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谨伸手接了话筒,是公寓前台打来的电话,前台客服告诉她有一份她的快递,询问她是否签收。
“你们替我签收,二十分钟后再让人送上来。”谢梓谨有些诧异,她才刚买房,刚入住没几天,除了家里的人,谁会知道她住在这儿?虽然吃惊,但谢梓谨依然平静的说道。
借着间隙,谢梓谨回房换了套运动休闲服。衣服是桃红色的,衬得她的肤色显得更加的白皙光洁。
过了些许时间,客服如约的将快递送了上来给她。
谢梓谨关了门,走进客厅,将刚从客服手中接过的快递扔到了沙发上,她垂首似有所思。
快递是一份文件袋。
上头除了收件人写着她,收件地址写着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它什么都没有。没有发件人姓名、联系电话、地址。
究竟是谁寄来的?
文件袋,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
她一无所获。
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谢梓谨重新将文件袋拿到手中,打了开来,将里头的东西一次性倒出来。
文件袋内的资料、照片等一下子飘了出来,漫天飞舞的铺满了沙发。
谢梓谨细眼望去,伸手捡了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上是她那个好父亲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拥吻的场景,那个女人她认识的不能再认识,即便死了也不会忘记,她是顾雪杉的母亲,也就是她那好父亲在外头养了二十多年的情人。
还记得那时她那位好父亲骗取了谢家的资产,爷爷被气得住进了医院的时候,那个女人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入住进了谢家,霸占了原本属于她妈妈的卧室。而妈妈她无法忍受,离开了谢家。在爷爷病逝没多久,妈妈她有一天重新回到了谢家,她以为妈妈回来是带她离开的……
却不想,妈妈她原来……原来一直都不能接受残酷的现实。
被夺家产。
丈夫出轨。
父亲病逝。
一连串的打击,让一向娇弱的妈妈再也无法忍受。
她永远无法忘记,六月的那天,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妈妈她却装扮的异常的美丽,高傲的出现在早已物是人非的谢家。
她温柔的和自己聊了许多话,回忆着她跟爷爷之间的亲情,笑着谈论爷爷从小到大是如何宠爱她的,一脸温柔的回忆着她跟父亲是如何相知相识相爱的……
她以为妈妈是沉浸在虚假的过往无法自拔,只是难过的安慰着,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她不过是去后花园将花儿转移的玻璃花房,并没有多长的时间。
等她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妈妈的踪影。
她找了好久,终于在妈妈原本的卧房找到了她。
那时的她坐在梳妆柜前,一手枕着头伏在柜面上,一手垂落着,好似睡着。
站在门口的她,只见鲜血从妈妈手腕溢出,染红了整只手,雪白的裙摆,染上了属于冬日的腊梅,四周原本白如雪的地毯上仿佛绽放了无数的红玫瑰,妖艳不已……
腥红,刺痛了她双眼。
谢梓谨伸手摸了摸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眼眶的水珠子,迅速擦拭掉。
她将沙发上散落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捡了起来。
或是父亲跟顾湘晴拥抱接吻,或是顾湘晴和顾雪杉低头笑着,或是顾雪杉手挽父亲,或是他们一家三口外出游玩……
谢梓谨轻蹙眉尖,缓缓在一旁落座。她将手中一堆照片置放到一旁,而后伸手取过资料,一直录音笔从资料内滑了出来,掉在她双腿间。是支银灰色的录音笔,看起来价值不菲,不是市面上常有的款式。谢梓谨伸手捡了它,内心像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驱使着她打开了录音笔,一段通话声在她耳边重演……
“先给你们二十万定金,狠狠的揍一顿这个男人……”
“告诉那个男人是谢梓谨派你们去的……”
“不要问为什么,你们做还是不做?”
“急什么,还有三十万在你们办成事情之后再给你们……”
……
“事情已经给你办好,余款什么时候给老子打过来,老子等得不耐烦……”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到时候给你打过去……”
“老子暂时信你,一个星期后要是没收到钱,老子就卖了你……”
……
男人的声音谢梓谨十分的陌生,但是女人的声音她再也清楚不了。
她一手翻阅着资料,上头详细的罗列着父亲他什么时候去了顾湘晴母女那儿,呆了多久……还有一份父亲他和顾雪杉的亲子鉴定报告。
手中的录音笔被谢梓谨攥的愈来愈紧,她眯眼,缓缓平静波澜起伏的心。
通讯对话,没有强势权力,一般人不可能得到。
亲子鉴定,没有特殊关系,不可能在鉴定当事人双方不曾同意前提下进行。
不用多说,这明显的是一份对自己再有力不过的证据。如果是晚晚查出来的,晚晚会直接告诉她,而不会这般多费波折。
所以,一定不是晚晚,那么,又会是谁,谁在背后帮她?
