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伍的身份越少有知道越好。
“小姐,小的会做饭,不用银子,等回去了,买些菜,自己烧一烧,就能吃了。”冬伍憨厚道。
“拿着。”崔荣华不由分说,将银子塞给了冬伍,然后又道,“香芸在唐家,与她大哥一起住着,你若有空,可以去见见她。”
“是。”冬伍的声音有些闷。
冬伍离开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崔荣华让阿宁送冬伍到门口。
路上,阿宁问:“你叫什么,在哪当差?”她问了半天,冬伍一个字都没答,冬伍一直低着头。
阿宁觉得没趣,便没再问了,将冬伍送走后,回到秋水苑,跟崔荣华说道,“二小姐,那个姓冬的真是个闷葫芦,奴婢跟她说了半天话,她一句都不答,好大的脾气。”
崔荣华看了阿宁一眼,淡淡道,“不用理会她,她是这种脾气,日后你会习惯的。”
日后?
阿宁听到这两个字,便明白了,那姓冬的应该是二小姐颇为看重之人。
冬伍离开后,崔荣华靠着椅背,正在想事。
看来提前准备是对的。她记得大旱之年就快来了,具体日她记不清了,或许是明年,又或许是后年。这一辈子过得越久,前世的记忆就越淡。
大旱之年,那一年没有收成,不少农户卖身为奴,粮价疯长,粮食越发珍贵,既使是高门大户,手中握有银子却买不到粮食。不仅如此,那一年冬天格外的冷,冻死了不少人……
所以,崔荣华在准备粮食。
这是她后来才想起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江南时并无准备,唉,真是可惜了。
再说冬伍带来的消息。
石家姑娘得天花,照理说应该是明年的事,可现在就发生了,也就是说,她记忆中的事提前了。
有事些还像上辈子记忆中的那样,可有些事,却是变了。
—
再说那傅夫人,去了一趟王家,王家老夫人见到傅夫人时,面带倦意。
傅夫人坐到王家老夫人边上,“娘,傅家人都回老家去了,以后不会再来王家打扰您了。”
王家老夫人顿时精神起来,望着傅夫人,“当真?”
傅夫人道:“自然是真的。”然后,说起了傅张氏与好约定,“为了以后的安心日子,舍一点银子也是值得的。”因为写下了契书,所以傅夫人并不担心傅张氏违约。
王家老夫人总算是放了心。
说完这事,傅夫人又提起了王家大夫人的事,“娘,大嫂将我在崔府的事告诉我大嫂,是您的意思吗?”
王家老夫人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命下人去将王家大夫人叫来,谁知,下人去时,才知大媳妇并不在家。
王家老夫人脸色一沉。
傅夫人道,“娘,大嫂这是故意躲着我呢。”
王家老夫人面沉如水。
傅夫人当着王家老夫人的面抹起泪,“娘您还在呢,大嫂就作贱我,还不是瞧我死了相公,又摊上那么一个夫家,没人帮衬。”
王家老夫人面带薄怒,“好了,娘知道了,等你大嫂回来,娘会好好说她的。”女儿毕竟是她生下的,与儿媳相比,在王家老夫人心里还是女儿重要些。
傅夫人听到这话,才满意了。
在王家坐了一会,与老夫人又说了一会话,因为心里记挂着傅芷,也没有多留,过了会回崔府去了。
却说那王家大夫人,回府后,被王老夫人叫了过去,好好立了一次规矩,王家大夫人回屋里,脸都是青的,心里对傅夫人的不满由五分升到了七分。
傅夫人回到崔府,也没去崔大太太,直接去了云水阁,她心情好得很。
又过了几日,傅夫人带着傅玲去了相国寺,走前,去找了崔大太太,说了一句,“可能会多住几日。”
崔大太太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这一去,便是十日。
“大夫人,傅夫人回府了。”傅夫人从相国寺回府那日,崔大太太正在给崔荣华读信,是崔大爷从江南写来的信。
信上写了,崔大爷年前可回,不过,这江南那边的差事还要交接,怕是会耽误。
崔大太太看到来信,高兴眼睛都眯了起来:“还以为明年才能回呢,没想到,过年就能到了。”
崔荣华也高兴,“娘,可告诉祖父祖母了?大哥可知道?”
崔大太太笑,“你爹写了两封信,一封在我这,一封在你祖父那,信是一同到的,他们应该知道了。你大哥那,他在老爷子那,这会应该也知道了。”
“这就好。”崔荣华道。
正在母女两说话时,傅夫人回了,带着一堆东西出门,又带着一堆东西回来。
傅夫人来见崔大太太时,身边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傅芷,另一个却是傅玲。
崔大太太微微皱眉。
崔荣华的眼睛在傅玲身上扫了一眼,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大嫂,你这侄女跟家人失散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唉,我也是没法子,能让她留在府里吗?”傅夫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