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上海人黑色的身影向蝙蝠一样扑了上来。
宋玉茵胡乱的抓起脚边的红木骨灰盒向那人砸,上海人用胳膊一架,发出吃痛的呼声。但紧跟着胳膊一挥,用一根铁棍似的东西把木盒打飞了。
宋玉茵慌忙在身边摸索,抓住了个又轻又硬的圆东西。她心间猛地震颤,那就是母亲的人头啊。
这一迟疑,上海人已经把另一只手伸向她,随即一团浓辣的烟雾喷在她脸上。瞬间,宋玉茵只觉得双眼疼痛难忍,喉咙也灼的喘不上气。整个人便瘫在了地上。
她蜷缩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心里想,没准儿这就是我丢的那瓶辣椒水,没想到防到最后却用在了自己身上,真是讽刺。
现在,她彻底是输了。她原本就不是这个魔鬼的对手,只是没想到会输得这么快,这么惨。她更好奇对方会怎么对付自己。把自己杀掉之后做成木乃伊、干制人头或是其它一些稀奇古怪的收藏品?猝然,她眼前一黑,好像整个灵魂都漂浮起来,脱离了躯壳……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样快……
又一阵闷雷轰隆隆滚过低空,整个山林似乎跟着摇晃。
只是宋玉茵却没有听到。她的身体已经停止了挣扎,微微睁开的眼睛凝滞的瞅着虚空。
照片里的母亲面目平和的望着她,没有忧伤,没有痛苦。那个残忍的魔鬼至少做了一件好事,让这对苦命的母女最终团聚。再也不必为了偷生亡命奔波……
尸体收藏家 第十四章 恐怖的真相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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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渐弱了。乌云裹挟着雷声飘向远天。一望无际的山林增添了无数条小溪,夹带着泥沙和枯枝落叶流进了山谷。
山坡上隐秘的地窖中渗进了一些雨水。墙上的美人照笼上一层幽暗。凶手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具女尸蜷缩在地上。
在这处人迹罕至的荒郊土冢里,唯有肉体无声无息的肿胀……腐烂……分解……经年累月……化成一滩无法辨认的朽骨……连同她的悲伤与谋杀都将被时间遗忘……
不知过了多久,女尸突然抽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慢慢从地上抬起头。如果她已经死后变成了僵尸,那就是倩女幽魂的艳尸。
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甚至听到了凄切的哀嚎,那声音分明就像来自地府深处、但是,她渐渐开始感觉冷,而且饿,她的意识也逐渐恢复……
她没有死。
居然还活着。
她检查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残缺,甚至没有伤痕。
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不知道。
上海人已经不在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惊悚的噩梦。只是当她看见地上还放着母亲的干缩人头,不由得悲从中来。上海人为什么不连她一起杀了?难道他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吗?
她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走到门口。如果刚才就那样被杀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现在她却还要继续提心吊胆的忍受着未知的折磨。
可是,当她来到门口,首先吃了一惊。脚下门槛上有一摊血迹,斑斑点点的,沿着土台阶向上延伸……
她寻着血迹走出地窖,但是大部分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只是在附近的草叶上与沙砾间隐隐约约残留着一些殷红色。
她心头大惑不解,这是谁的血?
当然不是她的。难道是那个上海人的?上海人受伤了?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同上海人搏斗的场面,模模糊糊,她记得自己用那个沉甸甸的骨灰盒打中了他,究竟伤到了什么地方她不知道。在她昏迷中那声仿佛来自地府的嚎叫原来就是那个恶魔的惨呼。看来他伤得不轻。所以才顾不得杀她,匆匆逃走了。
这样想着她心中一动。如果上海人真的受了伤。现在岂非是她逃走的好机会。
但是,当她望着来路的山林已然开始变得昏暗,心也随之沉下。看天色将近傍晚,如果她现在沿原路返回,不等赶回车里天就彻底黑了,她会在山林里迷路。如今这座墓穴般的地窖竟是她唯一能找到的避难之所。
可是这里就真的安全吗?
谁敢保证那个上海人不会回来?
不,
他一定会回来。找她报仇,将她碎尸万段。
对于那个恶魔来说,这是毫无疑问的手段。
尸体收藏家 第十四章 恐怖的真相 5
接下来她又该怎么办?
她看着墙上母亲的照片,一阵哀伤的心悸。那个恶魔也许就是在这里剥下她的头皮,制作成了那个丑陋的东西。
她转身走过去,从地上拿起母亲的头放进骨灰盒里,重新摆放在木架上。当她走到门口准备关门时,突然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就在不到二十米开外的树丛中,一条灰白色的人影正在不声不响的向这里移动……
他来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
宋玉茵用力将门关上,以最快的速度锁好,心口犹在突突跳个不停。她脑子里已经完全空白,只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迅速行动。幸亏她从床下找到了一截胳膊粗的树干。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笃笃……笃笃……”
她的心一下揪起。
“笃笃……笃笃……”
门外的人瞧得不疾,不徐。似乎在故意折磨着她的神经。
她闭住呼吸,攥紧了手里的树干,慢慢走到门前。她不知道这扇铁门对于一个恶魔来说能起多大作用。但至少她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她要向母亲一样抵抗到最后,哪怕是相同的结局。
外面的人敲了一会儿忽然不敲了。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宋玉茵把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猛然一个东西“哐”的重重砸在门上,把宋玉茵震得的坐到了地上。铁门紧跟着发出了一声紧似一声的轰响。门外的人正在用什么东西想要把门砸开。
宋玉茵吓得不轻。眼看着铁门不停震颤,门锁咯咯怪响。说不准儿哪一下就会突然断开。她焦急的在地窖里转圈,想要找到另外一个出口,但是事实上,这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