一个个排除认识的人,等到所有的人都被排除掉,谢梓谨也没想到是谁。
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19章 迎面一泼狗血(首推求收)
谢梓谨最近可以说是学校、公寓两点一线来来回回,十分的平常,跟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
或许是生日宴会上叫唐卜驿丢尽颜面,所以他最近一段时间联系她的次数倒也不多,不过即便如此,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没有接听他的电话。
到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原因,无非是想吊着唐卜驿的胃口。
毕竟,是个男人都是贱的。
围在他们身边的,他们总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从来不会关心在乎,他们更加趋向于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更喜欢冷眼无视对自己的,总觉得那才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她对他若即若离,偶尔再给点笑脸,便能勾起他蠢蠢欲动的心思。
总有一天,她要让他在以为自己最辉煌的时候狠狠的跌落谷底深渊,势必要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对于大学的课程安排,谢梓谨有些不太赞同,可以说是不喜欢。有的时候一天不过一节课,有的时候一天上午一节课、下午一节课的,时间特别的分散。她更希望把课程都排到一起去,这样可以节约自己在学校和公寓来回的时间,能够将时间更大程度有效利用起来。
连续上了快整个月的课程,谢梓谨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与她而言,不过是换了一群一起上课的陌生人而已。毕竟,还没有转系之前,除了一个李纤玥,她跟班上的其他同学关系本来就一般,甚至可以说冷淡的陌生。
阶梯教室里,上完课谢梓谨正准备收拾走人,忽然感觉到周围变得喧嚣起来,她没多在意,只是身旁坐着的一个女生兴奋的大声叫起来:“谢梓谨,唐学长在叫你。”她这才停下朝着女生看去。她长得白白嫩嫩,有些微胖,个子不高,看起来不过一米五五左右,但是眼睛黑黑的,圆溜溜的,长长的头发成波浪弯曲,头顶戴着粉色蝴蝶结的发箍,看起来倒也精致小巧,惹人怜爱。
唐卜驿被父亲训斥重返升大,读研究生,没有什么时间限制,他原先是去查谢梓谨的课程时间,却发现她竟然转了系,而且还是他最不希望她进入的金融系。
他从心里便认为谢梓谨早晚是要嫁给自己的,她的一切自然有他接手打理,根本不需要接触商场上的这些个事,况且他也不希望她触碰一丝一毫。她谢梓谨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做个优雅的贵妇,有事没事可以逛逛街,喝喝茶,买买东西,或者跟其他豪门贵妇打打交道,融入她们那个圈子。
唐卜驿早先就找到了谢梓谨上课的教室,在她快下课的时候就在门外守着。见老师离开,陆陆续续的有同学从教室出来,但是却没有看到谢梓谨的身影,于是自行进了教室,他没在意自己的出现在人群中产生了多大的轰动,只是自顾自的寻找谢梓谨。看到在教师后排,拿起书本背包起身准备走人的谢梓谨,于是快步走上前,清和的说道:“梓谨,我们好些日子没有在一起了,你今天应该没有其他课,不如等会我们一起吃个饭?”
“卜驿哥哥,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上班吗?怎么来学校看我了?”谢梓谨顺手将书本塞到包里,满脸意外吃惊道。她可是听说了,唐卜驿被他父亲革除职位,现在可是无事一身轻!
唐卜驿尴尬由心生,只得编了个谎:“这……最近公司不忙,我回来深造一番,也好为公司以后的发展做点事情。”
“卜驿哥哥,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赶快走吧,我可是很饿了。”谢梓谨走到唐卜驿旁边,抬眼对他微笑道,说话间还不忘摸摸干瘪瘪的肚子,随即又朝着四处望了一番,自嘲着:“而且,被一群人当作怪物看,我感觉挺毛骨悚然的,还真不习惯。”
谢梓谨说话的音量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周围离得最近的人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没听清楚的稍微一打听,也就知道了。见谢梓谨如此一说,围着的女同学们虽然内心嫉妒羡慕恨唐卜驿温柔的跟谢梓谨说话,还请她吃饭,也不好意思再赤果果的像看稀罕玩意儿似的盯着两人。
唐卜驿见谢梓谨没了前些日子的异常,而是一如既往的乖巧,于是点点头,示意她走在前头。围观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让出路来。
“梓谨,听谢伯母说你一个人搬出来住了?”出了教室,走在宽敞的路上,唐卜驿并排同谢梓谨走着,他本想伸手牵着她,几次想要握住她的手,却没能得逞,也不知她是有意无意的。想到前几天他到谢家去准备接她吃饭,却被谢家人告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
“嗯。最近忙着整理新家,都没来得及告诉你。”谢梓谨侧过头,浅浅的笑意着。秋日的阳光透过枯黄的枝叶,撒在脸上,显得她白皙的面容愈发剔透,光滑的脸蛋细致的连毛孔都看不见。微风袭过,给人以丝丝凉意。
“你一个人住,我不太放心。我在龙锦苑有套房,离学校很近,不如梓谨你搬去跟我一起住,我也方便照顾你?”唐卜驿想着前些日子因为谢梓谨而吃了个闷亏,一直没有办法扳回一城,如果能够说服她搬过来跟自己住,那他使点小手段,便能够让她爬上自己的床,那么她不嫁她也不行了。
“卜驿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住在华天棕榈,安保措施很到位,我会很安全的。”谢梓谨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如此,她也不会着了他的道。
“华天棕榈的确是很安全。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打电话告诉我,知道吗?”唐卜驿本身就长得隽秀,说起话来又温文尔雅,叫人看着就舒服,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里头闪过一阵吃惊,要知道这华天棕榈处在整个升州最好的地段,房价可不便宜,谢家竟然如此舍得给谢梓谨买套房,她在谢老爷子心里的位子果然重的很。
“小心……”耳边突然传来谢梓谨尖叫的声音,唐卜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情,就被迎面而来的血水给浇了个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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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白莲花被打(首推求收)
一泼狗血,让唐卜驿变得狼狈不堪,特地打理过的头发此时软趴趴的垂了下来,时不时的滴着血水,他本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此时被猩红色染了个透实。
唐卜驿咬牙切齿,刚刚他一说完话,感觉自己被谢梓谨扯手拉了一下,接着这该死的东西就泼到他的身上了。
是谁?
