怎么不躲娘们儿裙子底下藏着?”
“殷焕!我他妈让你满嘴喷粪!”那人握着刀冲出来,帽子口罩全部摘掉,一张疤痕脸暴露在阳光下,狰狞又扭曲。
“毛子?怎么是你?!”
“呵,怎么不能是我?!魏老大死了,你以为我就活不成?”男人桀桀怪笑,“没弄死老子,你很失望吧?”
“等等!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