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有她答应过的,要带阿佩和含烟一起离开边疆,让她们过着很好的日子。
她却因为回到了西谟,而自私的不想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罢了,罢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边疆,下一次的回去,她一定要带着含烟与阿佩一起。
既来之,则安之。
姜瑾回忆起初次来此地时,心中一直默念着的话。
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阿佩。”她接过汤药,见她眼眶红红的,就知晓她是哭过了的。
阿佩听到她唤自己,更是忍不住的哭将了起来。
姜瑾抚着她的肩头,宽慰道:“莫哭了,我没事的。放心吧。”
这厢,含烟掩人耳目的进了帐帘,忙上前问道:“阿瑾你怎么样。”
“外头可有人?”她想将此次事情都告知她。
侍女阿佩自觉的出去守着望风。
“快些告诉我。”含烟皱着秀眉,很是担心。
“那夜,我被黑衣人掳走。第二日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卖到了花楼。”她徐徐道。
“花楼……”
此言出口,带着些颤抖,“那阿瑾你有没有……”
姜瑾缓缓摇头,“没有。那老鸨见我气质不同于一般女子,便有心栽培。这之后我才从一女子的口中得知,我到了西谟。”
含烟不可置信的掩嘴,眼中带着十足的惊诧,“你到了西谟,你竟到了西谟!”
怎么会呢,怎么会。黑衣人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满心的疑问。
“一开始我也很惊讶,但自我知晓自己已经到了母国时,便想方设法的联络君无弦。一直过了几日后,那花楼的老鸨想要将我打扮,举办一场竞价大会,将我一次性转卖于出价最高者。”姜瑾说着,眼神时不时望向那帐帘。
含烟沉默,片刻道:“那后来呢?公子他有没有寻到你?”
“在竞价会开始的那一天,我无意中食了迷药,想是那老鸨不放心我,担心我会耍小聪明落逃。当我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已是深更半夜。”她垂了垂眼帘。
“那……”
“跟我在一个房里的,还有一人。那就是仲容恪。”姜瑾的凤眸里闪过一丝锋芒。
含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西谟,又知晓我所在的花楼,顺利将我买下。正当他想要对我意图不轨的时候,君无弦来了……”她说此,面上缓了缓。
“那为什么阿瑾你又回来了?如果公子在,一定不会让阿瑾你被抢走的。”含烟道。
姜瑾叹息了一声,“仲容恪有意分散注意力,趁君无弦同他谈判之时。谁都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在他的身后,遂没有被注意到。只觉脖颈一痛,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马车之上了。”
惋惜么,很惋惜。
那短暂的温存,就这样消逝了。
含烟咬唇,“公子他一定会寻回来的。”
姜瑾笑,“我不希望他为我再次冒险。”
“再说了。其实这样也好,我想开了。因为你和阿佩还在这里,下一次的离开,我一定会将你们一并带走。”之前她偏于私心,不想去想这些事情。
心中愧疚之下,她现在到了军营里,就应该振作起来,谋划下一次的归去。
含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将手搭在她如玉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道:“会的。”
二人微笑。
军机处,领队阿远询问,“大王此次去西谟,可有要到解药?”
仲容恪没有直接回应他,翻了翻图纸,道:“没有。”
他听了立刻急切道:“大王的病势怎可再拖?您为什么要如此做。”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了。
仲容恪来到西谟后,发现那花楼处热热闹闹,便让探子上去打探下。
结果,便在一处小窗里,无意间发现中了迷药而昏睡的姜瑾。
于是才有了后头,他以最高的竞价买下了她。
当天夜里,他吩咐探子守在门外,必须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白天他在街市上见到了那君无弦,便想着夜里他定然会来寻。
所以早早的命令探子,如果真到了万一时刻,务必要将姜瑾带走,不必考虑其他。
在解药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姜瑾。
普天之下,他不信只有君无弦手中才有虫毒的解药。
若是将她交到了他的手中,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他的王妃了。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选择了带走她,舍弃了唾手可得的解药,没有与君无弦成功谈判。
“大王!”阿远不知这事情的详细,也不明白姜瑾为何会回来。
但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关联,发生了什么复杂之事。
“不用多说。”仲容恪的声音带着冰冷制止道。
“是。”阿远眉间带着点点的抑郁。
“加强边境驻守,一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君无弦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随着一声应,帐帘拂过。
出了帐子,阿远想了想,还是绕到了主营帐。
姜瑾与含烟见到来人,相视了一眼,暗示了一瞬。
“好了,既然看到王妃安然无恙,烟娘便放心了。”她起身,走了出去。
顺便带走了侍女阿佩。
阿远心中五味杂陈,对于她能够回来虽然很喜悦,但是另一方面,大王的解药无法得手,病情也堪忧。
不知怎的,他总认为或许来见她,能得到一些答案。
“你,如何回来的。”
姜瑾笑着品了口茶,道:“领队大人,见到本王妃回来,不开心么。”
“开心。”他如实的淡淡道:“但是。大王的解药还没有得手,他为什么就这样回来了。”
解药?什么解药。她狐疑着。
“大王所中的虫毒,解药在西谟。”阿远兀自道着。
“我不明白,你想要说什么。”她起身,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心跳加快。
多日不见,更是思念。
“末,末将是说。王妃可知道些关于这虫毒之事。若是能替大王寻到解药,末将感激不尽!”阿远说完,单膝叩下。
姜瑾回忆了下,他所说的虫毒,应该就是烟娘受君无弦的吩咐,给他所食的慢性毒药吧。
昨夜,他二人也有谈判。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舍弃了唾手可得的解药,而是选择将她带走。
她的凤眸轻颤了颤。
真是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作想的?
“我,不知道。”姜瑾又重新坐回榻上,心神不宁。
虽然仲容恪也并未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相反的,还让她处境无忧。
眼下,他中了这慢性毒,她明明知道解药,却不能够说出。
这等于是在间接害他性命么?
姜瑾的心头忽然产生了一点愧疚。
第二百二十二章 药女竹苓
但为了自己能够离开这里,她不得不狠下心来。
要怪,便怪他执迷不悟吧,喜欢上了这样冷漠的自己。
她的心里,一生只会有一人。
阿远正色道:“你一定知道的,你母国就在西谟。那解药,你会有法子的对么。”
他的眼神中带着点点的希冀。
姜瑾无法正视他的眼神,为难的无法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阿远凑近几步。
“我说了,我不知道。”她眉间有些恹恹。
“你……”
“够了。”随着一声冷沉的声音,仲容恪走了进来。
阿远立即叩下,恕罪道:“大王,末将不该为难王妃的,请大王责罚。”
他因中了那中毒,面色并不是那般好,只是微喘息着平定,说道:“出去。”
“是。”他最后望了一眼姜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