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何忠灿却说:“你快洗饭盒,我给你放哨。”
“放哨?忠灿,听起来我洗个饭盒还要观察敌情?”丁小甜莞尔一笑问。
何忠灿道:“你快洗,洗完了,我回去告诉你。”
丁小甜:“好吧,我这就洗。”
刚才装菜的那四个饭盒,丁小甜已经倒了些开水进去,现在到水房一冲洗,基本上油就洗干净了。装饭的两个饭盒倒是好洗,没什么油,用冷水也能洗干净。
丁小甜快速地洗完饭盒,把饭盒盖子盖上,抱着这一摞饭盒返回何忠灿住的那间宿舍。
进屋后,她把饭盒放到小方桌上,接着开始把自己给何忠灿带来的那些吃的给他看,板鸭老腊肉腌的鸡,还有一些干菜等。
看见这些吃的,何忠灿笑着说:“虽然这些我都爱吃,不过,一想到你千里迢迢,大热天,给我带这些来,我就算吃也不轻松。”
“我们可是夫妻,忠灿,你可别跟我分这么清,我带来,就是希望你吃的高兴,我乐意吃苦受罪。”丁小甜瞥了他一眼真诚道。
这话一说出来,何忠灿瞬间感动不已,他望着丁小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丁小甜把吃的东西拿出来归置好,把自己跟孩子的换洗衣服也拿出来放衣柜里,正忙活着呢,她发现屋里的光线暗了。
一回头,她发现何忠灿在关窗户。
“干嘛呢?”丁小甜问。
“秀琳睡了。”何忠灿说。
丁小甜转脸去看,看到秀琳睡在那张小床上,肚子上搭了一块毛巾。
这个时间点,跟往常秀琳午睡的时间差不多,孩子坐车也辛苦,吃了午饭之后一会儿睡着很正常。看看孩子肚子上搭的毛巾,她想何忠灿这个当爸爸的还没忘记怎么照顾孩子。之前,她生了秀琳之后,丈夫回家探亲,照顾了她跟女儿一个月,就是从那时开始,自己手把手教他怎么照顾小孩。
唇角弯起,丁小甜继续收拾东西。
突然,一双大手从身后伸过来,把她往后一拉,靠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老婆”何忠灿在她身后声音暗哑唤她,热热的鼻息喷在她后颈,让她禁不住背脊过电。
重生之前,丈夫要这样,丁小甜一定会腼腆地叫他注意影响,别大白天地做这种亲密的事情。
可是重生之后的丁小甜,决定了要改变,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在跟何忠灿的夫妻关系里面显得被动。
丁小甜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过身去,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凑唇过去亲他。
何忠灿有短暂的惊讶,但很快他就兴奋起来了,一只手抱住老婆的腰,另一只手放在老婆的后脑勺,把吻加深加重。
大半年没见,两人都是正常的年轻男女,累积起来的感情和欲望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所以,随其自然地何忠灿就把丁小甜往那张双人床上推。
丁小甜看了看两边的窗户,虽然下半截糊了报纸,可要是有人踮起脚从上面的玻璃往里面看,还是会把屋子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老实说,就算她重生之后想要改变,但在大白天,还是在军营里面,营房外面也有过路的士兵,要克服这种万一被看见两口子亲热,会尴尬得不得了的心理还是蛮不容易的。
反正丁小甜是使劲克服了,才没有把何忠灿给推开。
大热天的,两人在被子里亲热,丁小甜出了一身大汗,连头发都全部湿透了,象洗了头一样。摸摸身上的丈夫,也是跟从水池里才上来一样。
两人小别之后的重聚,整个过程就跟打仗一样。
何忠灿酣畅无比地结束了战斗,从老婆身上下来,躺在她枕边,再把盖着两人的薄棉被拉下去,呼哧呼哧喘气,英俊的脸庞赤红,唇边一直噙着笑。
丁小甜还在浪潮中晕晕乎乎,被子被拉下来那一刻,她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爽快感立刻翻倍。
正闭着眼享受余韵呢,何忠灿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老婆,我不知道多想你,你来了真好。”