满目怒火的找着犯罪分子,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毛呢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塑料桶,桶沿边朝着外头滴着血水,唐卜驿龇牙咧嘴的,上前就给了那男人一脚,怒火朝天的骂道:“哪来的东西,找死!”
林志身高不过一米七左右,站在身高一米八的唐卜驿面前,需要仰头看对方。他在外头守了几天,都说狗血有辟邪的功效,他本来是想倒谢梓谨的,没想到却到了唐卜驿。林志顿时有些慌张失措起来,这唐卜驿根本不是他这等小人物能够惹得起的。
猝不及防的被唐卜驿狠狠的重重的踹了腰间一脚,他根本来不及防守,步子不稳的退后几步,倒地不起,手上的塑料桶也脱离飞出几丈之外。
“你……唐卜驿,我倒谢梓谨,你跑到我桶下面替她挡了一桶子的水,做什么?坏我好事。”林志伸手捂着被踹的地方,慢慢的站起来,感觉腰间泛着疼痛,他下手可真是用足了力道,狠狠的看着唐卜驿。
“卜驿哥哥,你有没有事情?这红色的水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有毒?”谢梓谨离唐卜驿有几步远,幸好她够机警,感觉有异常的时候迅速的拉了他替自己挡了这一横祸,不然此时湿漉漉的就是她了。
“谢梓谨,你个贱女人,这也能让你逃了!我呸!”林志仇视的望着谢梓谨,满口子的脏话。他真恨不得将顾雪杉收过的苦全都还给谢梓谨。
“你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莫名其妙的就来泼人水,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谢梓谨轻蹙蛾眉,学校怎么会把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放进来的?难不成他也是学校的学生?
林志感觉好像越来越痛了,他忍不住的弯下腰,双眼却像是盛了怒火,通红通红的,他咬牙切齿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记住了,我叫林志,是顾雪杉的同班同学。但是,谢梓谨,你个贱人,你叫人把顾雪杉打成那样,还有没有一点点的良心?我看你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这点狗血本来是想要你现出原型,没想到被你逃过一劫……你个贱人!”
想到那么纯洁善良的顾雪杉,他梦中向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女神,那么无助可怜,丝毫不被怜惜的被两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堵在巷子里打,他的心就痛。要不是他那天无意的经过那条鲜有人经过的小巷子,发现了呜咽求饶的顾雪杉,不顾自己也瘦不禁风的身子死死地护着她,抱住她,将她拥在自己的胸膛,替她挨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拳打脚踢,他心中的人儿还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子。毕竟,她是那么的娇小柔弱,那小小的身子骨,在那么残忍的情况下,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下来。
“我让人打顾雪杉?”谢梓谨终于听出来了,原来这男人是来给顾雪杉报仇的,也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一个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
“你别装傻充愣……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想到医生说顾雪杉有心脏病,要是再晚一点送进医院,后果不堪设想,他就格外的难受。
“这么说,顾雪杉她是真的被打了?”谢梓谨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笑的越发的张狂。许久,她才止住笑意,轻蔑的说道:“顾雪杉被打,与我何干?我可不会跟她一样,尽会使这些个下三滥的手段!说不定是被她甩了的男人,不甘心的上门报仇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雪杉不好,她的心情就格外的晴朗,简直万里无云。
“谢梓谨,你别再狡辩,你再怎么胡诌,我也不会相信你的。珊儿她被打了还在帮你掩饰,她那么善良绝对不会说谎。你怎么就这么恶毒?”林志不屑的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他皱着眉头看着到那口水里头夹杂着一丝红色,看来是被打的内伤,得会儿少不得又得进医院。