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鹰抱胸道:“我进去催促一下嫂子,都要启程了。”
狡狐早就比其他的人看出来卫骁翊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黑沉一张俊脸,眼眸满是阴鸷,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高挺的鼻梁因为背光打下一截光影。
“不用了。”卫骁翊冷冰冰甩下一句话,就把喧闹热闹你一言我一言的气氛破坏的一塌糊涂,就跟结了一层冰。
秦风等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突然暴怒了。
卫骁翊一脚蹬上高头大马,牵了牵缰绳,冷肃一张脸,命令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
秦风等人立马回了一声是,纷纷一个个上马,眼神却一直望着门口。
卫骁翊就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挥了挥马鞭,其他的人看主子已经疾驰而去也来不及想什么了,深深看了一眼门口,后头三五成群的迅速跟上。
而敞开的门口停着一辆空荡荡的马车。
直到他们全部离开,一个娇小的声音才出现在空荡荡的青石板街,她露出一个怅然若失的笑容,朝着离开的发现呢喃道:“一路顺风。”
黑夜,繁星点点,夜凉如水,月色清辉落下,给黑黢黢阴森森的林子就跟铺上一层轻柔的轻纱,柔和了它的可怖。
秦风几人围着烧的红彤彤的篝火,吃着林子里打来的猎物,时不时的觑了一眼不远处冷冰一张脸俊脸的卫骁翊。
几个人心里也有些难受,又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威慑于卫骁翊的冷脸,几个人偷偷划拳,决定输的那个人去问话。
最后输的人是铁头,秦风几个人看了看他一眼,皮糙肉厚,够操练。铁头还以为众人那一眼是看重他忠实可靠,托付重任的意思,有一种被器重的感觉。
揣揣的的靠近了卫骁翊。铁头是不怎么怕疼,但是比起疼他更怕卫骁翊。他已经做好了一种被暴揍的准备了。
卫骁翊想起早上吃完饭,小虎递给他的一封信,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什么妾身卑微,高攀不上将军大人自请下堂之类话,总而言之就是要她不跟他走,祝他一路走好,之类在卫骁翊眼里看来赌气莫名的话。
卫骁翊之前还好声好气的安慰她哄她,即使他摸不着头脑她为什么生气,即使他认为她的生气只是因为害怕他丢下她,太过于在乎他才患得患失的,现在看来他简直是自作多情。
人家压根就没有把你当一回事,有话也不说清楚,卫骁翊有时候小心眼的想着,不会是柳清菡看上别人的人,腻烦跟他在一起,才趁着这个节骨眼故意跟他闹矛盾,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甩开她,毕竟这里是可以改嫁的。
他根本不能想象柳清菡身侧站着另外一个人的场景。只是又气又恼。
铁头看着火光下,卫骁翊的黑的跟墨汁的脸,还有阴测测的眼神,往前走的脚拐了个弯。
“你怎么能半途而废?”黑虎说道。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铁头哼了一声,欺负老实人有意思吗?
“哎哎,别吵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狡狐陡然拍了拍自己额头,从怀里拿出一份信。有些欣喜之色:“嫂子交给我一封信,指不定是预料到惹主子生气求情的。”
“那还愣着干啥。”苍擎一抢,就直奔卫骁翊那里去了。
“主子,嫂子还给了您一封信。”苍擎说道,卫骁翊眼睛亮了亮,扯过那封信,苍擎一边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柳清菡的好话:“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鸡皮蒜末的小事都值得扯一扯,其实啊也就是打胖脸充大头,指不定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还不定指望我们给个台阶下下,我们做胸襟开阔的大男人,怎么能跟这种小女人计较……”
卫骁翊打开信封,满怀希望说不准,她真是因为顾着脸面低不下头来,哪知道他看见了这一回是真的要气的暴跳如雷的,紧紧攥着信封。
苍擎还想要说什么看见卫骁翊满脸的勃发的怒气,以往的俊脸黑沉着就跟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狠狠地咬牙,胸膛气的一起一伏的,就跟要发疯的猛兽,令人心惊战栗,火光映辉下,俊美的面容几乎扭曲,吓得苍擎一个踉跄的。
“好,好,你还真是好样的!你想要找过别人,没门,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卫骁翊大概是太过于生气了,心绪不平,怕被迁怒的苍擎早就离得他几尺远。
等秦风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对策的时候,一声长长的马嘶声响起,只见卫骁翊两脚夹在高头大马上,拉扯着缰绳往回走,嘚嘚一阵声音就跟急促的鼓点。
“主子这是回去找嫂子了?”黑虎疑惑道。
“应该是吧。对了狡狐你刚刚掏出来的信封写了什么?”秦风突然问了一句,不然主子怎么会暴怒成这样,主子往常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么失态真是少见。
“我怎么知道?”狡狐看着那仍在地上的信封被晚饭吹到篝火堆里。
还是一旁的苍擎眼疾手快,及时抢救还是烧了一大半,只剩下残缺很小一块。
几个毛茸茸的黑色头发的脑袋凑在一起。
“我他娘的,嫂子实在是太威武了!这么霸气的话!”三观不正的苍擎一脸赞赏。
秦风,狡狐等人看清楚上面的幸存的字,对于苍擎的对话更是一脸黑线:“……。”他们只为自己的主子感觉有一丢丢的苦逼。
还真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敢的!