丁小甜睁开眼,转眼看他,看他一只手撑着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被子拉到胸口以下后,鼓起的肱二头肌连着厚实宽阔的胸肌,因为遍布汗水,显出别样性感。
丁小甜吃惊地发现,自己这是第一次仔细地欣赏丈夫的身体。
重生之前,两人上床关灯结束,她都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看过他,忽略了丈夫,原来在年轻时候似乎也挺性感迷人的。
丁小甜不由自主抬手抚上他胸肌。
没想到,她这个动作,让何忠灿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眸色立刻转深,他犹豫了一下,按住了丁小甜的手,低声道:“别摸了,再摸,又那个了,下午两点半还要训练呢。”
丁小甜忍不住勾唇,她抬头看他。
何忠灿一脸隐忍,想了想,他快速补充道:“晚上吧,晚上随便你怎么摸。”
“噗嗤!”丁小甜笑出了声,停了停,她轻声说,“答应你了,晚上满足你愿望。”
她把手从丈夫的胸膛上拿开,让何忠灿看看几点了。
何忠灿坐起来,穿上白色的背心,从枕头边拿起手表看了看,说:“一点五十了。”
丁小甜:“还有四十分钟,你再躺会儿吧。”
何忠灿靠在床头,偏头看她,笑着说:“不躺了,躺下一会儿想睡,下午反倒精神不好。”
“那我也不睡了,起来吧。”丁小甜说着要坐起来,却被何忠灿按住了,他让丁小甜好好睡睡,睡醒了再起来。
丁小甜把被子拉上来一点盖住胸,一打眼看到透明的窗玻璃,马上就说:“忠灿,头一件事,咱们要找两块布来做窗帘,我可不想天天在被子里热死。”
何忠灿顺着丁小甜的眼光看过去,道:“一般人看不见,你那就是心理作用。”
丁小甜撒娇:“我不管,我就要窗帘。”
何忠灿听了,默了默,说:“最近我们团队大练兵,我也没空带你出去买布去。”
“你只要给我找到布票就行了,我自己出带着秀琳出去买布。”
“可从咱们军营到市区好几十里,你又是头一次到西城来,万一出去丢了怎么办。我也不能叫郑山陪你去,因为他虽然是我的通信兵,外出也要连队批准,轮流出去。”
“忠灿,你放心,我丢不了的,上千里路,我都坐着车来了,还怕这几十里路。”
“不是几十里路的问题,主要是西城是省城,很大,你进城后会迷路。”
丁小甜真想告诉他,自己可是在西城生活了几十年,西城的大街小巷没有她不知道的,她绝对不会迷路的。
“我真不会有事情的,忠灿,你就让我去吧。”
“暂时别啊,你让我想想办法,给你弄到布。”
“在这军营里能弄到布?”
“我去找营长想想办法。”
丁小甜瞬间明白了,营长的家属随军,家里肯定是有布的。
而且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城市和农村,人情往来,很多人都喜欢送布的。重生之前,丁小甜收的那些布,都成了压箱底的东西。
很多布都是崭新的,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用过,就那么放在箱子里几十年。那是一些各个年代各种花色的布。这些布里面,有做被罩的,做床单的,做衣服的。当时收下这些布的时候,还挺稀罕的,舍不得拿出来用。哪想到,后来经济发展起来,老百姓都是直接在商场里面买衣服买床上用品,再也不找裁缝用布做了。那些布也就这样被剩下了。
“也好,要是你能找到两块做床单的布,咱们就有窗帘了。”丁小甜随后说。
何忠灿接着又问她:“小甜,你看看,除了窗帘,还要什么?”
“嗯让我想想”丁小甜又看到了挂在衣帽架上的板鸭和腌鸡还有老腊肉。
这些东西她都想做给丈夫吃的。
“炉子,能弄个煤油炉子吗?我想做饭给你吃,你看,我给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来。”丁小甜指着衣帽架上挂着的那些腌腊制品说。
“煤油炉子?没问题,我去借一个。”何忠灿一口答应。
煤油炉子这种东西,当时和蜂窝煤炉子一起,是西城市的老百姓家里最常备的两种做饭的灶具。
蜂窝煤炉子烧的是蜂窝煤,要到煤场凭票拉蜂窝煤回去烧。蜂窝煤占地方,烧过之后还有煤灰,需要清理倒掉,比较容易弄脏地,以及夏天烧蜂窝煤做饭做菜,还挺热。
至于煤油炉子是烧煤油的,看起来干净一些,烧起来也不不如烧蜂窝煤那么热。不过,煤油也是属于凭票才能买到的燃料。
缺点就是煤油炉子的火力没有蜂窝煤大,只能做些炒菜,要是做炖菜和烧菜,就相当费煤油了。
接下来,何忠灿问丁小甜还需要什么?
