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不过我知道这辈子肯定是没指望了。”南风随口说道。
“元安宁会不会给你洗脚?”诸葛婵娟问道。
“我又不是富家少爷。”南风答非所问。
诸葛婵娟瞅了南风一眼,“我不喜欢这人,你弄出点儿事来,考验他一下,早点儿走。”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南风问道。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诸葛婵娟皱眉。
“老祖宗定下女人不得干政的规矩,不是没有原因的。”南风随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呀?”诸葛婵娟不悦。
“因为女人不讲道理呀,”南风笑道,“讨厌一个人总是需要理由的,喜欢一个人也总会有原因,你这没来由的就讨厌人家,若是掌权当政,怕是会不管青红皂白,也不辨是非忠奸,看谁顺眼就封个大官给人家做,看谁不顺眼就罢官免职,那还不乱了套……”
“呸。”诸葛婵娟听的逆耳,张嘴将嘴里的果核吐向南风。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南风哪里想到诸葛婵娟会偷袭他,距离这么近,反应不及,果核入口。
诸葛婵娟偷袭得手,得意大笑,一张嘴,果核又被南风吐了回来,她嘴巴张的大,直接吞下去了。
女人戏弄男人可以,男人如果戏弄女人那就不成了,南风此举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诸葛婵娟气急败坏,咬了一口果子作势喷吐,南风左右歪头,令她不得对准。
诸葛婵娟急了,抓着南风的头发不让他动,对嘴来吐。
眼见逃不过,南风只能坐以待毙,诸葛婵娟抢回上风,也不吐了,咽下果渣,顺势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放手了。
“就这么干坐着能看出什么,快搞出点事情来。”诸葛婵娟有些困倦了。
“我看出的东西多了。”南风说道。
“嗯?”诸葛婵娟歪头。
南风指着窗前书案,“看见那摞书籍了吗?”
“怎么了?”诸葛婵娟反问。
“那摞书籍共有九本,七本是道家经文,一本是山海异志,还有一本是佛经,”南风指点说话,“这说明此人崇尚道家,喜好寻幽访古,无心红尘。”
“哦。”诸葛婵娟应声。
南风又道,“那七本道家经文有四本是上清的,两本是玉清的,只有一本是太清的,那四本上清经文磨损的较为严重,说明他看阅的次数较多,亦说明此人对上清宗的教义较为认可。”
“他如果真的喜欢道家,就不会读佛经了。”诸葛婵娟不喜欢温昭,怎么看都不顺眼。
“不然,”南风摆手,“那本佛经是他用来与道家经文参照比对的,如果他真对佛教感兴趣,便不会只有一本金刚经。崇信却不盲从,这人很公允,我挺欣赏他。”
诸葛婵娟瞅了南风一眼,没有接话。
南风又道,“他手里拿的是本庄子的齐物论,这本书在太清宗时我也曾学习过,讲说的是阴阳互变,似这种书都是很枯燥乏味的,他看的这么专心,说明他是真的心静。”
“说白了,你就是看他顺眼呗?”诸葛婵娟冲南风翻白眼儿。
“就因为他是富家公子,我就该讨厌他?”南风皱眉。
“你自己在这儿守着吧,我先回去了。”诸葛婵娟站立起来。
“别着急,咱们一会儿就走。”南风探手拉住了她。
桌子周围有灵气屏障,诸葛婵娟也走不了,只能坐了回去。
南风手指坐在床边的温昭,“一会儿那丫鬟会端洗脚水离开,届时我会让她失手打翻洗脚盆,你留心察看。”
诸葛婵娟敷衍点头。
这时候丫鬟还在为温昭洗脚,还没有离开的征兆,南风趁机说道,“在长安时我曾经见过温昭出招,此人所用的武功与太清宗的混元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受灵气修为所限,威力不如混元神功强大,却已深谙阴阳玄妙,精擅以彼之矛反攻彼盾。”
“哦。”诸葛婵娟应声。
等了片刻,丫鬟拿了绵巾为温昭擦脚。
“我准备动手了,你留心看。”南风提醒。
“看什么?”诸葛婵娟随口追问。
“看温昭的反应,也看那丫鬟的神情。”南风说话时那丫鬟已经端起了洗脚盆。
“看丫鬟?”诸葛婵娟不解。
“如果她面露惊恐,说明温昭平日里待人严苛,缺乏仁和。”南风说道,与此同时灵气送出,那丫鬟随即“失手”……
第五百七十七章 处理善后
丫鬟失手,木盆倾覆,丫鬟很是慌张,惊呼出声。
温昭此时正在看书,听得丫鬟呼喊,急切歪头,此时木盆尚未落地,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探手去接。
木盆落地,洗脚水洒了一地。
丫鬟忐忑的看向温昭,温昭冲其摆了摆手,转而收回视线,躺卧看书。
那丫鬟蹲下身,扶正木盆,以抹布擦拭水渍。
