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嘟着嘴看着夏钧尧,抓住他的大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忽然傻傻的笑了,“这里,有你的宝宝了。”
宝宝?
夏钧尧忍不住低笑出声,“嗯,明年生下来,本王一定让他快乐的长大,夏夏……”
他忽然止了笑,表情异常严肃的看着阮半夏,“本王今日对你发誓,从今以后,无论是谁,哪怕是父皇,本王都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负你,谁敢惹你生气,本王一定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阮半夏挑了挑眉,“真的?”
夏钧尧驽定的点点头,“真的!”
阮半夏忽而一笑,伸手指着门外,“刚才七月,紫月,明月欺负我了,你看着办吧!”
站在门口的三月忽觉后背一凉,一阵毛骨悚然,三人相视一眼,幽怨的朝着门里望去,在内心里大喊一声,“王爷,不要啊!”
这个王妃,他们惹不起!
阮半夏还是心疼夏钧尧,虽然夏钧尧说他不想睡,可她就是心疼。
把夏钧尧按在床上,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她低头看着他睁开的双眸,轻轻的笑了一声,“你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夏钧尧轻轻的勾了勾唇,拉住阮半夏的一只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只有这样,他才能睡得安心。
阮半夏低头看着他闭上的眉眼,每一个样子,都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这一次,夏钧尧出来,既然摘了面具,用叶卿尧的样子就这样过来,可想而知,他确实是太心急了。
他隐藏了那么多年,竟然为了她,全然不顾,就这样来了。
只是……她以前从没有看过叶卿尧的身体,今天,她看见了,他的胸膛上还是之前夏钧尧时的,全是烧伤的痕迹,这一点,没有变!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摸过他身上的那些伤痕,每碰一下,她的心都狠狠的颤一下。
之前,她一直以为,夏钧尧脸上的烧伤是假的,腿瘸也是假的,那么胸膛上的烧伤应该也是假的……
可……为什么这个是真的?
她不嫌弃他,她只是心疼,真的心疼,心很疼……
她就那样看着夏钧尧,一直那样紧紧的盯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直到夏钧尧醒来。
她弯下腰,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印下一吻,“醒了?”
夏钧尧睁着双眼,看着她,勾起唇角,慵懒的“嗯”了一声。
阮半夏把他扶起来,用被子盖着两人的身体,想到这次夏钧尧来江南的目的,肯定不是单单只为了见她。
她抿了抿唇,“粮仓里还有六万斤粮食,但是我不会卖给国库。”
第95章 :果然是天不亡我啊!
夏钧尧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边,勾了勾唇,伸手把阮半夏抱进了怀里,淡淡的“嗯”了一声,好似这件事跟大祁的生死无关,跟他无关一样。
他越是这样淡然,阮半夏越是不淡定了,她抬起眼眸看向他,“你……就不劝我一下?”
当初薛君迁可是说了一大车的话,国家利益,个人利益都跟她说了一遍,怎么到夏钧尧这里,就一个“嗯”了?
夏钧尧垂眉看着他,眼神异常温柔,“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让你去做。”
这话,直接甜进了阮半夏的心里去。
她知道,要打西域,是夏钧尧筹谋的,现在没有粮草,又如何去打?
抿了抿唇,她伸手环住了夏钧尧的脖子,望着他,甜甜的笑道,“我不卖粮食,那你准备怎么办?”
夏钧尧轻轻的勾了勾唇,“照打不误!”
其实吧,这事,阮半夏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她到底有多少粮食。
她虽然卖了几万斤给冷羽,但……她整整一万亩地啊,当时收成的时候,她卖了两百万斤出去,手上都还有一百多万,很少的一部分放在了薛君迁的粮仓里,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她给藏了起来。
她就是不想让官府知道,她手上还有那么多粮食,否则那肯定保不住的。
想了想,她忽然笑道,“让我卖给国库也可以,不过……”
夏钧尧低眉看着她,嘴角始终勾起一抹淡淡的弧痕,让阮半夏看得喜欢不已。
她抬起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夏钧尧的唇,笑睨着他,“一两银子一斤粮食,虽然有点贵,但我毕竟是生意人,以前在这方面我吃了不少亏,现在……我才不想吃亏。”
“一两银子一斤?”夏钧尧的眉角突地跳了跳,这还真是天价!
阮半夏皱眉,“怎么,嫌贵啊?我卖给大梁也是一两银子一斤,现在大祁和大梁都缺粮食,我要是不在这个时候坐地起价,我对得起我手下那些辛辛苦苦帮我干活的兄弟吗?”
这倒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
夏钧尧拧了拧眉,“好,我回去跟父皇说一下,他要,你就卖,他不要,你就留着。”
“这还差不多。”阮半夏笑着躺进了夏钧尧的怀里,想起皇帝那个老头,她就郁闷的撇了撇嘴,“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是给我十两银子一斤粮食,我也不会卖给老头……”
夏钧尧把她搂紧,“我知道……”
阮半夏在酒楼里突然跑了出去,阮冬青并没有看见夏钧尧来,他把整个酒楼都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阮半夏,想到冷羽绑错了人,他的心就忍不住慌了起来。
“姐……姐……”
问了掌柜,掌柜说没注意,问了伙计,伙计也说太忙,没看见。
阮冬青都快疯了!
