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官家太太,倒是说得上话,一来一去,聊得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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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么来了?”江心柔靠在床上,看到江舅母进屋,眼中是掩不住的欢喜。
江舅母看到江心柔身上的痕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谁让你来这的?”
江心柔捂着脸,不敢置信:“娘,你竟然当着玉郎的面打我!”
玉郎?
叫得可真亲热啊!
江舅母吼道:“谁是你的玉郎,他已经跟咱们家退亲了,你不知道?”
江心柔听了这话,嘴角一弯,含羞带怯的看了站在江舅母身后的夏玉郎一眼,“我跟玉郎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娘,您就不在拦着我了。”
江舅母被这话惊退了两步。
夏玉郎轻笑起来,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夫妻之实?我跟你可没有夫妻之实,你与我家书童有染,还破了身子,都是残花败柳了,还想将这污名安到我头上,我可不认这事。”非常冷酷,非常无情。
江心柔怔怔的看着他:“玉郎,你怎么了?病了吗?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咱们说好的,你以后会用八台大轿娶我过门!”
娶她进府?
夏玉郎恨不得杀了她,哪里会娶她!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强迫,尤其是江心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了,一想到这,他就觉得恶心,看着江心柔的脸他就会想到了昨夜的事,奇耻大辱!
江心柔见夏玉郎不答,以为他没听到,又说了一遍:“玉郎,快跟娘说啊,说你会娶我……”
夏玉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皇上赐婚之后,你就与别的男人暗通款曲,难道你以为我会蠢得截顶绿帽不成?”
江心柔急得大喊:“不是这样的!玉郎,你误会我了!”
江舅母实在是没脸看下去,她对夏玉郎道:“请你出去,等她梳妆打扮一番,我就带她走。”
若是江心柔真的失了身,那这件事一定得压下来。
她已经看明白了,夏玉郎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夏玉郎看心柔的眼神没有半分爱意,而且,从刚刚的事江舅母就能看出自家姑娘对夏玉郎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
京城她是不指望了,等江承平的事办完,她就带着江心柔回南边,到时候挑个低门将心柔嫁了。
江舅母有些心灰意冷。
之前她还指望让心柔嫁给崔家老三,有崔老夫人在,心柔以后的日子差不了。可现在计划全打乱了!
夏玉郎听了江舅母的话,转身就走。
江心柔从床上爬起来,追过去:“玉郎,你等等,别走啊,咱们的事还没说完呢。”
江舅母一把按住江心柔。
夏玉郎停在门口,回头冷冷道:“我跟你不熟,玉朗不是你该叫的,以后我不想看到你。”
江心柔流泪道:“玉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
夏玉郎走出门外。
江心柔脑中灵光一闪:“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娘,我这就要她走,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她的声音近乎哀求。
夏玉郎大步走远。
江心柔拼命推开江舅母按住她的那双手,挣扎道:“娘,你放开我,玉郎生气了,我得跟他解释。”
江舅母快气炸了:“追他做什么?他都退亲了!不可能娶你了!你醒醒吧!”江舅母现在都不想聊了,只想趁着这事还没闹大,快些带江心柔离开。
江心柔不听:“娘,他说过要对我负责的,都怪你,本来好好的,你一来,玉郎就生气了。”
江舅母实在不想听江心柔说话,直接将人打昏,然后指挥带来的丫环婆子将江心柔拾缀一番,送到了马车上,不知是不是太急,也没跟崔大太太说一声,自个就走了。
只到崔荣华真睡过去了,一觉醒来,见还在夏府,揉着眼睛坐起来。
崔大太太跟夏夫人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看来是挺投缘的,崔荣华下了榻,哒哒的跑到崔大太太身边,推了推崔大太太,似醒非醒:“娘,什么时候时辰了?”
崔大太太一看外面的天色,暗道不好,忙站了起来,对夏夫人道:“夏伯母,你瞧瞧我,聊得都忘了时间。舅母呢,她还没过来吗?”后面一句,她问的是身边的丫环。
那丫环是崔大太太带过来的,摇摇头。
夏夫人身边的丫环是知道的,她得了夏夫人的允,这才开口:“江夫人半个时辰前就走了,她带着江姑娘一块走的。”
崔大太太听了,表情僵了一秒,很快,她又恢复了笑容:“时候不早了,既然她们走了,荣华,咱们也该走了。”幸好带了荣华过来,不然,留她一人在这,多尴尬。
夏夫人也很诧异江舅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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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崔大太太几乎将手中的帕子扯得变了形,一想到江舅母,她这口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
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请别人帮忙办事,自个先跑了,还不说一声!
崔荣华看崔大太太这副样,忍不住问道:“娘,这是怎么了?”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崔荣华年纪小,崔大太太本是不打算说的,可这心里实在是憋得慌,还是透露了一两句:“还不是你舅奶奶,早早的走了,也不留句话,让娘坐在那傻等。”
崔荣华不解:“不是去夏家找人说理吗?怎么说走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夏府的小厮过来说的可是‘江姑娘偷人’还被夏公子抓到,这事好像聊都没聊啊。
她想归想,可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