“别管了,下去换双鞋子。”温昭随口说道。
温昭是这般说,但那丫鬟却并没有就此离去,一直将地板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方才端着木盆站了起来,“少爷,我以后一定会多些小心。”
“嗯。”温昭的心思全在书上。
丫鬟忐忑的走了。
“看见没,不是每个富家公子都是纨绔子弟的。”南风笑道。
诸葛婵娟撇嘴,得南风提醒,她先前刻意留心了温昭和那丫鬟的神情和举动,温昭看到了木盆脱手,却没有试图承接,这说明他判断准确,知道自己便是出手,也无法在木盆落地之前接住它。此外,那丫鬟失手洒了洗脚水,忐忑在所难免,紧张也在情理之中,却并没有惊恐和畏惧,这亦表明温家对待下人很是宽厚,平日里不会轻易打骂责罚。
“走吧。”南风站立起身,自果盘里抓了两个果子递给了诸葛婵娟。
“你要用这个人?”诸葛婵娟问道。
南风摇了摇头,“不一定,用与不用得看对方派出的是什么人,温昭的武功虽然兼具阴阳,却阳多阴少,多平和少肃杀,除非对手走的是刚猛狠毒的路数,不然他的以彼之矛反攻彼盾很难杀伤敌手。”
诸葛婵娟点了点头,啃吃着果子,随南风出了温昭的房间。
到得院子,南风也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自温府转了转,诸葛婵娟不明白南风在看什么,南风也知道诸葛婵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便主动解释,“狗窝里铺了茅草,说明这户人家宽厚仁慈,善待牲畜。”
“看温家族谱是为了确定此人有无兄弟,这人有两个弟弟,便不虞飞升之后温家绝后。”
见南风对温昭大加褒奖,诸葛婵娟有些不悦,“他爹有四房妻妾,这又怎么说?”
“食色,性也。”南风笑道。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别看了,回去吧。”诸葛婵娟催促。
来时需要走,回去不用,直接瞬移回房。
隔壁鼾声如雷,胖子早就睡着了。
房中有炉子,炉子上有热水,诸葛婵娟倒了洗脚水,冲南风招了招手,“来,老娘伺候伺候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南风歪身躺倒。
“嘿嘿,不盗。”诸葛婵娟坏笑。
“你有孕在身,别胡闹。”南风低声说道。
“咱们还是不是夫妻?”诸葛婵娟不悦。
“是啊,但你有孕在身,不宜行房。”南风说道。
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你这不讲究啊。’‘莫动了胎气。’‘胖子随时会醒。’都不得奏效,最终诸葛婵娟还是得逞了。
次日清晨,三人动身上路,继续东行。
辰时,来到南北官道,这里离江边不远,自上空可以看到江边聚集了很多人,有商贾,有行人,也有不少武人。
这些武人的灵气修为并不高,与人打招呼时要么用稽首礼,要么双手合十,这表明他们都是朝廷灭佛逐道的牺牲品,北周是不得过活了,往南国求生路去。
“你在看啥?”胖子问道。
“十八年前的冬天,我也是自那里踏冰过江。”南风抬手南指。
“时间过的真快呀。”胖子接话。
“你看。”诸葛婵娟抬手北指。
南风转头望去,只见北面官道上出现了大队的骑兵,携带兵刃,扬鞭催马,来势汹汹。
“怕是来抓他们回去的。”诸葛婵娟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授意八爷继续东行。
“不行,你可以不管道士,我不能不管和尚。”胖子想要下去阻拦官兵。
“走吧,我已经管了。”南风说道。
胖子不明所以,疑惑看他。
南风随口说道,“那江上的浮冰本不堪踩踏。”
胖子略一思虑,随即懂了,南风的言下之意是他已经在无形之中加固了冰面,为那些僧道留下了退路。
东行不久,胖子又道,“这条路咱之前曾经走过啊,当年那条黑蟒就是在那里渡劫的。”
“嗯。”南风点了点头。
“什么黑蟒?”诸葛婵娟问道。
“上清宗的一个异类道人。”南风随口说道。
见南风不愿浪费唇舌,诸葛婵娟就看向胖子,胖子不懒得说话,将早些年二人逃难至此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说与诸葛婵娟知道,待得解了诸葛婵娟疑惑,又冲南风问道,“这往东好像没啥门派了呀。”
“我不是过去寻找斗法的武人。”南风说道。
诸葛婵娟和胖子闻言同时看向南风。
南风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怀,你还记得祥云镖局吗?”
“那怎么能忘,当年咱俩差点儿让人家打死。”胖子说道。
“事后咱俩住在山前的破屋里,太清宗派了几个道姑假扮尼姑,住在了后山的无情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