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宋祁言再次点燃一根烟,夕阳西下,他一直没动,就这样靠在车里,安静的看着面前疗养院的大楼。
许久许久,他的一盒烟已经抽完,宋祁言捏了捏烟盒,将它握成一个团,冷笑一声,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顺着盘山道风驰电掣,宋祁言松了松领带,秋日风大,特别是傍晚的郊外,打开的窗户已经将他的发型吹乱。他很快的回到老宅,一进院子,管家立刻迎了出来。
宋祁言并不太回老宅,一般都是有事才会专程回来一趟。
“大少爷,您回来了。”
只是一看到宋祁言下车,眼中的诧异倒是一闪而过。
大少爷从来都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如同今日这般却又是没有的。
他整个人带着几分颓废,甚至有些桀骜不驯。
宋祁言还没进门就看到身后一辆车子跟着进了门,下车的人是宋云涵。
她看向了宋祁言,与他四目相对。
宋祁言挑了挑眉。
他们家一直住在老宅的只有宋云涵,他从几年前开始就不住在这边;连蒋晗都因为读书的关系都已经早就不住在这边了。而现在他因为工作的事情自然更忙,回来的更少。
不过宋云涵因为公司忙,向来回来的晚。
如同今天这样不到五点就回来,几乎没有。
她看到宋祁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与他并肩而行。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说起这个,宋祁言扬了扬眉,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姐不会是因为我才回来这么早吧?”
宋云涵表情有些僵硬,沉默一下,想了想,到底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去了疗养院?”
宋祁言已经知道那边肯定是打电话给他姐了。
他没什么更多的表情,浅淡的笑了一下,说:“对。”
没有否认,自然,也不需要否认。
两个人一同进门,他随意将外套一扔,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
宋云涵坐在他的对面,谨慎的打量他,欲言又止。
宋祁言:“姐,你不用担心什么。什么事儿也没有。”
他转头吩咐:“沏一壶茶。”
管家立刻吩咐人去做,他将宋祁言的外套挂起来,将客厅交给他们姐弟二人。
宋云涵抿着嘴,一直审视宋祁言,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想来也是,一直都克制内敛的人怎么会突然发飙去打人呢?这说出来怎么也没人信吧?而且已经接近三年了。接近三年他没有再次踏入疗养院。
所以今天这一出儿,宋云涵震惊极了。
天知道她知道的时候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随后就是风驰电掣的往家赶。
如果有事儿,祁言一定会回来的。
收购的事情已经只剩一点尾巴了,不会有大问题。那是为什么?
是又发现老头子当年作了什么妖?
还是宋云朵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又搞了什么?
宋祁言没说话的功夫,宋云涵已经脑补出了四十几集的大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祁言啊。有什么事儿你还是得跟姐姐说。最起码也该让我知道的,你说对吗?”
她语重心长,希望能够说服祁言说出真相。
“姐知道你护着我,很多事儿不愿意让我知道。但是我哪里能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如果别人告诉我,我不是更加闹心吗?”宋云涵知道弟弟的性子,循循善诱。
自从母亲不在了,他们就是姐弟两个一条命。
祁言一直都不想让她知道更多的恶心事儿。
可是这些事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总归会知道的,躲是根本躲不过的。
那个老头子从来都是以恶心他们为己任,有什么比他勾搭上了宋云朵更加让人恶心呢?
她冷笑一声,说:“那个老家伙做出什么我都不觉得意外,毕竟,无耻的人也就是这样了。”
只是一说完,宋云涵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这个人是他们之间不能提的禁忌。更承载了他们无尽的伤痛。他们憎恨他,却又不得不面对自己是他儿女的事实。正是因此,每次提及这个人,对两个人都是莫大的折磨。
以至于他们只要提到这个人,都会分外的焦躁。
可是今次倒是没有,宋祁言难得的平静。
眼看茶具已经准备好,管家已经将茶沏好,他还有心思饮了一口茶。
突然这么冷静,宋云涵更是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