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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言的脸埋在方怀远的怀里,没有出声。
  方怀远知道,自己的提议打动了温言,因为攥住他后背的手的力道,稍稍松了一些。
  “放开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
  这一次,方怀远用了一种陈述的语句。
  温言依然只是紧紧地抱住他,没有回应。
  方怀远试着将温言的手从他的腰间拿下来,抽离自己的身体。
  温言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即慌张地马上又抱住他。
  成功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下一秒,手掌被人用力地攥住。
  温言抬起脸,一双盈盈的眸子楚楚可怜地凝视着方怀远,“我可以不抱着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甩开我的手?我真的,很害怕……”
  方怀远没有回答,双眸平静地与温言对视。
  温言在那双看似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视下,难堪而又狼狈地松了手,她垂下眼睑,低声地道歉,“对不起。”
  方怀远没说什么。
  腿蹲久了有点麻,方怀远站起身,原地蹦跳了好几下。
  温言面露愧疚,她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刚才抱住不放,怀远的双腿也不会麻。
  “不必放在心上。能起得来吗?”
  方怀远朝温言伸出手。
  因为被绑了太久的时间,温言起身时,双腿没有一点的力气,她这个人朝方怀远扑去。
  方怀远及时地扶住了她。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短暂停留,接着,便很快松开了手。
  温言的眼底划过一丝黯淡。
  “能走吗?还是需要休息一下?”
  方怀远看了眼她的双腿,温言无声地摇了摇头,“直接走吧。”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好。”
  方怀远带着温言一起寻找是否有逃生的出口。
  有一件事,方怀远从进来以后就一直想要问清楚,但是又没机会问,“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吗?”
  温言眼神闪烁,尔后转念一想,他们两个到底能不能从这里或者走出去,都是一个问题,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
  她苦笑道,“我得罪了林潮音,是她派人把我绑到这里来的。”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方怀远的预料。
  他还以为,温言之所以会被绑到这里来,是因为他的缘故。
  “林潮音?”
  林潮音的名字,方怀远当然听过。
  云泽父亲孟忠诚的原配夫人,被业界成为商界的“撒切尔夫人”,一个雷厉风行,令很多人都为之忌惮的女强人,就连少卿都说过,孟夫人是他在商场上为数不多的,不愿意正面对上的人。
  林初音有自己的公司。
  在孟家大权落入孟云泽手中之后,林初音因为不满孟老爷子跟孟太太的决定,没少利用职务之便给云泽下绊子。
  林初音的出身跟位置都在那里,决计不可能无缘无故,跟温言一个小主播过不去。
  除非……
  “你做了什么?”
  方怀远问的直接,他的眼神锐利而又锋芒毕现。
  温言知道方怀远大致上猜到了,怀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微妙心里,温言淡淡地道,“我之前怀上孟忠诚的孩子,被林初音给知道了。
  她给了我一笔钱,要我把孩子打了,断了跟孟忠诚的联系,并且保证从此不要出现在罗市。
  我拿了那笔钱,也把孩子给打了。
  可是这里有我的事业,我放不下。
  所以在去国外度假了一圈之后,我又回到电视台上班了。
  我从台前的播音主持,转到了幕后,担任节目策划。
  我没想到,林潮音其实一直有派人在跟踪我。
  我重新回到台里的消息,很快传入她的耳里。
  结果,如你所见。”
  她彻底惹恼了林初音,于是,林初音派人抓了她。
  不是多长的一个故事,温言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
  中间略过了林初音拿着她的果照威胁她,如果不滚出罗市,就要将果照公布在全网公开,略过了,林初音亲自派人盯着她去医院,那种强行被引产的绝望。
  那些是她唯一的自尊,所以她绝不会拿来在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面前卖惨。
  即便温言说得云淡风轻,听说过林初音的手段的方怀远,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事情绝对并非温言所描述得那样简单。
  “孟先生知道吗?”
  方怀远对温言的生活方式不敢苟同,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到底太过无辜。
  温言摇了摇头,“我没告诉他。
  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会给我以及我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做主吗?
  不,不会的。
  孟忠诚喝醉了酒的时候,总是抱着我叫他的初恋情人的名字。
  口口声声地说他有深爱沐幼薇,多想念沐幼薇。
  结果呢?
  当年林潮音一把火,没能烧死怀有身孕的慕幼薇,多年以后,沐幼薇还是死于房子意外着火。
  孟忠诚愤怒伤心难过,还不是装聋作哑,忍气吞声?
  三少如今总揽孟家大权,孟忠诚都没有胆量跟气魄同林潮音撕破脸。
  又怎么可能会为我们母子二人出头?”
  大概这就是不爱的好处。
  始终保持着理智,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
  她很干脆地拿林初音的钱,跟孟忠诚斩断了关系,只是她到底还是太过贪心,舍不得她打拼多年的事业。
  说到底,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温言的这番话,信息量不可谓不大。
  孟云泽的亲生母亲沐幼薇在孟云泽很小的时候死于一场意外大火,但是即便是孟云泽本人,都以为那一场大火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你说云泽的母亲,是孟夫人害死的?你有证据吗?”
  温言微微一怔,她眉心微蹙,“我也是在孟忠诚喝醉得的时候无意间听说的。
  我没办法确定,他说的是实话,还是醉话。”
  “我知道到了,到时候我会让云泽去查。”
  温言自嘲地道,“前提是,我们得从这里出去。”
  方怀远目光坚定,“我们会从这里出去。”
  方怀远甫一进来,就意识到这个集装箱非常地大。
  但是集装箱再大,面积也十分有限。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方怀远就带着温言走完了一圈。
  可惜,一无所获。
  被太阳嗮了一整天,又装满货物的集装箱又热又闷。
  温言才走了这么十几分钟,体力跟精力都有点吃不消,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汗水给打湿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跟在方怀远的身后。
  方怀远观察入微,察觉出温言的脚步微微有些吃力。
  他停住了脚步。
  温言眼睛一亮,飞快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
  方怀远如实相告。
  闻言,温言脸上难掩失望,但是她很快就又打起精神,努力忽略腿部传来的不适,温言对方怀远笑了笑道,“没关系,那我们继续找吧。”
  温言率先迈开步伐,方怀远拉住了她的手腕。
  温言的心漏跳了一拍。
  方怀远将温言拉到一旁货箱的边上,让她靠着货箱休息,“你坐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你一个人……没问题?”
  鉴于温言之前的表现,方怀远不得不多嘴问一句。
  “当然。”
  方才的心跳加速,成了笑话。
  温言弯唇,笑容清丽,半点没有将失落的情绪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