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病了,又是残了废了,迟早会好的。
就这么几天,姑姑就等不得了?非要将她身边的人弄走,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身上的伤没好,江心柔真想去东院找崔老夫人问个明白。
她去不了,姑姑总能过来吧!
想到这,江心柔又扬声喊道:“喜草,喜树,给我进来。”
两位嬷嬷先走了进来,她们倒不怕江心柔生气,这是崔老夫人安排的,又不是她们主动要求的,说起来也怪不到她们头上。
江心柔喊了两声,也不见喜树喜草,这才想起喜树被她派到东院去了,喜树不在,那喜草呢?又躲懒!
“江姑娘,老夫人说您现在伤着,不用学规矩,我们在这也无用武之地,便派我们去教小姑娘们学学规矩。”魏嬷嬷语气温和的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江心柔一口拒绝。
这可事不需经她的同意,两位嬷嬷只是来告诉她一声。
江心柔气得脸上都冒出了青筋,她伸出手:“扶我起来,我要去找姑姑。”
两位嬷嬷看了看,依言走了过去,一左一右,架着江心柔,慢慢的扶她下床。江心柔将重量都压在了两人身上,全嬷嬷在扶江心柔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江心柔的伤,江心柔痛呼一声,随既反手甩了全嬷嬷一个耳朵,声音又脆又响。
江心柔自己都愣住了,她、她不是故意的。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
全嬷嬷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她就像没发生过这事似的,扶着江心柔继续往外走,只是,动作更小心了。
魏嬷嬷亦是如此。
崔荣绣一边捂着嘴:“江表姑,你怎么打人啊。”她就怕事情不闹大呢,横竖不干她的事。
江心柔有些恼怒:“你闭嘴。”
崔荣绣笑出声:“表姑,明明是你的错,吼我做什么。”
说着,故意站得远远的,让江心柔够不着,打也打不到她。
江心柔第一次对崔荣绣生出厌恶之感:“没教养的东西,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以后不想看到你。”
崔荣绣不笑了,“表姑,你还有嘴说我,你不也一样吗。”她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回去了。若是江心柔告状,她就去找她爹。
崔荣绣人小心思也不少,她这并不是胡来,而是在试探众人的底线。
一次又一次。
崔荣绣有时候看着蠢,有时候讨人厌,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可怜,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
秋水苑。
女生先正在教崔荣华学琴。
上辈子崔荣华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这辈子倒没忘,可问题是她才六岁啊,手小小的,力气有限,第一次在女先生面前弹琴,没掌握好力道,跟弹棉花似的。
女先生极为耐心,又弹了两遍给她听。
崔荣华自个也试了几遍,力道是好了,可弹得越久,手越没劲,第三道弹得最好,后来就不成了。
崔荣华的小手还酸了。
女先生倒是笑了,“荣华,这琴大了些,先凑和着用,等师傅给你做一把小琴,你弹起来就不会这么费劲了。”女先生心中惊喜万分,荣华在琴技方面极有天分,可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这事得慢慢来,不能急,得让荣华自个喜欢上弹琴。
崔荣华点点头,“多谢先生。”
女先生拿了笔纸,摊开书桌上:“我听说你全画画,让我瞧瞧学得如何了。”
“是。”
女先生帮荣华搬了个小凳子,荣华踩在凳子上,握着笔,用笔尖沾了墨,认真画了起来。
女先生在一边看着,也不打扰。
半个时辰后。
崔荣华收了笔,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对女先生道:“先生,我画好了。”
女先生点点头,走过去,低头看画。
这是一副花鸟图,笔法稍显稚嫩,这位花鸟却画得传神极了,尤其是那只鸟的眼睛,看久了,觉得这只鸟像是活的一样。
女先生惊叹:“好画。”
崔荣华抿着嘴笑,她又甩了甩手,这是副小图,画得很轻松,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崔荣华要控制笔迹,让自己的画不那么‘优秀’,只需上辈子的三成画功就成,没想到,只用了三成画功,还是被夸了。
崔荣华突然这样下去不行,刚才弹了琴的手没什么力气,可就是这样,还是被先生夸了。
她得慢慢‘进步’才是。
女先生就着这副画给崔荣华讲了一会她该注意的事项,“这里下笔不够流畅,这处的着墨若再重一分则更好……”
崔荣华认真听着。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女先生的课终于完了,她笑着与崔荣华告别,回了隔壁的院子。
崔荣华将画收起,抬头看了眼采薇,说道:“府中可又出事了?”采薇从半个时辰前就一直是一副极想说话的表情,可因为崔荣华在上课,采薇才忍了。这会,崔荣华问出了口,采薇便迫不及待的讲了出来:“二小姐,江姑娘那的两个嬷嬷都被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