第一卷 一百五十六章回京都
柳清菡想着卫骁翊回京都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又特意给狡狐一封信,里头附了一张和离书,她自请下堂,以后两人婚假各自不相干,她会去官府登记,让他勿念。
房间里只是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也就比外头的月亮的清辉亮一点,柳清菡坐在床榻边缘,折叠好箱笼里他没有带去的衣服。直到最后一件放入箱笼,她撇了撇外头,晚上万籁俱寂,也该睡觉了,脱了外裳,吹熄了油灯,躺下。
就在她胡思乱想正要入眠的时候,砰地一声大门被什么大力一踹,应声而倒,柳清菡吓得一骨碌爬起来,看见一个黑黢黢的高大的身影,更是骇了一跳。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她还没有想好对策,手上的利器又都卸了,这来的真不是时候。对方迅疾走到床榻,带着三更的寒冷风霜,一把揪住想要下床的柳清菡。
柳清菡在他碰到他的时候,眼神一利,想要趁机把他一个回旋踢踢出去,可惜对方似乎十分了解她,眼睛似乎可以夜视,一只大手直接钳住她的脚腕。毫不费力的扯过她,但是那力道又有些控制,直接拢进他带着三更风霜有些冷意的怀抱。
柳清菡显然有些一愣,这贼难不成是采花贼?这念头不过闪过一瞬立马打消了,迟疑道:“卫骁翊?是你?”
对方闷不吭声的,丝毫没有搭理柳清菡的问话,打横抱起。似乎注意到柳清菡只穿着亵衣亵裤,直接把床头的衣服随便给她罩上,根本不用点灯,摸到衣柜,摸出一件披风,给她随意盖在身上,又怕更深露珠,干脆把床上一条棉被也扔到她身上,包裹住。一系列的动作就跟流水线的包装货物似的。
“喂,你干嘛?放下我。”柳清菡知道是卫骁翊也就安心很多,只是疑惑这人不是早晨就走了怎么晚上又回来了。
他依旧是不吭声,抱起她直接朝着门口走去,柳清菡一挣扎,他就抱的更紧,一面大声训斥道:“还不老实点,真想揣着我的种嫁给别人不成?”
“我没有要嫁人。”柳清菡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说以后吗,也给你一个方便。”
对于她唱反调,半响,卫骁翊沉沉的声音响起:“你这女人水性杨花,花言巧语的,阳奉阴违,指不定我转个身走了,你就跟了别人,你瞧瞧你塞给狡狐的信,是你一个女人可以说的吗?什么如果你不同意和离,我就休夫。”
他一边数落一边迈着大步朝着外头走去:“也就碰上我这么个胸襟开阔的男人,换谁谁受得了你这阴晴不定,没心没肺,喜新厌旧的脾气。”
其实卫骁翊来的时候,是带着滔天大的怒气,一路骑马的夜晚的冷风不仅没有浇熄他的怒意,他一路想着是不是柳清菡跟那个男人勾搭上了,要不怎么就不肯跟他走,越想越是生气,结果到了柳清菡面前,他丝毫的火气又发不出来了,到时呕的他自己难受的跟火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