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儿立刻问,“不会看错吗?”
“这怎么能错!都是二十几年的老公安了,看人才准呢!”
“那,既然是邱建设,你们怎么没把他給扣下呢?”
陆安城推了推头上的大檐帽,“扣人?凭什么?说他是逃兵?那也是部队上的事儿啊!我们地方上怎么插手!说人家杀人?一是没有被害人,二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啊!”
这话说的也对!
白天儿点了点头,“陆叔叔,那就不耽误你了!您上次跟我说依依上学的事儿,我回去就马上办!”
“不急!不急!”
陆安城眯着眼睛笑……这个白天儿,年纪轻轻的,办事还挺实诚!
陆依依和父亲撒娇,“爸,给我二十块钱,过年了,我要压岁钱!”
“去!你都多大了?和白天儿差不多吧?怎么就没有人家那个稳当的样子?想要钱,等你考上大学的!”
用眼睛顺势一瞄远处的小武,“还有,别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啊!回家吧!我还有任务呢!”
一踩油门,开着车走了。
送走了陆依依和小武,皮埃尔又和白天儿回了三方村……
没了那两个年轻人的叽叽咂咂,白家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初三赶大集,
初四有庙会,
白天儿都陪着皮埃尔去看热闹了!
老皮乐得合不拢嘴……四处拿着相机拍照,看见吹糖人的,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的叫绝!
白常喜虽然病着,吃了药也慢慢的好了起来……王春兰里里外外的伺候着,就差給老爷子洗内衣了。
她不在的时候,白天儿私底下也探了探白算盘的口风,“爹,不行,你就收了她吧!两好割一好,你也有人照顾着,瞧她的样子,人家也是上杆子愿意的!”
白常喜靠着被落子,拉着女儿的手,“天儿,你是不是嫌爹老了,是你的累赘了?”
“说啥呢?”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白算盘在村里也算是个“秀才”,心气自然高。
白天儿忍不住问,“爹,你能跟我说说我娘的样子吗?还有关于她的事儿,我可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嗯!记忆里好像只有一个背影,瘦瘦高高的特别好看,在一个大雪夜里消失了,我怎么哭喊也没回头!”
“你娘是好看!”
白常喜的脸上带着飘渺的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久远的过去,“她刚来我们村儿的时候,才24岁,不大爱说话,一说话也直,总是得罪人!我比她大7岁呢,那时候也算年少得志吧!当了村长,又是县上的劳动标兵!给我介绍女人的海去了!我都没同意,偏偏就相中了你妈!”
他自嘲的笑了笑,“小武总是对陆依依说:男人的心是勉强不来的!真就是那么回事儿,你妈当时……呃,都那样了,我还是跟她结了婚!”
“那样了?咋样了?”白天儿好奇的问,“爹,你把话说清楚了!说一半留一半的最闹人!”
他虚弱的一戳女儿的额头,“死丫头片子,尽问那些没用的!我还不说了呢!”
边说着话,边躺下了,“人也有点儿累了!天儿,你们啥时候回城?”
“本来想初五的,就是明天啊!可是,你还病着呢,我不放心走!不然这样吧,让南夜和老皮先走,我再陪陪你!”
“不用了!没人陪,我也过得挺好!你城里不是还有事儿要办?再说了,我这就是感冒,也不发烧了,你走了之后,我把大门一关,王春兰也没有借口再上来了!”
“爹,你真没看上人家?我觉得她也挺好的!”
“以后再说吧!你就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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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
就是破五……
按照东北的习俗,大年就算是过完了,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
白家忙着送女儿回城……
叶家的大宅里却是寂静如死。
叶司令不在家,听说下基层慰问官兵回来了,直接就住进了军区招待所,连家门都没进!
杨玉梅多少有些挂不住脸,怕大院里的人笑话她,直接领着唐丽娜回娘家了。
家里就剩下了唐绍军,夜夜喝得烂醉,醉了就开车到南星儿的楼下,也不敢上楼,坐在车里静静的望着人家的窗子,什么时候南星儿熄了灯,他才什么时候往家赶,到家了就又接着喝,整个大年都是这么过的。
晚上不睡觉……
当然早上就起不来……
都到日上三杆了,才被敲门声惊醒……光线被厚重的窗帘挡了个严实,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他的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的一哼,“谁?王阿姨?小五子?有事儿?”
没人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