丁小甜说暂时不用了。
其实,她随身空间自己搭建的简易厨房里,什么调料都有,切菜炒菜的工具齐全。还有啊,米,油肉都有。如果对丈夫说了随身空间的秘密,他不被吓到的话,她完全可以在随身空间里做好饭菜,端出来给他吃,而且是想吃什么有什么。
不过,考虑到,军营里面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弄个煤油炉子回来做一些简单的菜,也免得招人怀疑,他跟何忠灿饭桌上的饭菜是哪里来的。
丁小甜在丈夫下床之前,没忘记问他刚才在水房里,那个兵怎么鬼鬼祟祟地跑。
何忠灿告诉她:“你没来的时候,这里没女人,我手下的一些人夏天喜欢中午去水房接水冲凉。不过,我今天下午训练完后,会特别开个小会告诉他们,从现在起到你离开之前,水房里不许他们冲凉,要洗澡就好好地去澡堂洗去。”
说起洗澡,丁小甜说自己下午想带秀琳去洗个澡,哪里有女的可以去的澡堂啊。
“营里有个供女兵和女的文职干部洗澡的澡堂,要下午五点之后才会开放,晚上九点之前关闭。你要带秀琳去洗澡,就五点以后去,到时候我回来带你们两个去。”
“行,那就这样办。”
聊了这么一会儿,何忠灿拿起手表一看还有二十分钟到两点半,就下床穿上衣服和裤子鞋子,往洗脸盆里倒了些水,拧了毛巾擦了脸和手。
“小甜,开水要是不够了,你就去锅炉房打开水,就在水房往前一百米左拐最尽头,开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的。”临出门之前何忠灿交待道。
丁小甜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何忠灿拉开门,望着她笑一笑,又说:“我走了,你就起来把门的插销插上再睡。”
丁小甜点头。
听着丈夫的脚步声远去,丁小甜爬起来穿上花背心,花内裤,趿着布鞋走去把门上的插销插上,这才回去躺着闭上眼休息。
后来她是被女儿叫醒的。
秀琳醒之后,发现自己妈妈不在身边,还哭了几声,结果发现妈妈睡在对面的床上呢,赶紧翻下来,光着小脚,蹬蹬蹬地跑过去抱住丁小甜的胳膊直喊:“妈妈!妈妈!”
丁小甜醒来,觉得这一觉睡得真舒服,远道而来的疲乏一扫而光。
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起来之后,把床上收拾收拾,提着两个开水瓶去了锅炉房打开水,秀琳跟在她后面好奇地东张西望。
在锅炉房打开水的时候,她遇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红底碎花衬衣,咖啡色裤子,剪了齐耳短发,脸圆圆的,肤色较白,一看就挺喜兴的一位中年妇女。
那个妇女一看见她就问她:“大妹子,你是何连长的爱人吧?”
丁小甜听她说话东北口音,看起来人也挺爽利的,就笑着点头:“是,我就是二连的连长何忠灿的妻子丁小甜,来部队看他,今天刚到,请问你是?”
“我家那位就是三营的营长,我是他爱人,我姓曹,名字叫喜凤。”圆脸中年妇女乐呵呵地自我介绍说。
“原来是钱营长的爱人,你好,你好!”丁小甜朝着曹喜凤伸出手去,跟她握手。
丁小甜曾经听何忠灿说过,他的顶头上司三营的营长姓钱,名字叫做钱立诚,是东北人。
现在这个圆脸的中年妇女说一口东北话,这么一自我介绍,完全能对得上。
“小甜同志,你今年多大了?”曹喜凤上下打量了丁小甜一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