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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暖摇头,侧脸看他,夕阳的余辉照耀着他因为兴奋而带着笑意的脸庞,这般真实,可她却觉得这一切马上就要消失。
  她摇摇头,脚下有些不稳,黄清泉赶紧伸手扶着她,而她也反手抓住了他温暖的大手。
  黄清泉笑了下,没说什么,任由她抓住他的胳膊,俩人一步一步的朝着那间办公室走去。
  终于到了,黄清泉用手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扶着她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点着烛火,走进去,只看到满眼几只蜡烛在摇曳着。
  因为大门突然被推开,山风吹进来,烛火扑腾着,映照得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好似在摇晃一般。
  而摇曳的烛火也映照着坐在凳子上的人,此时他手里捏着一支烟,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这张脸,熟悉而又陌生,依然那般英俊,可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默默的凝视着她,然后,目光定格在她那凸起的肚子上。
  而这一刻,顾暖头顶上恍如突然炸开一个惊雷,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闻人臻……
  顾暖不知道自己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多久,而寒冷的山风吹着她的后背,吹干了一身的冷汗。
  寒风渗骨,透过毛细血管蔓延至全身,直达四肢百骸,全省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冻僵。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她?
  这几天都在听人说有大开发商要来这投资,可她以为就是这个省的大企业家,毕竟本省的人才对这儿更熟悉。
  村长前两天开会回来也说,投资商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闻人臻是三十一岁了,可她没想到——
  原来,村长是根据闻人臻的面貌猜测的岁数,想闻人臻这样白皙俊美的男子,用眼睛看,的确是怎么都看不出像三十岁的,而是像二十五六的。
  她没想到,做梦都没想到。
  他来了,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到来!
  而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要怎么办?
  就在顾暖心乱如麻,整个人快要崩溃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
  “新蕊,新蕊?”
  顾暖从梦中恍如惊醒过来,一下子睁大眼睛,而身边,黄清泉正盯着她,关心的问:
  “新蕊,你怎么了?”
  “我……没——没事。”
  说完这句话,顾暖的声音好似已经支离破碎,整个人也在瞬间颤抖起来,好似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黄清泉看着这样的她,愈加的疑惑,可最终还是给她介绍着。
  “这位,就是来这里实地考察的开发商闻先生。”
  说完,黄清泉又对闻人臻道:
  “这就是来我们这支教的戴老师,这学校还是她出钱帮我们维修的呢。”
  “是吗?”低沉的嗓音,从闻人臻薄唇里溢出。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个声音在前年就已经充斥在她的生命里,曾经一度恍若天籁,后来又如魔障。
  陌生,是因为这个声音已经太久没用听到了,现在再次听到,顾暖甚至觉得,自己又陷入一场不可预知的梦境。
  熟悉的音质带着磁性,却也有些异样,而这异样是记忆外的沙哑,好似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顾暖的心好似被雷给猛烈的击中了一般,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而前方,闻人臻愈加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他们跟前,看着黄清泉道:
  “黄老师。”
  然后,他又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她——
  这双眼睛,无数次凝视过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漆黑的好似深不可测的静潭一样。
  而此时,这双眼睛,却闪着异样的流光。
  或许,是那摇曳的烛火给了她错觉,她的心情也像被山风吹的烛火一样,复明复暗的。
  心跳,好似都要停止了一般。
  “戴老师?”
  这个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顾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许久,然后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男人。
  分开的时间,说长,其实也就半年而已。
  可说短,却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似的。
  她已经不再去回想他俊美的脸庞,也不再去回想曾经耳鬓厮磨的日子。
  她更是忘记了袁安琪,程芸儿以及和他在南非祖鲁人部落的种种。
  她以为,她和他的过往都已经如同灰烬,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谁也不再想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