该不会……该不会冷羽回来,又把阮半夏给绑走了?
他正想出门,去牵马的时候,阮半夏和夏钧尧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看见阮半夏,阮冬青忽然上前,一下就扑进了阮半夏的怀里,激动的叫了一声,“姐……”
阮半夏低头看着这孩子既紧张又激动的样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阮冬青这时候抬起头,才朝着阮半夏身边的夏钧尧看去,见到他,他顿时拧起了眉,“竹青,你把我姐姐带到哪去了?”
竹青……
阮半夏抽了抽嘴角,转头敲了眼夏钧尧脸上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她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青儿,这是……这是……”
顿了半响,她才缓缓道,“这是王爷。”
“王爷?”阮冬青彻底愣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夏钧尧,一时有点没明白,“哪个王爷?”
“呃……”阮半夏咬了咬唇,“就是凌王,姐姐的夫君。”
“什么?”
凌王!
阮冬青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凌王不是戴着面具,坐着轮椅的吗?
现在……现在怎么长了一张跟叶卿尧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腿也不瘸了?
看着阮冬青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阮半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事……还得怪她!
“走,我们上楼上去再说。”
到了休息室,阮半夏没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往贵妃榻上一躺,而是拉着阮冬青的手乖巧的坐在了上面,她把到了京城,如何试探凌王,又如何嫁给凌王的事跟阮冬青说了一遍。
阮冬青才像做梦一般的看着夏钧尧忍不住哭了,“叶二哥!”
他走过去,抱着夏钧尧的手臂就哭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我还在想,等我见到师傅的时候,该怎么跟他解释,我没……没想到,你就是王爷……”
那件事,夏钧尧知道,对阮冬青的打击很大,否则后来,他也不会那么刻苦的练功。
抬起手,夏钧尧像阮半夏一样的,怜爱的抚摸着阮冬青的头,轻轻的勾起唇角,笑道,“青儿,你们刚来的时候,京城太过危险,我不方便暴露身份,就连你姐姐,她也是自己猜到的,但……好在那些事都是有惊无险,你姐姐身边还好有你……”
是啊,就连阮半夏都不得不承认,还好她的身边有阮冬青和邓青云,否则……她真的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感伤了一会儿,阮冬青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夏钧尧,他盯着夏钧尧的脸,就像是看不够一样的,紧紧的看着他,“叶二哥,那你这次来……”他的视线稍稍朝着阮半夏移了一下,就又转到了夏钧尧的脸上,“是接我们回京城的吗?”
回京城?
就连阮半夏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却被阮冬青问了,还不等夏钧尧开口,阮半夏直接肯定的摇摇头,“我不回去!”
夏钧尧沉寂的眼底落下一片黯然,虽然听见阮半夏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他能够理解她是对京城伤了心,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他淡笑着摇摇头,“回京城的事,还要你姐姐愿意,不过……”
他顿了一下,才慢慢道,“西域马上要和大祁开战,这一次,我会和镇北侯一起亲赴前线,势必要将西域灭了。”
灭了……?
阮冬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夏钧尧这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阮半夏吓了一跳,她以为之前竹青说的夏钧尧要对西域动手,只是发兵而已,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夏钧尧要亲自去!
战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危险重重,一个不注意,小命都难保。
可……她心里知道,这一次,她是劝不了夏钧尧的,她更知道,夏钧尧此次能有这样的决心,也是因为她!
见阮半夏不说话,脸色愈发凝重起来,夏钧尧伸手,拉过阮半夏的手,在掌心里紧紧的握着,“放心,我一定会大获全胜的,等我凯旋归来,必定会大权在握,等到那时,我再亲自前来迎你。”
阮半夏不想要夏钧言什么大权在握,她只想要夏钧尧好好的在她身边陪她。
什么王爷,什么王妃,其实,她真的一点也稀罕,她只是想要夏钧尧这个人,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但……她又知道,以夏钧尧现在处的地位和局势,如果他不往上爬,那他就只能是死!
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阮半夏转头看向夏钧尧,“好,我等你回来。”
夏钧尧这一趟出来的匆忙,当天到,第二天就骑着快马走了。
阮半夏看着他骑在马上矫健的背影,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般,疼得喘不过气。
“青儿,走。”阮半夏回身,上了马车。
阮冬青朝着夏钧尧那边担心的望了一眼,虽然心里不甘,但还是只能跟着阮半夏回去。
西域虽然不像大梁那么冷,但毕竟冬季就要来了,还是会冻得人发抖。
好在阮半夏的鸭毛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回去以后,她就联系了几家工坊,把羽绒服的制作方式交给他们,并且把鸭毛全部运了过来,“半个月之内,我要一万件。”
虽然半个月一万件听着有点离谱,但江南最是这样的工坊很多,全国有三分之一的衣裳出自江南,所以这半个月一万件,并不是太难。
阮半夏付了钱以后,就回到酒楼,又脚上了几个伙计,跟着自己一起去粮仓。
“把这六万斤的粮食全部弄出来打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